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色還早,金家婆媳幾人在院子拉著家長,順便逗逗壯壯。
突然,院子裡的大門就被人給撞開,對於突然而響的聲音,幾個大人都是受了一驚,更別說壯壯,小嘴一癟,就哇哇大哭起來。
“金嬸子,下溝村的楊家帶人打上門了,在小河那邊正遇到金叔一夥人,你看去看看。”來人急喘籲籲,也沒管有沒有嚇到人,直接喊出。
金蔣氏‘噔’的一下就站起,像是早就預料到一般,眼中也沒帶著心慌,流露出的是一股堅定。
來報信的人顯得很急切,眼中帶著的趣味卻沒能躲過金芸的注意,再環視周圍的人,金芸心裡不由也有些好奇。
呂氏的促狹,舒氏的焦慮還有不明所以的小莫氏。
金蔣氏也沒說什麽,直徑一人走出院子。
三合村就一條河,正處於金家田地附近,想來是金家眾人回家碰到了楊家人。
婆婆都上前,呂氏兩妯娌也跟了出去,金芸也不知出於什麽心理跟上前。
除了小莫氏,她根本就不認識什麽下溝村的楊家,也不知道他們和金家之間有什麽間隔,她不是不好奇,可是看了看正在大聲哭叫的壯壯,還是決定不湊上前,大人無所謂,到時候那麽多人一鬧起來別傷到壯壯了。
小河離的不不遠,大概就片刻鍾就能走到,金芸幾人還沒走到,就聽到那邊推擠的人在吵鬧。
“金先洪你個不要臉,都快入土還盡做些缺德事的老東西,你就算不為為自個,也好歹考慮下自個的子子孫孫啊,你這麽做,遲早會遭報應的。”
金蔣氏聽著這話也是怒火衝天,快步走向說話人的身後,一手扯著叉腰漫罵的圓潤老婦衣裳將她反轉身,另一手就是一巴掌過去。
‘啪’的一聲,將四周的人都給怔住,不少跟著楊家人過來打氣的人都有些膽怯。
金蔣氏年輕的時候就是個狠人,嘴上不留情不說,動手也是個不含糊的,那力氣沒幾個人能拚過,不少人被她弄得頭破血流,隻是這幾年過去,不少人都快忘記當年那個力挽狂瀾的身影。
“你個賤人,老娘說過,見你一次打一次,你還敢在這滿嘴噴糞。”金蔣氏常年勞動的老臉更加黑沉,右手還能感覺到一陣的酸麻,可以想到用了多大的力氣。
楊黃氏年紀不比金蔣氏年紀小,突如其來的一巴掌直接將她扇的癱倒在地,腦門直晃,連爬起來的力氣都沒有。
楊家來的人也不敢貿然上前,生怕也給挨上一巴掌。而楊黃氏的兒子、兒媳更是躲在老爹身後,不敢現身。
楊大能也是個沒用的,老婆子被打到在地,也不敢上前拚命。他是看到金蔣氏那個瘋婆子就胳膊疼的利害,早幾年兩家也是鬧騰起來,這瘋婆子居然直接就從灶房裡拖出一把菜刀,毫不留情的就向他砍來,如果不是他反應的快,用手一擋,恐怕現在他的墳頭都長滿野草。
那皮肉綻開,鮮血直流的痛楊大能現在都能記得,如果不是為了他身後的獨兒,立馬轉身的意思都有。
可為了獨兒,他不得不壯著膽子開口:“金大哥,咱們兩家也是有多年的交情,當年如果金四那小子沒有。。。我們現在也都是親家,更不會鬧到如此地步。”
“如今金四不在,我們香寒也沒有嫁入你們金家,你們卻昧著個良心將她這麽多年賺的銀兩給貪下。”楊大能接著開口,說道動情之處更用手狠狠拍了拍自己的胸口,恨不得落下兩滴淚水。“香寒嫁了還好說,嫁出去的女潑出去的水,我們楊家沒話可說,可我的閨女也隻是定下了親而已啊。”
話音傳開,引得四周的人交頭咬耳,來湊熱鬧的也不過都是不大的青年和成親不久的娘子,到底是為何,大部分的人都是不清楚,畢竟都是十年前的事情,可楊大能這麽一說出來,倒顯得是金家做的不妥。
四周的話熙熙攘攘,每一個人話中的指責更是增加了金蔣氏的怒火,如果不是金老頭暗中用手使勁的阻止,她怕上前又是幾巴掌過去。
金芸一直站在旁邊,眼中金蔣氏的臉變得越來越猙獰扭曲,讓她不由感到了熟悉,身體慢慢緊繃,不知何時盡處於備戰狀態。
一張肅靜的小臉,讓人不明感到毛骨悚然。
張三胖感覺自己是見了鬼,不過就是跟著人來湊湊熱鬧,沒想居然碰到這麽一個人。
明明不過就是一個未成年的瘦弱女娃,不經意的一眼望去,卻讓他膽戰心驚。
張三胖本是個二流子,唯一不同的就是一個有著老鼠膽的二流子, 成天無所事事,哪裡有熱鬧哪裡湊,說不定還能順手摸些東西回家。
也正是膽子小,任何風水草動都能驚動他,稍有不妥,撩腿就跑,也正是因為如此,才能不缺胳膊少腿的混到現在。
張三胖從沒說過,他之所以被嚇破膽,也是因為碰到過一個煞星,如果當時不是因為自己機靈,更是不敢去想。
而現在,這個女娃給張三胖的感覺居然就像當年遇到的那個煞星一樣,渾身的雞皮疙瘩都起來,兩腿不由發軟,恨不得轉身就跑,就因為無力,隻能死死的釘在當地,不斷顫抖。
金芸一直很警惕,對於張三胖的目光落在她身上也能感覺出,轉頭一看,卻沒想到那胖子一下就給嚇癱在地,連她自己都有些愕然,回過神才發現原來四周根本就沒有危機,隻不過是身體習慣性的條件反射。
張三胖感覺那股窒息的氣息消失,連跑帶爬的轉身就跑。
他的離開除了幾個相熟的見到,並沒有引起其他人的注意,所有的視線都留在了金家和楊家身上。
見到眾人都在職責金家的不是,楊黃氏才頂著一張被打腫的臉起來,滿臉的難過再加上傷痕,沒有了之前氣勢洶洶的模樣,到顯得有苦難說。
更讓人覺得楊家的可憐,與金家的可恨。
金蔣氏見著氣的倒仰,可偏偏有些話不能明說,楊家不在於楊香寒的名聲,可他們在乎,他們心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