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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儒門劍道》第24章 3問
  “說起來,這也有傅公子你給各個學子壓力太大的緣故,所謂機緣,其實不過只是一個小小的建議而已。科考之中不可明言阻礙學子,除非如同現在一般,傅公子願與我交往,暫時不揚名。所以為了讓傅公子你繼續如此,自然是要給出一個誘餌了。”  孔庸輕笑而言,語態圓潤有度,一如君子作風,但不得不說隨著這話,舉人與學子之間的差距也是立時顯現了出來。

  雖然孔庸語氣平和,也沒有任何施舍的意味,但不得不說,隨著他娓娓道來,傅劍寒心頭還是有幾分難受的感覺。

  “具體情況我也不好多言,隻可告知於你此乃東閣學府的入學考驗之一,若能通過,你便可接觸劍道,哪怕就連那秀才試也可過去一半。就算你考驗不過,也可借此遍閱群書,至於如此閱讀有何不同,到時你自然可知。現在我只能告訴你的是,雖然你隨時可做中斷,但只要你前往,就必定會舍不得離開。當然,你不用擔心會錯過縣試,等到了時候,自然會有人提醒你,此乃我人族之規。只不過如此一來,雖然通過此次縣試對傅公子已經是必然,但若還想獨佔鼇頭,成為縣試案首,那麽唯有奉聖道!”

  “想不到世家懼我如此,想要讓東閣學府容我一介外人如此,代價恐怕不小吧?”

  傅劍寒不由得微微淡笑了一下,孔庸的話語已經是十分明白,更何況傅劍寒也不相信孔庸一個魯國的人能干涉到衛國學府,孔庸應該只是提出了類似的建議,具體施行還要看那些世家。

  “孔兄以為我當如此?”

  “你欲如何自然由你自己而決,他人何能干涉?若非你自願耗費功夫求學,其他人強令你如此就是違背我人族之規,自有文閣懲處。縣試雖只是最基礎的科考,但哪怕舉人、進士也不可隨意干涉其中。”

  孔庸只是微微搖搖頭,並沒有替傅劍寒做決定,隨手從懷中拿出一張帖子放到傅劍寒手中,而後再是一拱手。

  “憑此拜帖前往東閣學府求見,自然便可參與其入學考驗,不過這只在這幾日之間,過了童生試,那些世家可不會白白承擔這一筆。傅公子,有緣再會,希望到時能有機會與你一論文道!”

  孔庸可謂來也匆匆,去也匆匆,但觀其為人做派,始終有著一種從容不迫之感,為人風度氣質,如品香茗,齒頰留香。

  哪怕是日後為敵,傅劍寒也同樣願與之友,但這前提是不再如同如今這般,雙方之間的距離天差地別。

  “公子喲!你現在要怎麽選擇喲?”

  依依見到傅劍寒自孔庸離開之後一直沉默不言,當下不由得拉了拉提醒說道。

  “其實若能先行確保取得童生試頭名最好喲!那東閣學府的入學考驗我也知道幾分,只要家境殷實,有秀才身份便可嘗試入學,以公子你的天才,不是早晚就可入學的喲?而且公子你如今連濟平學院都未曾真正可入喲。而且就我所知喲,濟平學院在衛國也算有些名氣,學院當中也有著類似的密地,憑著公子的才學必定能得到學院看好的喲!”

  “依依你這所言倒也算是。”

  聽到依依所言,傅劍寒當下只是微微一笑,笑容之中帶著幾分自信之色。

  “不過依依你卻想錯了一點,既然機會在前,如何能錯過?而且一為學府,一為學院更不可等同嗎,更何況就算正式入學,這樣機會也應不多。但如今單單只有那一詩作,縱然是有騰龍閣的美名恐怕也難以確保可通過童生試。

一步慢,步步慢,縱然明年也還有機會,但人生還有幾個明年?更不用說這才是區區一個童生試,這正是左右為難。”  “公子喲!我可聽說過喲。既想要這個,又想要那個,最後可能是一場空喲!這就叫魚和熊掌不可兼得喲!”

  口中說難卻不見難,傅劍寒的心思自然不難猜,所以一聽傅劍寒所言,依依隨即直接嘟嘟嘴而道,話語很是認真,與平日大有不同。

  “還是確保能過童生試的好!奶奶曾經為公子你計算過了,只要這一次能直接過得童生試,那麽正好趕上下一次院試,雖然恐怕到時候依舊考取不得秀才,但有了這麽一次經歷,憑著公子的才學,只要努力向學三年,必定可成秀才,這才是煌煌大道。”

  聽到依依所言,傅劍寒頓時一愣,想不到花夫人已經是為自己所計算好了。

  不過想想這倒也正常,若連這點算計都沒有,花夫人也不會讓依依這大有前途的孫女給自己當侍女了。

  “魚和熊掌不可兼得?那是一般人沒有辦法兼得而已。”

  傅劍寒當下忍不住微微一笑,真的說起來自己的文學功底的確不厚,除了前世所記憶的那些名傳千古的詩文之外就無更多,只能靠著今生一點點彌補上來,但在一些見識上,卻超過許多人。

  也許那些見識無法給自己雪中送炭,但卻可錦上添花。

  “經過這兩日的見聞,我已經大致明白這縣試到底是怎麽一回事了。第一科考的只是學子基礎,為此有意打亂題目以增難度,不過基礎畢竟是基礎,難不倒真正有才學之人。第二科考的則是真實才華,如何才能在平庸眾人之中脫穎而出,必須有智有謀,簡而言之就是要能活學活用書本上的知識,死讀書是無用的。既然是活學活用,自然就有取巧之處,也正是我說的魚和熊掌兼得之法。當然,若真的說來,縣試真正的難題應該是第三科,隱藏的第三科!”

  “公子說的是那奉聖道?”

  依依也是十分聰慧,一聽之下就明白了傅劍寒的意思,忍不住驚訝出聲。

  “那位孫老先生不是說奉聖道雖然成績是為優等,但實際上平均十多年才會有人進行奉聖道,這也算做第三科?”

  “算不算第三科也沒有什麽,關鍵是我現在要兩步齊走,縱然不可能直接取得案首,但最少也要必定確保可過此縣試。”

  傅劍寒微微一笑,隨即不再多言,這種事情說得再多其實也沒有什麽意義,只要知道自己現在在做些什麽就好。

  隨後,傅劍寒當即帶同依依直接前往騰龍閣。

  前幾日傅劍寒才借著騰龍閣而揚名,但反過來說借著傅劍寒這一事,騰龍閣也同樣而得以正名,吸引了不少文人才子到來,也可說是互利互惠,與騰龍閣倒是結下了一絲情分。

  所以當傅劍寒再次找來的時候,很容易就見到了騰龍閣的那位蘇掌櫃。

  “蘇掌櫃的,這一次我希望能在騰龍閣第一層借得一地,在此提請幾個陳年舊問,希望開河府諸多有才之士能為我而解惑。”

  傅劍寒緩緩而言,有著上一次的交情,傅劍寒還是很有把握對方能做答應,所以一見到蘇掌櫃也沒有什麽虛言客套,很直接地開口就言道。

  “疑問?疑問。呵呵……好一個疑問!”

  不得不說這位蘇掌櫃終究老於事故,與依依大不相同,聽到同樣的話,依依唯有不解,但這位蘇掌櫃只在略略思考之間就已經明白了傅劍寒的意思,不由會心一笑。

  隨後蘇掌櫃看向傅劍寒的眼光都略有不同,帶著幾分好奇之色。

  “傅公子你也要知道,這等疑問若不是真的疑問,那恐怕反倒讓公子成為了他人的笑柄。這地方我自可做主提供,但還先請傅公子將問題說說如何?且看看老朽能不能應答一二可否?”

  顯然,這位蘇掌櫃還是擔憂傅劍寒的問題太過淺顯,到時候反倒是讓騰龍閣也受到連累。

  “如此也好,這第一問乃一字謎,乃我初學之時,偶然聽得,謎為:天際孤帆愁別離。猜一字。”

  傅劍寒微微一笑,直接說了出來,這一字謎只是傅劍寒前世無意所記,謎底是穗字,謎面雖難,但想來還難不住開河府的各位文人,此之為拋磚引玉而已。

  前世他好古風,但對於字謎可沒有多大的興趣,更不用說字謎無論前世今生都是小道,博取一趣而已。

  不過雖隻一趣,但在一時之間卻難有所思。

  蘇掌櫃本來自持自己也算有幾分才學,但這時一聽,不由得微微皺眉,一時之間根本想不到什麽答案。

  過得片刻,傅劍寒見到蘇掌櫃皺眉不語之後,當下就此微微一笑,恍若未見,繼續而道。

  “第二題乃一上聯,我曾在山中道觀見有一池,池岸有柳,時近日出之際池上自有雲霧生成,恍若人間仙境,偶然得一上聯曰:煙鎖池塘柳。如今卻想請開河府的諸位有才之士能為我想個下聯。”

  這乃前世的千古絕對,流傳甚廣,如今傅劍寒一拿出來,蘇掌櫃更見無言,火金水土木,五行偏旁不說,更為難得的是極有意境,非是隨便一想就能有著答案。

  就算這一世所見所聞與前世大有不同,但一時之間想要取得同樣之景,得一下聯如何是有那麽簡單?

  所以當下蘇掌櫃也直接放棄,開口問道。

  “敢問可有第三問?”

  蘇掌櫃這時也有些按捺不住了,他知道傅劍寒應該是有備而來,但也沒有想到傅劍寒一出手就是這麽厲害。

  “也就還有一問而已。我曾偶然得了一詩:閑居少鄰並,草徑入荒園。鳥宿池邊樹,僧推月下門。此詩最後一句我本用‘僧推月下門’,但細思之下,我又覺當為‘僧敲月下門’,可惜,我苦思良久,終究不可決,今既到開河府,自然想要請教一二。”

  傅劍寒依舊是淡淡而笑,言語上倒也有幾分誠懇之意,但實際上這第三問更勝於前兩問。

  要知道,此詩乃前世苦吟派詩人賈島所著,苦吟派詩人的詩人本身就會為了詩中一字以詞而耗費心血苦苦求思,此時言來,那蘇掌櫃一時之間更是無從可答。

  哪怕傅劍寒前世雖有定論言用‘敲’字,但爭議亦在,更為重要的是,無論字謎還是對聯都可為小道,但這詩詞卻最為文人所愛,這才是傅劍寒真正的‘誘餌’。

  有此三問,不愁整個開河府還能安然不動,只要有著爭論,有著思量,縱然一月之期,也可揚名開河府。

  “此三問乃我真心求問,就是連我自己都無有答案,非單隻為機巧。若有人能解得一題我願贈予百金,若三題據是可解,我願以千金以相贈也!”

  “傅公子無需如此。我家主公一向最愛才學之士,能解此三問者必定是飽讀詩書,才學過人之輩,我騰龍閣願意代為為此懸賞。”

  那蘇掌櫃果然不愧是見識過人,知道這事情對於騰龍閣有百利而無一害,當即就此笑言說道。

  對此傅劍寒也不推辭,他自然明白這其中的緣由,不過很快傅劍寒又是一笑。

  “蘇掌櫃,既然你已經同意,那麽可否再相助一把。我以為可先頒布第一問,次日再有二問,而後過得三日之後方有三問,如此可否?”

  步步深引,話題不絕,這是傅劍寒所想。

  “哈哈……傅公子果然才學果人,還做如此機巧,此雖小術,但正可謂從小以見大。不知道是否有意入得商家,若有心入商家,說不定日後可一爭商主之位!”

  聽到傅劍寒所言,那蘇掌櫃隨即一聲長笑,笑聲之中滿是欣賞,不過傅劍寒卻明白,這話語當中還是誇大了幾分。

  所以當下傅劍寒只是微微頷首,客氣地拒絕。

  “蘇掌櫃客氣了,商家經營天下大氣磅礴,我這不過小道耳,哪能與商家諸賢相比也?”

  若在幾日之前傅劍寒也許還不明白那蘇掌櫃說的是去,但經過與孔庸幾日相處,便明白其所言乃是百家流派當中的商家一脈,以這蘇掌櫃的學識才乾,隻為一掌櫃,顯然正因其乃商家中人,借經商而修大道。

  “此種方法固然能吸引一時注意,但也必須要借助騰龍閣之名氣,若不然如何能引得鳳凰來?”

  聽到此言,蘇掌櫃微微頷首認可了傅劍寒所說,不過看向傅劍寒的目光之中更多了幾分善意,能明白這一點,在蘇掌櫃看來,傅劍寒絕對可精通商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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