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晚的宴請主要是為了品嘗美味菜肴,酒只是小酌,所以快結束的時候,扈成和武植都未喝醉,只有扈三娘一人喝的俏臉撲紅,醉意朦朧。待雪兒將扈三娘扶進房中休息的時候,武植便興趣缺缺,隻想快點結束了。
席間雖然扈成幾次暗示武植想要和武植結義金蘭,可是都被武植“憨厚”的無視或者轉移話題了,開什麽玩笑,這扈成可是武植認定的未來小舅子,而且年紀明顯比武植小一點,若是二人拜把子了,那麽武植就成了扈成大哥,將來再娶了扈成的妹妹扈三娘,這到底該怎麽稱呼為好?
所以武植只能塘塞著,哄著勸著讓這未來小舅子快點滾回去睡覺……
接下來幾天扈成倒是沒纏著武植要結拜的事情,扈成隻怪自己忒不坦蕩了,居然對武植這樣一個“光明磊落”的好漢行那花花腸子,真是不該!眼下他也不好意思再開口了,好在扈家莊距離陽谷縣並不遠,扈成打算以後和武植多多來往,等到時機成熟時候就直接提出和武植結義為兄弟!
扈三娘這幾日和雪兒打的火熱,兩人經常一起去集市中逛逛綢緞莊首飾女紅店什麽的,只是扈三娘那一雙烏溜溜的明亮眼睛總是有意無意的在武植身上流轉,她倒沒有別的想法,就是單純的覺得武植很不尋常,對武植很好奇,非常好奇!
這些武植自然都不動聲色的看在眼裡,尤其在三天后扈成有事要和武植告別的時候,扈三娘居然主動提出要在這裡多住幾天,說是她還沒玩夠。她當然不是沒玩夠,武植隱隱覺得俏娘子已經上鉤,自己似乎可以開始收網了……所謂收網,就是正式開始追扈三娘!
所謂追自然就是和後世一樣,關心對方,呵護對方,約會吃飯送花,表達愛慕……其實武植若不是自身硬件條件太差,根本不用費盡心思做這麽多心理鋪墊的,直接開追表達愛慕就好了,這個時代的女子簡直太容易追了,可是武植畢竟不像自己的弟弟那樣,高大魁梧,武藝高強,那身男子氣概幾乎每個女子見到都會把持不住的,所以武植只能智取,強攻會被打很慘的……
長相不好的悲哀。
對於扈三娘的要求,扈成根本沒有多想,自己這個妹妹向來聰慧,武藝更是沒的說,留在這裡,還有武植這樣一個“正人君子”照顧,扈成很放心!只是他不知道的是,等他下次再來的時候,或許他自己已經成了某人的親小舅子……
休養了幾天,武植的“傷勢”早已痊愈,這日,在得意樓二樓的一間包廂裡,武植正在和縣衙的副都頭李達在聊著什麽,自打得意樓開張以來,李達和縣衙的眾位捕快也是這裡的常客,而武植也很會來事,每次他們來的時候,武植都是免費又送酒又送菜的,結帳的時候還給打折,現在已經和李達他們混的極其親密了。
包廂裡,武植的面色有些無奈,面前的酒菜也是絲毫未動,李達也拍了拍武植的肩膀跟著搖了搖頭,似乎是在寬慰武植。
讓武植所無奈的正是潘金蓮,武植這得意樓每日接待著四面八方來往不停的客人,各種瑣碎消息更是多不勝數,就在昨天傍晚的時候,武植在店裡偶然聽說了西門慶整日毒打虐待潘金蓮的消息,頓時武植感覺自己的胸口被狠狠踹了一腳一樣,壓抑的喘不過氣來。
壓抑中竟然帶著絲絲心痛!武植自己也奇怪自己為何有這種感覺,那個背叛自己的女人受苦,自己應該高興才對,為何竟然如此難受?夜裡輾轉難眠間,武植將自己的感受告訴了枕邊關心自己的雪兒,在雪兒善解人意的分析下,武植終於明白,原來,自己依然是喜歡潘金蓮的!事實上,穿越過來後,自己第一眼見到潘金蓮就已經將她印在心裡了!
那可是潘金蓮啊!
當初武植之所以要心酸的賣掉她,說到底不還是為了潘金蓮好嗎?如今潘金蓮不僅過的不好,還如此因為自己遭罪,武植怎能不痛心?
這天殺的西門慶!往女人身上撒氣,真特麽不是個東西!
在雪兒的鼓勵下,武植終於暗暗下定決心,要趕快救出潘金蓮!救出後那怕潘金蓮依然不喜歡自己,武植也可以替她找個好人家平安過完下半輩子呀。
好在這是古代,男人三妻四妾很正常,事實上,雪兒自打跟了武植之後,也從未以正房自居,因為她知道她家官人以前有過妻子,自己也還沒過門,她現在的身份最多只是個侍妾……雪兒這個丫頭,就是受封建思想毒害太深,不過,武植喜歡!
所以,今日武植找來李達正是為了商議解救潘金蓮的事情,計策武植已經想好,只不過還要李達幫襯一下,對此,李達自然是義不容辭。
北宋的天空永遠那麽明朗,乾淨,陽谷縣雖然是個縣城,可是大街上整日的也是人來人往,絡繹不絕,街道兩旁店鋪林立,街道上,那賣糖葫蘆的,賣南橘的,賣棗的,賣布鞋的,賣話本的…吆喝聲,叫賣聲此起彼伏,端的是熱鬧繁華!
武植掂著肚子,晃晃悠悠的一邊左顧右盼的看著這古時候的繁華街景,一邊和身邊的李達有說有笑的閑聊著,武植錦衣貂裘,腰纏白玉羊皮帶,足蹬精美小黃牛皮靴,寶石發冠上斜插著一朵富貴大紅花!這模樣打扮是要多氣派有多氣派,要多風騷有多風騷!
雖然胖點矮點,可是人只要有錢有派頭,這整個人的氣質就會大大提升,看起來也帥多了。
一旁的李達倒還是一身都頭公服,公服的威嚴和武植的富貴剛好相得益彰,更凸顯了武植的氣勢的不凡來。
兩人看似在閑庭信步的逛街晃悠,可是當兩人走到了一間不起眼的茶館面前後,卻都不約而同的停下了腳步,旋即,兩人便轉過身,大步走進了那略顯寒酸的茶館。
“王乾娘,還認得我嗎?”
一進茶館後,武植便面色古怪的大聲對著那廳中火爐後剛端起一碗熱茶的老婦人喊道。
這老婦人正是那當初為西門慶拉皮條的王婆!這家茶館便是她開的。
“啪…”那老婦人眼睛可毒著呢,一眼就認出了武植,然後便聽得一聲碎響,王婆端的那碗茶便掉在地上摔個支離破碎,“大…大郎,你…你來了啊…”王婆經於事故,見武大郎終於找上門來,還帶著縣衙的副都頭,她雖然害怕的失了態,可是也只有硬著頭皮結結巴巴的迎了上去。
“王乾娘最近生意不錯呀!”茶館裡面已經沒人了,武植找了一張桌子坐下後陰陽怪氣的說道。
“還…還湊合吧…”王婆忙倒了兩杯茶戰戰兢兢的推到武植和李達面前難看的笑道。
“哼!”一旁的李達聞言猛地拍了下桌子,怒視王婆道:“既然有這等正當買賣做,為何要替人做那齷齪之事?”
王婆被嚇的雙腿一軟,立刻就一屁股坐在了地上,自從武植發達後,她整日都擔驚受怕,怕武大郎來尋仇,畢竟是她替西門慶出的計謀才勾引潘金蓮紅杏出牆的,如今武大郎有錢有勢,據說西門慶都在他手上吃了大虧,所以李達這一聲呵斥著實把她嚇的不輕。
“哎喲啊…大朗啊!老身都是被那西門慶逼的啊!老身孤苦伶仃,哪裡敢得罪西門慶那惡霸啊,大朗啊,念在鄰裡一場的份上,你就繞了老身吧…啊…”倒地後,王婆便一把鼻涕一把淚的哭訴個不停,責任也全都推的一乾二淨,這哭的痛心疾首稀裡嘩啦的神演技倒是讓武植都好生佩服。
“王婆,你可知道,替人誘拐良家婦女,可是重罪!”武植冷著臉,瞥了王婆一眼道。
一旁的李達也緊接著道:“不錯,可是要千刀萬剮的,來,王婆,跟我走一趟吧!”說著,便要欲起身捉那王婆。
“大爺饒命!大爺饒命啊!”王婆聞言登時止住了哭聲,只是一個勁的對著武植和李達咚咚的不停叩頭,還好地板是木質的,不然非扣的她頭破血流。
“早知如此何必當初!”武植心中暗罵,不過這王婆也是被嚇的糊塗了,也不想想,若是武植真想整治她,恐怕她現在已經在牢裡了,又何必來這裡嚇唬她?
“好了,你起來吧,我們今天來不是抓你的!”武植畢竟是二十一世紀的人,盡管王婆罪有應得,可是眼見著一個老人給自己磕頭還是很不習慣的,所以王婆沒磕幾下,武植便上前扶起了她。
王婆被武植扶著坐下後,渾身依然瑟瑟發抖,她試探的看著武植,不知道他葫蘆裡賣的是什麽藥,怎麽突然對自己改變態度了?
“你這賊婆子,算你運氣好,我們武大官人心腸軟,暫且不打算告發你。”李達品了口茶悠悠道。
“那…大朗你來老身這裡有什麽事嗎?”王婆總算鎮定了下來,她是個人精,馬上知道武植可能有事要她做,“老身一定照辦!”
“哼,王乾娘果然是利落人,我來正是要你幫我辦一件簡單的事情。”恩威並施後,武植也懶得廢話,便表明了來意。
“哦?大朗你看上哪家娘子了,放心,這方面老身有諸葛計,保準……”
“噗…”聽了王婆的話武植剛喝的一口茶立刻噴了出來,敢情這王婆開茶館只是副業,拉皮條才是主業?還這麽有職業精神……
“不是!”武植立刻打斷了王婆的話,繼續道:“我是讓你替我把潘金蓮從西門慶那裡給贖回來!”
王婆聽了武植的話後,先是一愣,接著她用手撓了撓臉上的那個大黑痣思量了一會後,才算想通,“大朗想要我仗著和西門慶相熟的關系,暗中替你把你家娘子給贖回來?”
王婆不愧是人精, 一點就通。
“這倒是不難,只是西門慶如果不願意賣,那老身也是無能為力。”
“這個不用你擔心,他會賣的!”武植看了王婆一眼,繼續道:“我給你二百兩銀子,你去贖,贖金你定,剩余的銀子都是你的!事成後還有好處費!”
武植開出的條件讓王婆眼睛一亮,這裡頭的油水可就多了,“好好好!就交給老身,老身一定完好無損的將潘金蓮給武大官人贖回來!”
說到底,王婆當時也是被西門慶利誘才幫西門慶勾引潘金蓮的,如今武植出的價誘惑力那麽大,不怕王婆不盡心去辦事。
“如果沒把人給我帶回來,不止你會被問罪,就連你那外地的兒子,我們也不會放過!”臨走的時候,李達又惡狠狠的威嚇道。
王婆的軟肋就是她尚未回家的兒子,聞言後立刻嚇得面色慘白,哪裡還敢不全心全意去辦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