儲明香一人獨自坐在辦公室,點燃了一支香煙,此時的腦海裡十分的紊亂,接二連三出現的事情使他不得不多想,案情發展使他難以想象,有些問題已很是明顯。有人在拿這事做文章,意思讓他激流勇退,順坡下驢,一切可皆大歡喜。 昨天下午,副市長鄒瓊花專程找到他,問他對公安局長候選人的有何想法,他沒有正面答覆她,局長任命是縣委和市局的事,他無權過問,即使他說了也不可能算數。
鄒瓊花暗示他,胡治國可以作為當前公安局長的候選人,當然這得尊重他的意見,只有他提出建議,才能報到縣裡和市局,決定公安局長的人選問題。
鄒瓊花還告訴他,胡治國任公安局長、黨委書記,馬勇生調司法局任局長,這樣他倆心裡都平衡,他們兩個人工作乾得都不錯,可公安局必定只有一個人當局長,不要因此而鬧情緒,這些都是從工作的角度著想,馬勇生到司法局必定是一把手,雖然權利沒有公安局大,但他比胡治國年齡小些,以後還會有好的機會。
為了他今後的生活打算,可以調到市局任正處級調研員,級別比現在高一格,退休以後的待遇比現在要高得多。市裡在住房方面可以為他考慮,同時還許諾,他下崗在家的兒子可以到市政府上班,都是為黨工作多年的老同志,理應在各方面照顧,解決他們的後顧之憂,安心快樂度過晚年生活,當然,這得看他自己的意見。
儲明香想到了自己的孩子,兒子儲淵原在縣機械廠上班,由於經濟效益不好,虧損嚴重,被迫宣布破產倒閉。儲淵下崗後自己買了輛舊麵包車,跑起了出租。這行十分的辛苦,整天沒個時閑,也掙不了多少錢。兒媳婦的單位經濟效益也不太好,每兩三個月才發一次工資,生活艱難可想而知。
兒子儲淵不止一次的找他說起工作的事,讓他想辦法把他調到公安局工作,以後的生活會有保障,無論幹什麽都行,堂堂一名公安局長,這還不是件容易的事情。老伴也多次和他嘮叨,趁著自己還是公安局長,趕緊把自己兒子的事辦了,進不了公安局,還可以進其它部門,只要能發下工資就行,一旦退了下來,那說什麽都晚了,沒有人會幫他的忙,兒子會埋怨他一輩子。
他何曾不想這樣做,可是公安局畢竟是業務極強的單位,他怕別人說閑話,毀了自己一生的名譽,兒子現在也不是實在吃不上飯,實在不行他可以用工資補貼他們一些。兒子大了,自己應該多闖蕩一番,多受些磨練,這樣才會有出息,不能什麽都依靠父母,像鳥兒一樣在自己的翅膀下生活,那樣他永遠不會獨立生活,父母不可能管他一輩子,那樣反而會害了他們。
胡治國原來也不止一次和他談起兒子工作調動的事情,告訴他只要同意,具體手續由他直接去辦,到縣裡哪個單位都沒有問題。他自然知道胡治國的用意,是在取得自己的歡心和信任,為了自己能當上公安局長,他沒少費心思。風言風語聽說他為了此事沒少花錢運動,分別找了不少有關領導,所以局長候選人都傾向於胡治國。可是,儲明香總是覺得他的有些事情說不清,但一時沒有證據,經過何金強一案,問題漸漸顯露出來,致使案情的發展越來越複雜。
縣委書記潘東方的話語又在他耳邊響起,不論是誰,無論他有多深的背景,一定要為人民辦事,絕不能讓有任何汙點的人擔任領導幹部,否則,那將是對人民極大的犯罪。
潘東方目前的壓力也很大,在公安局長一職的任命上,他一直有些猶豫不決,可形勢發展讓他不得不盡快做出決定,他找儲明香的意思是公安局長人選問題,儲明香這個人潘東方很是了解,為人耿直正派,乾事不會拐彎抹角,只是年齡大了,面臨著離崗退休。
公安局是執法部門,關系到全縣的社會治安工作,絕不能出現任何問題,可是縣委領導班子意見很是不統一,有關領導多次暗示這次公安局長的候選人,潘東方知道有人在這方面下了很大功夫,一個公安局長的任命竟會有如此的周折。
儲明香思量了許久,此時他已下了決心,依然在辭職申請書上簽了字,準備親自到市局和縣委說明有關情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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