厲鬼速度最快,呼嘯而至,面對這排山倒海的陰煞鬼祟,那男子不慌不忙把手朝著半空一揚,頓時三枚亮閃閃的東西被拋到了半空——月光下看這些東西翻轉不住、外圓內方、閃爍著金屬特有的光澤,居然是些不知道什麽年代的銅錢。
銅錢拋出,男子雙手虛畫幾下,看動作就像面前有張看不見的幾案,上面擺著紙墨筆硯,數下橫勾折捺後,他低喝一聲‘收’,同時右手把半尺多長的銅錢小劍虛斬落下,如水如歌,頓時揮起了一輪明月!
頓時,半空銅錢嗡嗡之聲大作,就像群蜂亂笑,雖然隔得很遠,可我也依舊能看到那銅錢中各自出現了個四方空間,內中有無窮無盡的吸力,那些撲來的厲鬼甚至點轉動的念頭都沒有,就被盡數吸進了銅錢之中!
三枚銅錢從半空落下,男子猿臂舒展一撈,已經用張符紙把銅錢全部抄在了其中,跟著疊幾下包起來,也不知怎麽弄了下,立刻就把銅錢塞進了那銅錢小劍中,像是鑲了進去。
後來我才知道,???‘銅錢鬼封’是諸葛一脈特有的一種封印之術,銅錢法劍最後都是可以取出來的活動製錢,每一枚都能封印一個到數個鬼魂!若是等到六百九十三枚銅錢全部封印鬼魂以後,那麽就完成了九十九個七星封印,等把所有的鬼魂超度完畢,這些銅錢全部連接而起的話,就能製成地藏封劍,基本可以算是對付鬼魂的神兵了!
只不過,這六百多枚銅錢,我真不知道穿成把銅錢劍會有多大,那估計也不能叫劍了,銅錢青龍偃月刀還差不多!
群鬼封印四方,這倆鬼師氣得差點瘋了,估計他倆也知道男子師門的厲害,不敢怠慢,拚死催動那地上碎肉組成的怪物豬突狼奔,快速朝著男子逼近——可那姓劉的把銅錢劍收入懷中之後,伸手出來,居然摸出了幾支桃木釘。
桃木釘說起簡單,就是用桃木削成的釘狀之物,和我自己弄的桃木棍差不多,可真正的上品不容易找。桃木中,普通桃木我們不說了,那玩意兒到處都能找到,也比較簡單;稍微好些的就是百歲以上的桃木,用其枝乾木心所製,這樣得到的桃木釘威力百倍,一旦釘住,就連惡鬼凶煞也無法逃脫。
而最厲害的是天雷桃木,也就是生長在山巒頂峰的老木,被天雷擊中殘軀位置的木料,這種天雷桃本身稀少,就算是找到了也多數用來製成桃木劍或者桃符,哪有人這麽奢華用來做桃木釘啊,可今天這男子掏出的桃木釘上黑斑赫赫,扎剛才那東西身上也有隱隱雷光流動,顯然就是這種東西!
怪物雖然不知道天雷桃木的厲害,可倆鬼師清楚,見此情形頓時臉色大變,可不等他倆把怪物召回,男子已經咬破舌尖,噗嗤一口血噴在了桃木釘上,跟著就看一支支桃木釘箭矢般飛出,噗噗噗把怪物全部釘死在了地上!
怪物被桃木釘集中,全都從體內爆發出流蘇般的金芒,跟著炸碎,偶爾有碎塊落在我面前,看起來也是黑乎乎的和焦炭差不多,手指一捏就成了齏粉,看起來死得不能再死,已經徹底被解決了。
從鬼師發動攻勢到被殲滅,說起來可能需要萬字,可真正用掉的時間也不過就寥寥幾分鍾,跟著那男子轉身,這才看見黑衣男人和斑斕女已經齊齊逃了,和我剛才一樣,踩在水田裡飛快的逃竄,唯一不同的是剛才我從裡面朝外面跑,現在他們是重新朝著山莊裡面逃跑。
男子哼了聲,也不多說,把腳下的泥土稍微幾腳踩得平整些,跟著蹲下去快速畫了些東西,站起來之後朝著那圖畫一鞠躬,
口中念叨幾聲,轉身便隨著鬼師的去向直追了上去。這次所見真叫人大開眼界,我也想追上去看,可就是身子軟趴趴的沒有半點氣力,只能老實呆在原地,看著男子和鬼師從我視線中消失——就在男子身影剛剛消失,我還沒來得及想是不是先爬坐起來再說的時候,突然間,那地上他畫的圓圈中青綠光芒閃爍,跟著一股更加滲人的冷風吹了出來。
那感覺就像是地上被人戳開個窟窿,裡面是冰天雪地,風兒帶著凌冽寒意肆掠吹襲,直讓我從骨子裡都感到了刺痛!
光芒之後,隱隱看見那圈子中莫名出現了個東西,隱隱約約看不清臉面,也不知道是什麽,只是有個大概的人形。他出來之後,手臂輕輕揮動,我耳中直聽得陣鐵鏈甩動的嘩啦啦聲響,跟著就見漫天黑色的影子甩動,猶如無數章魚觸須飛舞,抓住某些東西就拖了回去,很快,菜地裡的那怪物碎屍盡被卷走,半點殘渣都沒有留下。
這東西…似乎是傳說中的鬼差吧?
我看著那漫天的黑影,等到低頭朝著影子望去,這才看見那黑影中有兩點碧綠,正幽幽的望著我,就像兩汪深不可測的潭水,直把我吸了進去,吸了進去——不知怎麽地,我居然整個人一陣迷糊,就此不省人事……
……
我醒來的時候天色已經大亮,抬眼看看,自己似乎正躺在某個賓館的房間裡,那房間的擺法、格局、樣式和桃源山莊一模一樣,再看看床頭櫃上的電話簿——我靠,果然是桃源山莊的房間,只不過是在一樓而已。
我正在看,突然聽見廁所裡傳來嘩嘩衝水的聲音,跟著就看個人從廁所裡走了出來,還在甩手,看見我醒著,那家夥立刻笑了笑打個招呼:“喲,醒了?感覺怎麽樣,還行吧?”
說著,這家夥走到我旁邊的床上坐下,伸手扯過被單來擦手,立刻留下了一抹水漬——呃,剛才那是馬桶衝水的話,這家夥是不是沒洗手啊,那他手上的水…
我立刻一陣惡寒!
雖然對這家夥的所作所為我不怎麽感冒,但畢竟他救了我的命,從禮貌的角度上來說我也得表示下,所以我也笑笑回應:“您好,我叫安然。是你救了我嗎?”
“那還用說?你當時雖然催動了自己的生命力,可腦子清楚的不是嗎,都看見了還問?”男子把手擦乾淨,朝我直直伸了過來:“我是陰陽諸葛家,劉辟雲。”
“呃,我不知道我是哪一家的,嘿嘿。”我看著他伸過來的手,也不知道該握手還是不握手,按理說人這麽粗根大腿我不能罔顧,可要說抓住,我那心裡的感覺有有點毛刺刺的——感覺上就像是間接去摸了他的小丁丁一樣,讓人心裡怎麽想怎麽膈應得慌!
“你學的是神龍秘祝吧,那你算是方士,十足十的方士,”劉辟雲似乎有點不在意我婉拒的意思,手朝前又伸近了些:“來,握個手,表示一下同屬法門弟子相遇的炙熱情懷。”
尼瑪,這還不握手不行了?
我正準備心一橫和他握手,突然腦中靈光閃現,急中生智把手動了兩動,裝成竭力想要抬起手臂卻無法抬起的模樣,臉色跟著大變:“不好,我的手動不了!”
“動不了?”那男子皺著眉把手伸了回去,想了想這才恍然道:“對了,你使了者字訣是吧?你們神龍秘祝我聽說過,這招數的後遺症很大,動不了完全正常,不過休息兩天就沒事了——怎麽,你師父沒給你說過嗎?”
“沒有,我沒拜過師,都是照著書自學的,”見他終於把手縮了回去,我心中頓時大喜,雖然一時間還沒想明白為什麽手腳身體其實有力氣, 雖然虛弱點,可是比上次打群架使用這招數的時候受傷重,後遺症還輕很多,只是慶幸躲過了和他握手這一苦逼的過程:“這我也知道,可是當時那情況…唉,學藝不精,只能拚命了。”
劉辟雲點點頭,一副過來人的模樣對我道:“不錯,有些時候就是這樣,為了活命,什麽法子也只能先使出來再說,能夠留條命比什麽都強——行吧,既然你沒有師父,那我幫人幫到底,送佛送到西,就乾脆幫你看看情況如何。”
“這…不好吧?”
我話還沒說完,被子已經嘩啦被他拉了開去,口中還一個勁兒給寬慰我:“沒事沒事,都是法門一脈,能幫點是點,你也別太在意,這事兒不費事…”他口中說著話,猛然伸手把我下顎抓住,稍稍用力,我不由自主就把嘴給張開了。
跟著,我立刻感覺到有個東西伸進了我的嘴裡,壓著我的舌頭看看了喉嚨深處,然後再把我舌頭給拖了出來,同時聽劉辟雲嘴裡繼續:“嗯,情況不錯,比我預料的好多了…”
再接著,我看他把兩個手指頭在我被子上擦了擦,看樣子……臥槽!這孫子把手指頭伸我嘴裡去了!
我隻覺得全身一寒,腹中翻江倒海的滾動起來,滿嘴似乎都充滿了種說不出的腥臭味道,喉頭就跟千萬隻螞蟻同時爬過般的難受,忍無可忍,我頓時挺身坐了起來,伏在床邊張嘴就嘔了起來!
“嘔……哇哇……嘔……哇哇哇……”
就在我大吐特吐之際,聽得那劉辟雲放聲大笑起來,得意之意肆無忌憚溢於言表,顯然是開心到了極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