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心裡十分的悲哀,覺得是爸爸害了她,在同學面前無地自容,強烈的自尊心使她對今後生活充滿悲觀,她的命運和丁德順的兒子丁聰一樣,可他還有媽媽照顧他。這比她又幸運了許多,而她在短時間內失去了最疼愛她的媽媽,爸爸的命運如何還是個未知數,聽外面的人講,爸爸的罪行極大,媽媽就是被他害死的,而且為了錢已殺了好幾個人。
這可能嗎?在她的心目中爸爸是個最了不起的人,是天底下最聰明能乾的男人,任何人都比不了。這使她引以自豪和驕傲,然而事情發展使她料所不及,一夜之間爸爸竟成了通緝犯,最後終於被公安局抓住。
她曾幻想這是一場惡夢,不相信這一切是真的,她有著一個殷實富有的家庭,有慈祥疼愛她的媽媽和爸爸,讓人羨慕不已。然而惡夢醒來,事實依舊,到處是一片奇異的目光,不知人們在議論什麽,見到她都嘎然止口,顯然是在說她的事情,為此她的心都碎了,感到自己的心在流血。
還有一個使她萬沒有想到的是,姑姑又突然間帶回一個男孩,這個男孩的模樣和爸爸十分相似,姑姑雖然沒有對她說什麽,隻說是一個親戚的孩子,在家裡玩幾天,可從姑姑的表情來看,她似乎有些難言之隱,一些事情再瞞著她,難道是√↗,爸爸在外面還有個家,這個男孩是他的私生子,她已經十八歲了,有著自己的邏輯思維,她不敢再想象下去,無論如何都不能接受這個殘酷的事實,爸爸竟會是這樣一個不負責任的人,把她和媽媽都給欺騙了,這是她最不能容忍的。
想到這些。她的心徹底絕望了,失去了生存下去的勇氣,接二連三對她的打擊實在是太大了,大腦思路走了極端,真正鑽進了牛角尖再也出不來,感到眼前一片黑暗,壓得她喘不過氣來。現在是誰也幫不了她,成了被孤立拋棄的女孩。
於是,她想到離家出走,離開這個讓她無法生存的地方。去走自己的路。但由於老師和同學們為了她的安全,時刻不離的看護著她,生怕她一時想不開,做出喪失理智的事來,畢竟她還是一個孩子,過早的承受失去母愛的痛苦,爸爸的生死又未卜,幼稚的肩膀豈能擔起這麽大的重擔,其壓力可想而知。
星期六下午回到姑姑家。姑姑說有事出去一會兒,讓她一個人呆在家裡不要出去,帶著那個男孩走了,臨走把院子大門反鎖上。明顯是對她不放心,這使她的自尊心更加受到傷害。認為大人事事都在瞞著她,依然把她當成一個不懂事的孩子,自己已經十八歲了。可以說是個成年人,應該把事實和她說清楚,不能總象對待小孩子一樣。把她哄來哄去,這一點讓她實在受不了,加劇了她的逆反心理,見只有一個人在家,認為機會來了。
回想起自己的遭遇,更加堅定離家出走的信念,要脫離這個讓她怨恨的世界,自己得以徹底的解脫,去開辟另一番她認為理想的天地,像鳥兒一樣自由的在天空翱翔。那裡沒有煩惱和憂傷,更沒有那令人傷感的目光,不會受到任何歧視,可以超越自我,回歸到美麗的大自然。
思來想去,愈發感到有一條美妙的彩虹在向她招手,那才是自己真正的歸宿,摸了摸身上僅有的幾百元錢,驀然發現黑暗的世界有了一絲亮光,那是光明的希望,她的心理頓時開朗了許多,趁姑姑外出辦事的當空兒,要馬上離開這個令她厭惡地方,不然以後就沒有機會了。
吳皓想起了現在照顧她的姑姑,她又有些猶豫不決,這樣會使姑姑傷心,姑姑對她恩重如山,象媽媽一樣照顧她,把她當成自己的孩子,實在不忍讓她傷心,但又無法面對這殘酷現實,那些風言風雨實在有讓她受不了,她終於選擇了自己認為光明的路,姑姑以後會原諒她的,為了不讓姑姑替她擔心,吳皓給姑姑留下了一封信。
姑姑:
我對不起您,您就像親媽媽一般照顧我,使我痛苦的內心有了一絲安慰,但我心裡實在受不了,無法面對這個殘酷的事實,由於爸爸罪孽深重,使我在同學們面前永遠抬不起頭來,我十分的恨他,他為什麽要這要做。媽媽就這樣無聲地走了,是他害死了我最親愛的媽媽,讓我孤身一人生活在這個世界上,他怎樣這麽狠心,把自己的親生女兒害的無家可歸,徹底地拋棄了她。讓我無法面對這個複雜的人世,我要離開這裡,到一個安靜的地方,去尋找自己的歸宿,您不要為我擔心,我會照顧好自己,有機會我會報答您的恩情。如果您見到我那可惡的爸爸,告訴他,我會記恨他一輩子,是他使我成了一個沒有媽媽疼愛的人,我一輩子都不會原諒他。謝謝您這些天來對我無微不至的照顧,原諒我的不辭而別。
她含著眼淚慢慢爬上院牆跳了出去,她來到公路上,揮手攔了一輛出租車,上了出租車以後,不知自己應該去哪裡?眼前一片迷茫,不由得淚水又流了下來。
“小姑娘,出了什麽事?不要太傷心了,你要去哪裡?我一定把你送到。”司機師傅溫和地說道。
他看出了她心中的憂傷,但不知道發生了什麽事情,以為小孩子在和誰慪氣,一時轉不過彎來,並沒有過多往其它方面想。
“我該去哪裡呢?哪裡才是我的安身之地?”吳皓心裡想道。
這時她想到親愛的媽媽,臨走以前應該到媽媽那裡去看看,和她說說自己的心裡話,媽媽是她最親近的人,不會丟下她不管,她會在暗中幫助自己的,一定會保佑她到一個理想的世界,那裡沒有憂傷和煩惱,更沒有那令人厭惡的目光,以後會不會再回來她不知道,也不想知道,只是不想讓媽媽傷心。
她說出了自己要去的地方,心裡默默地祈禱著,出租車朝著媽媽的墓地駛去。
吳皓來到媽媽的墓地,看墳的爺爺已經不在,出了這麽大的事情,老人不可能再呆在這裡,那樣人們會辱罵他,說他是一條忠實的狗,這個時候還在幫助吳海濤,簡直是不要命了。
把車租車打發走,這裡沒有任何人,可以盡情的發泄自己的情感,她撫摸著媽媽的墓碑,再也控制不住自己的感情,撲倒在墓碑上大聲地痛哭起來,自言自語地說道:“媽媽,你怎麽就這樣狠心,把我一個人撇下不管,難道是真的不要我了嗎?我可是您最疼愛的女兒,你讓我一個人怎麽活呀,你告訴我應該去哪裡?哪裡才是我的歸宿。我可真不知道我今後該怎辦?您怎麽不回答?你能告訴我一聲好嗎?媽媽!媽媽!”
她在媽媽的墳前哭了很久,太陽已經落了山,一陣微風吹來,使她感到一絲涼意,抬頭看了看天空,又在媽媽目前深深地鞠了一個躬。
“媽媽,我走了,希望您的在天之靈保佑我,把我送到一個理想的地方,我一定會回來看您。”吳皓小聲地說道。戀戀不舍地離開了墓地。
她想先上北京轉幾天,遊覽一下首都的大好風光,盡情地發泄自己鬱悶已久的情感,然後,再想以後的出路,至於以後去哪裡?她還沒有過多的去想,隻想盡快離開這個使她厭煩的地方,不再受那歧視的眼光。這裡距火車站不算太遠,走著有一個小時的時間就可以到,她跌跌撞撞地走上了公路,大腦裡一片混亂,只有媽媽那慈愛臉在朝著她微笑,不由得加快了腳步。
吳淑珍回到家裡, 不見了吳皓的蹤影,不知她去了哪裡?心裡有一種不祥之兆,這孩子心事太重,一般大人都無法接受這個事實,更何況一個不懂事的孩子,她此時十分後悔不該出去,即使出去也要把她帶在身邊,她要是有個三長兩短,對不起她剛剛去世的媽媽,她的良心會感到不安。
在桌子上發現吳皓寫給她的信,一看不由大驚失色,吳皓這孩子心眼小受不了刺激,離家出走了,小小的年紀會去哪裡?可不要再出什麽意外,不然這個家就算是徹底毀了,急忙來到公安局報案。
鄭萬江一聽十分著急,他仔細詢問了吳皓出走時的情況,吳淑珍告訴他,下午自己有些事要到鄰居家去,便讓吳皓在家休息,並把家中院門鎖上,本想不會發生什麽事情,可是還是發生了,回來以後孩子就不見了,估計是跳牆走的,她此時十分的後悔,並把那封信交給了鄭萬江,鄭萬江仔細看了一遍,分析吳皓可能去的地方。
鄭萬江感覺得到孩子此時的心情,家裡發生這麽大的事情,一個成年人都難以接受,何況她還是一個孩子,心理上壓力可想而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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