一路晃悠,金芸兩人回到宅子的時候,夕陽染紅了半邊天。1小≧說 ≦
兩人下了馬車,將一籃子的東西放到門邊,剛準備開門時,門就從裡面被打開。
小莫氏看到兩人,捂著肚子,有些驚慌得道:“娘,您可回來了,快去醫館,爹受了傷被人送到醫館去了。”
仿佛停止了呼吸,呂氏頓時就感覺到了窒息般,她腦子一片空白,什麽也沒想,轉身就向著醫館的方向跑去,度很快,完全像是不管不顧的就向著前衝。
“哪個醫館?”金芸冷靜一些,她先阻攔想要跟著跑去的小莫氏,再問道。
“薑家醫館,去了有小段時候了。”小莫氏道,她也沒看到爹到底如何,先前突然跑來了個村子裡面的鄉親來帶信,但慌裡慌張的說的也不清不明。
家裡的人都跟著去醫館,也就她和金柳帶著幾個弟弟妹妹在家看著,到底有些不安,她就在門邊時時候著,就想早日得到消息,沒想著到將娘和小姑給候來了。
“我過去先看看,你就待在家吧。”金芸道,她也沒有馬上離開,而是將籃子提到屋內,把門關上後再離開。
去的路上,她是跑起來的,也不知道是不是因為跑動的太快,心跳的很猛。
在四周喧鬧的街道上,她都能聽到劇烈的心跳聲。
她跑的度也快,可再到達薑家醫館的時候也沒看到呂氏的身影。
金芸進到醫館後,並不需要去尋人,一進來雖然沒有看到家裡的人,卻有四五個村子的鄉親,他們又躺又坐,無一例外的是,身上都帶著傷。
胳膊上、腿上、甚至有些腦袋上都綁著透著血色的紗布。
金芸瞧著一人臉上,並沒有裹著紗布,上面確是一條條劃痕。
尖銳爪牙劃出的痕跡。
“李哥,我大哥是在裡面嗎?”金芸上前問道,她問的,正是和金家交往過多的李達。
李達受的傷不重,可心有余悸,如果當時他不是靈巧的躲了過去,恐怕他的一隻胳膊都沒了,但即使如此,胳膊上也是被割了幾條深可見骨的傷痕。
他連連道:“金大哥在裡面,你別急,大夫已經醫治過,多謝休養幾日就好。”
金芸聞言,一直提著的心放下,她不由重重松了口氣。
她的那個大哥,性子木納根本不懂得如果表達,可金芸仍舊記得,在這個世界吃上的第一個肉包,還是大哥掏錢買下來的。
白面混著肉香,就是那撲鼻的香氣都讓人難以抵禦,更不用說味道,十分的美味。
也不知道是不是現在不缺吃,她再去那個鋪子買肉包時,嘗在嘴裡的味道,卻不複之前。
她緩緩的坐在椅子上,像是無意間問道:“村裡可是生了什麽事?”
李達並沒有馬上回答,他單手摸了摸臉,仍能感覺到胳膊上的疼痛,手掌下的眼睛裡面是濃濃的恐懼。
金芸再次問道:“你們的傷可是後山下來的野獸所致?”
鄉親們身上的抓痕,絕對不是人為,而李達眼中的恐懼,她曾經見過,正是因為提起後山時顯露出來的。
汗水從額頭上冒出,滑落臉頰,經過傷口處時,帶著隱隱的刺痛。
李達咽了咽口水,他道:“大夫應該處理好你大哥的傷了,趕緊過去看看他吧。”
他不願意說,是因為害怕嚇到金芸,李達怎麽都沒有想到。
或者說,村子裡的鄉親都不會想到,還沒到最冷的季節,後山上的野獸群已經蠢蠢欲動,今日更是突然下山攻擊村子裡的村民。
也是被打的措所不及,他們根本就沒有一點的準備,好在後來金大哥放了一把火,將野獸都驅趕開。
多人受傷不說,金大哥家裡幾畝田裡面種的糧食完全被一把大火燒的灰飛煙滅。
金芸看出他確實不願多說,也不在追問,起身向著醫館裡面而去。
她並不用去問人或者去找,不過就是踏進了裡面,老遠就能聽到呂氏的聲音。
雖然是在大聲哭喊,可裡面並沒有帶著絕望,想來並不會有什麽太大的事情。
金芸見到他們時,金啟文坐在一旁,臉上帶著一絲的虛落。
他正說道:“裡長大人已經去了衙門,想來會安排人許去村子裡。”
之前並不是沒有野獸下山,手無縛雞之力的村民合力解決一兩隻自然是沒有問題,可一群下來,他們根本就沒有辦法,只能去求助衙門的官差。
這次也是,裡長等人將他們送到醫館後,就直接去了衙門。
但他們心中到底有些不踏實,衙門的官差自然不會不管,可什麽時候管就說不定了。
野獸群的來勢洶洶,指不定什麽時候又下山了,村子裡面如今還有那麽多的村民,如果真的再來一次,恐怕絕對不會再有這麽的好運,絕對是凶多吉少。
金啟文傷的重一些,除了身上大大小小的傷痕以外,還有雙手的燒傷。
當時腦子一熱,他想也沒想就將火燭倒在田地裡, 火苗噴,不過數息之間,正畝田地就被燒的一乾二淨。
火焰帶來的明亮與燥熱,好歹將野獸趕跑。
失去幾畝田地,金啟文到沒有感到後悔,如果不是毅然燒掉田地裡面的稻谷,恐怕連自己都沒法活下來再見到家人。
他安撫道:“你別喊了,大夫說只要好好養上幾日就好。”
“好什麽好,你也不瞧瞧自己成了什麽樣,你做事就不能經經大腦?你要真有什麽好歹,我怎麽辦,永新他們怎麽辦。”呂氏有些歇斯底裡的吼道,一路上的懼怕差點將她壓垮,直到現在兩腿也是顫抖著打顫。
在眾人中被數落,金啟文也沒有感覺到一絲的尷尬,他只是露著微笑,點了點頭。
而正是這個時候,醫館另一個房門被打開,裡面走出來個醫童,也許是年紀較小,才到如此血腥的一面,臉上有些蒼白無法掩飾,他走了出來,看了看眾人,不忍心的說道:“裡面的人傷的太過嚴重,不知道他的家人是否在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