禦神分為很多種,人、獸、禽、精、怪五大類,禦神、禦鬼的主要相似,主要的區別在於煉法,所得到之物的效果也不相同——禦神之法用的是天地陰陽之力煉製鬼魂,耗時耗力,就像古代正派的武功,先養氣打地基再循序漸進,以為所得;而禦鬼之術靠的是鬼祟心中的怨、恨、不甘,很短時間就能讓它擁有極強大的能量,類似古代邪派功夫講究的凶、殘、厲、煞,短期就能有所成果。
兩種武術路子相較,十年內正派不敵邪派,中間十年兩相角力,但到了三十年的時候必然是正派佔據上風,非但如此,邪派功夫修煉之人還會受到反噬,深受其害。
禦神禦鬼也是如此,只不過時間間隔就長得多了,不是按年而是按輩兒計,所以才會有這麽多人即便是知道禦鬼術的害處卻依舊選擇如此,就是為了這輩子能夠用上禦鬼使喚,多半也無法傳承,只是一代而已;禦神術就不同了,大部分是世家傳下來的,而且這些禦神也和家族命數捆在了一起,輪流循環,保證家族永遠有禦神可以使喚。
閑話少說,我們還是繼續剛才的話頭……
厲鬼眨眼就到了我跟前,張嘴欲咬,此刻我唯一能做得就是把手裡的龍骨刃朝外盡力揮去,卻聽鐺的聲響,揮出的龍骨刃居然被斜斜伸出的鐵尺隔住,卻是老頭如附骨之蛆般撲了上來,替兩禦鬼把我的龍骨刃給擋了一擋!
這一刀唯一的效果是,把這倆鬼暫時給逼退了些,暫時讓我躲過了這滅頂之災,只是跟著那老頭已經有一腳沒一腳的朝我踹了過來,就跟踢毽子差不多……
我現在整個人都躺地上能有什麽招啊,只能一味的打滾躲避,突然間背後硬邦邦的一頂,有個什麽東西把我給抵住了,去勢頓住,我這才反應過來是被剛才瞅著的墓碑給擋了——不過這只是瞬間,跟著就看那大腳丫子朝我臉上蹬了過來!
就在這電光火石的瞬間,旁邊猛然飛了個人來,跨擦撞在了老頭身上,把老頭飛似的撞出八丈遠,跟著扶住了我,我貿然扭頭,這才發現居然是小豬在這緊要關頭天使般的降臨,把我從被人踩臉的局面拉了回來!
“師父,我來了!”小豬大喝一聲遞給我個袋子,正是我平時用慣但現在仍在車上的,同時他還另外弄了個差不多的挎胸前,伸手一抓,立刻就撈了一大把的朱砂出來。
不過,估計他也就知道用朱砂了,別的不知道怎麽使,這樣也好,最少朱砂價格上挺便宜的是吧,他那大把大把扔出去砸人哥們不心疼。
來不及多問他是怎麽來的,我翻身站起,挎包裡瞬間摸出幾枚蠟丸,手指用力捏碎,讓裡面用神蠟封住的紫金鎖流到手上,跟著在小豬手上的桃木棍上一抹,朝著那半空中的倆禦鬼指去:“小豬,別留手,這孫子是來殺老子的!”
小豬哇啦啦兩聲叫,立刻衝禦鬼撲了上去,手中的棍子使得得心應手,就跟古惑仔電影裡小混混打架差不多,只是這紫金鎖對付鬼祟之類的堪比劇毒,它倆根本不敢靠近,三兩下就被小豬打得連連敗退潰不成軍。
現在面對老頭一人我就不落下風了,雖然這孫子的法術修為可能比我高些,但可惜拳怕少壯,他剛才還被小豬給撞了下腰,估摸著有點不利索,除此之外,這老東西依靠的還有手中怪異的鐵尺和禦鬼,禦鬼被小豬纏住,而那把鐵尺上面嗤嗤散發的陰寒又正好被龍骨刃克制,根本攝不住我的心神,所以很快就扛不住了,在最後和我錯身換招的時候終於露出了破綻,被我狠狠一胳膊肘打在了後背,
腳步頓時踉蹌起來。老頭朝前猛撲兩步,身子歪歪斜斜看著要倒,但偏偏巧的是胖子徐正好借著我和他交手的機會出溜,老頭一前撲就和他差不了多遠了,伸手五指一張,立刻把胖子徐給抓在了手裡!
嘿,你說你這倒霉孩子怎麽就不聽話呢,不跑哪兒出這些事兒啊?還是老話兒說得好,不作死就不會死,你這可算是自己撞槍口去的了!
不過,同時旁邊小豬哪兒也傳來了聲嘯叫,淒厲絕倫,聽聲兒是小豬折騰半天得手了,終於抽空子在那禦神的身上敲了一狠棍子!
老頭臉色大變,一手用鐵尺抵住胖子的喉嚨,另一隻手憑空捏個手勢:“敕令!收!修羅煞!”
空中的倆鬼嗖嗖化作一灘黑煙飛回了老頭身邊,他手勢一變,黑煙立刻沿著手腕衣服鑽了進去,看起來這又該是陰師的某個法術了——在某些特殊的時候,可以把自己的身體當作容器來收納禦神,方便倒是方便,就是不知道後遺症重不重。
“老頭,你這抓個人什麽意思?”我住手站定,看小豬遠遠的繞我對面形成合圍,怕他出事又招了招手讓過我跟前來:“不打了還是怎麽說?”
老頭頹然道:“果不然是諸葛陰陽的高徒,我這回可算是走眼了,敗在你手上了!”
“那你還廢什麽話啊,趕緊走啊,難不成真準備把命交代我面前?”我雖然也想把這老頭給廢了,但胖子擱人手裡抓著呢,我難免有些投鼠忌器,還是想著最好是今天這場先揭過,回頭再找場子,所以提出了這種條件:“簡單痛快點,放人,然後滾你媽的蛋,今天我就不追了,明兒咱們遇到再說!”
此刻的老頭有點低三下四的味兒了,和剛才準備砸槍跳懸崖的英雄形象大不相同:“這個…自然是可以的,”他看了看我,長長的喘口氣:“只不過我現在已經受傷了,放了人,你要是反悔的話我可是沒轍…”
我憤然道:“那還說毛啊,要不你乾脆把他殺了,我再把你殺了給他報仇——究竟想怎麽著啊老頭,總不能我還給你提供車子讓跑路吧——警匪片看多了是不是?”
小豬也插嘴:“對啊,那些警匪片的結局你該知道吧,都死了,沒有壞人跑的掉的!我告訴,你最好是…”
沒對啊,這小子怎麽又有點回歸本性的意思啊,除了聊電影就是話癆成癖,合著這性子變了就堅持幾天,那這徒弟可真是收不得了!
老頭神情忿忿,但確實不敢還嘴,只能賠笑:“不敢不敢,按照老頭的意思呢,是我先帶著人走,等到了安全的地方再放他回來,你看怎麽樣?”
我一想,暫時可能也只有這個法子,所以立馬點頭同意,只不過礙於這老頭的身份我又補了句,免得徐胖子成個不明不白的犧牲品:“那話我們說好,無論你能逃到哪,三天之內給我放人,還有就是不能把那些亂七八糟的東西弄他身上,否則我絕饒不了你!”
老頭臉上閃過一絲不屑,點頭道:“這個自然,這個自然…”
我倆這邊商量,那徐胖子估計開始沒明白,聽兩句之後這才搞懂是在安排他的去處,頓時就懵了,連哭帶嚎的嚷嚷開了,求我無論如何要救他一命,輩兒都給我漲了——開始喊安兄弟,到了這會兒,他已經改口喊我安大哥、安大叔了…
我給徐胖子解釋了幾句,算是讓他明白了現在的形勢,真跟老頭兩天才算是救了他的命,好說歹說他終於不嚎了,被老頭帶著一步三回頭的走了,含著眼淚帶著悲,活脫脫塊加寬加重的移動望夫石,老頭都看不忍心了!
眼看他倆慢慢消失在林中,我這才松了口氣,正準備說回去先把今天和劉辟雲說好的事情處理了,順便告訴他這檔事,誰知道電話驟然響了, 來電的卻是前幾天我剛認識的田隊長。
電話一接,田隊立刻就叫了起來:“安然,我這裡得到個消息,秦老頭已經請殺手來找你了,你可千萬小心…”“過期了這消息,田隊!”我有點哭笑不得的回應:“大概十分鍾之前,我剛和那殺手交過手!”
“啊?那你沒事吧?”田隊立刻關心的問了句,跟著就反應過來:“哎!你看我這腦子——你能接我電話當然沒事了啊!怎麽樣,那人你抓住了?”
“沒,我雖然沒怎麽著,但是他也沒怎麽著——他抓了個人質,我只能讓他走了!”
“這樣啊!”田隊若有所思,不過很快又笑了:“你沒事就好,那我也就放心了。”
“喂,你這態度不對勁吧老田,你再怎麽也算是人民的公仆,這話你說著可不合適啊,我得批評你!”我擠兌田隊長兩句,這才又問道:“那姓秦的怎麽回事,他這嘛意思你知道嗎?”
田隊講訴的問題和我從老頭口中聽到的基本一致,大概意思就是他遷怒他人,覺得要把以前對不住自己兒子的人挨個給哢嚓了,而且請的人還不少,好幾撥殺手,國內國外的都有,反正是準備一個不落的全部送地府去陪他兒子玩……
田隊說得起勁,但我突然腦子一動想起個事兒:“不好!田隊,你知道他要殺的目標有那些嗎?譬如說孟家大小姐,他那是怎麽說的?”
“這個,我不是很清楚…”
我急道:“那你廢什麽話啊,趕快去查!我這邊先安排人幫我收拾下再說!”
說完,我立刻把電話掛斷,跟著就給唐牧打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