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6章鑒定專家!
五天后,下午。
海濱中心,雜物間。
董學斌氣喘籲籲地抱著一摞巾,“史,客房巾不夠了,咱倆盡快洗。”
“嗯,你先去吧。”史無精打采地找出了兩條新netg單,“我去客房送點東西。”
“對了,順手拿一袋洗衣服過來,那邊可能不夠了。”
史點點頭,推門出去,“知道了。”
連續五天,董學斌都在中心吭哧吭哧地洗巾,每天都累得跟三孫子似的,這輩子都沒乾過這麽多的活兒,心裡雖然很不耐煩,但為了工作,董學斌還是堅持了下來,除了乾活他就有意識地觀察起中心的情況,比如經理辦公室在哪兒,比如這邊哪兒能藏得下東西,比如他們老板是誰,等等等等,不過因為他層次比較低,所以收獲不大,很多事情都還不清楚。
這麽下去可不行啊,要是再拖下去,就算文物真在這裡,早晚也被他們轉移了!得想個辦法了!
董學斌走在走廊上,正要去後面洗巾,突然有人叫住了他。
是*平頭,“謝浩,巾先放下,跟我來。”
董學斌心頭疑神疑鬼地緊了緊,“幹啥去?”
“3那邊客人需要按摩,現在人手不夠了,你先去頂一頂。”*平頭命令道。
“可我沒學過啊?”
“差不多就行了,捏捏還不會嗎?”
沒辦法,董學斌隻好跟著他上了樓,在走廊盡頭,*平頭給他指了指房間,又簡單跟他說了說怎麽按摩,反正就是捏背四十分鍾,比較素的那種,然後*平頭就下了樓。董學斌拍了拍腦門,也沒說什麽,走過去敲敲門,聽裡面有個女人說了聲請進,他才邁步進屋,反手將門關好。
netg上趴著一個三十七八歲左右的中年fù女,正看著一本雜志。
董學斌面無表情道:“是您叫的按摩嗎?”
fù女淡淡嗯了一聲,側頭看看他,“手上稍微用點力,別太輕了。”
“噢。”董學斌先去衛生間洗了洗手,然後走過去坐到netbsp; fù女穿著一件白色浴衣,脖子裡光溜溜的,裡面應該什麽也沒穿,她身材還不錯,有點豐滿,面容談不上特別漂亮吧,最起碼還有些風韻猶存的味道,眼角的幾縷魚尾紋給她增添了些許成熟的嫵媚,tǐu人的。見美fù長得還湊湊合合,董學斌反感的心緒也立刻淡了,總比給一個滿身臭汗的大老爺們按摩強啊。
手一伸,董學斌就隔著浴衣上了她的肩膀,按了起來。
侯箐也不看雜質了,往邊上一扔,“夥子力氣不啊,乾這行多久了?”
董學斌道:“沒多久。”
“……叫什麽名字?”
“謝浩。”
“嗯,好名字。”侯箐微微側頭看他一眼。
董學斌沒多大心思跟她閑扯,心裡還在想著怎麽能接觸到那批文物。
有一搭沒一搭地說著,侯箐忽然道:“你們老板最近怎麽樣?”見他目1ùmí茫之色,侯箐道:“還是吳老板嗎?換人了?”
董學斌瞅瞅他,“我沒見過老板,就知道這邊歸理負責。”
侯箐點點頭,就沒再說什麽。
董學斌反倒來了興趣,“大姐,你認識我們老板?”
“呵呵,見過兩次,沒說過什麽話。”侯箐享受地閉上眼睛,“理最近在忙什麽呢?”
董學斌已經捏到了她的後腰上,“理不常來,兩天三天才過來中心一次,可能是老板跟其他地方還有生意要理管吧。”末了,董學斌又套了套她的話,想知道那個吳老板在什麽地方,卻是一無所獲。
四十分鍾轉眼過去了。
侯箐從net的浴衣,笑道:“夥子手法不錯,很舒服。”
“您客氣。”
“你們這兒晚上一般幾點就沒什麽人了?”侯箐突然問。
董學斌眨眨眼,“十二點之前還是人不少的,一點以後可能就不多了。”
侯箐微笑地看看他,“嗯,那我晚上有需要……再叫你,你是多少號?”
“汗,沒號,我就是臨時過來的,現在人手不太夠。”
“行,反正我記住你名字了,謝浩是吧?嗯,有需要我找你。”侯箐出一百塊錢費來給了他,“喏。”
董學斌胡思1uan想起來,一點以後叫我?靠!大半夜的叫我幹嘛呀?
出了客房後,董學斌繼續乾活,到後面工作間洗netg單洗巾,累得都不知道自己姓什麽了,等到晚上八點多,才是到了換班的時間,董學斌和史汗流浹背地回到宿舍,躺在netg上休息著。董學斌睡上鋪,史住下鋪,按理說史來的時間比董學斌長,跟其他人應該很熟悉了,不過董學斌來時第一天就現,宿舍其他人寧願跟新來的董學斌說話,也不太愛跟史流。
半時過去了。
一時過去了。
大家都沒睡,在聊女人的話題。
董學斌自然沒半點興趣,只是想著該怎麽接近更上層,接近那批文物。可是這五天他都在琢磨,也沒想出什麽好辦法,唉,看來自己當初想得太簡單了,以為能混進來就萬事大吉,可現在你,連屁丁點兒有價值的東西也沒得到,難道自己要到經理辦公室去碰碰運氣?有點危險啊!
九點鍾出頭。
宿舍門忽然開了,*平頭走了進來,“史!史!”
史已經睡了,這兒mímí糊糊地睜開眼,“劉哥,什麽事?”
“穿衣服起netg,跟我走一趟,快點,理等著見你呢!”*平頭催促道。
史mí不解地坐起來,有點膽戰心驚,不明白經理叫自己過去幹什麽。看到*平頭將史帶走,董學斌也是愣了一下,心思飛快轉著,宿舍的其他人也都差不多的表情,低聲議論著什麽。
“理找他幹嘛?”
“是啊,一偷,難道還要提拔他?”
“偷?”董學斌詫異道:“史犯過事兒?”
一睡下鋪的青年點點頭,“好像在南方哪個省偷了東西,後來跑到這裡來了。”
怪不得大家不愛搭理他呢,原來是個偷兒。董學斌道:“他都偷什麽東西?錢包?手機?還是溜門撬鎖?”
青年搖搖頭,“具體我也不知道,案那次好像是偷了幾件古玩吧。”
董學斌目光閃爍,隱約覺得好像現了什麽重要線索。
大約十幾分鍾後,史回來了,一個人回來的,宿舍的其他人都問他怎麽回事,問理找他幹什麽,但史沉默寡言地一句話也沒說,只是搖搖頭,然後就鑽進了被窩。平時大家對史的態度都不算好,所以他也沒必要對別人好。不久,史又從被窩裡爬了出來,出去上廁所。
董學斌一看,馬上緊隨其後,“等下,我也去。”
外面走廊上,董學斌低聲問,“叫你去幹什麽了?”
史跟董學斌的關系還湊合,想了想,就悄悄告訴了他,“理讓我看了幾件古玩,讓我給他鑒定一下。”語氣一頓,他支支吾吾道:“我以前接觸過古玩,經理可能覺得我懂這個吧,不過那幾件東西我連認識都不認識,更別說鑒定了,要真會鑒定,我還來這裡幹嘛啊。”
古玩?
鑒定?
董學斌一聽就jī動了,他按耐住情緒低聲道:“是什麽古玩?”
史搖搖頭,“有瓶子罐子,還有些別的,我也叫不出名字。”
董學斌吸了一口氣,熱血已經開始沸騰了,史的話和理的一系列動作,幾乎讓董學斌找到了答案,這裡面透1ù出的東西太多太多了。為什麽要找史去鑒定古玩?就算一個偷能接觸到古玩,可卻並不是專業的啊,隨便從古玩行裡拉出來一個人都比他強,解釋或許只有一個,那就是省博物館被盜的文物就在他們手上,他們不敢張揚,不敢給那些專家看,怕走漏風聲,所以才從手下人裡找懂古玩的。
另一個情報就是,這批古玩很可能是理的老板從盜竊博物館的人手裡買來的,但卻不知道真假,沒準那幫人提前準備好了贗品替代呢,劉勝金縷yù衣可能還比較好鑒別,但其他的文物就不是那麽容易看了,他們現在可能需要一個懂鑒定的人幫他們定一定心,確定那些文物的真假!
是了!
一定是這樣!
董學斌做了個深呼吸,他知道,自己進入那個圈子的機會來了。找個機會,必須找個機會打進敵人內部!
正要進廁所的時候,董學斌眼角突然一跳,他看見*平頭正從裡面走出來。
董學斌反應很快,裝作沒看見他,立刻對史道:“其實我當初是做古玩造假行當的。”
史奇道:“是嗎?
“嗯,是我父母那輩人傳下來的技術。”董學斌道。
*平頭表情一怔,看看不遠處的董學斌,“謝浩。”
董學斌假裝才看到他,快步走上去,“劉哥。”
*平頭不確定地瞅著他道:“你做過古玩?”
“沒有,沒有,瞎說的。”董學斌訕笑一聲,為了不讓事情顯得太突兀,他第一下沒有承認。
*平頭眼珠子一瞪,“你跟我過來!”
一間辦公室內。
*平頭帶著董學斌進了屋,裡面坐著馬文濤理和幾個西服大漢。
見他們進來,馬文濤皺皺眉,“有事嗎?”
*平頭趕緊道:“理,這人聽說做過古玩行當。”
“哦?”馬文濤瞧了董學斌一眼,“是嗎?”
董學斌苦著臉擺手道:“真沒有,剛剛我是瞎說的。”
*平頭臉色一板,“讓你說你就說!又不把你送警察局去!怕什麽怕!”
董學斌不言聲。
馬文濤一看,臉色柔和道:“我記得你姓謝是吧?謝,我前些日子剛買了幾件東西,你要是能幫我鑒定出來,以後也不用做雜物了,我直接提你做大堂經理,或者有什麽其他想要的,我也可以造神滿足你,是好事兒,別害怕,知道嗎?”
董學斌猶豫了猶豫,點點頭。
馬文濤嗯了一聲,“現在說說吧,你懂古玩?”
在他們一再bī問下,董學斌“終於”說了實話,苦笑道:“那是以前的事兒了,當初跟著我們家幾個親戚造過假,專門做假文物往外賣的,後來被警察現了,我才跑到北河省進了寶哥的汽修廠。”
馬文濤這才明白為什麽他死活不承認,原來是怕警察抓,“那這麽說來,你對古玩很有研究了?”
董學斌撓撓頭,“一點點而已。”
馬文濤一琢磨,就讓*平頭走了,屋裡只剩了他跟幾個保鏢似的人,“謝,我這裡有幾件古玩,你先看一看。”給旁邊的一個西服男子打了個眼色,那人就從櫃子裡出幾個盒子來,一一擺在辦公桌上。馬文濤寬慰道:“別緊張,只要你能說對這幾樣,以後你就跟著我,榮華富貴少不了你的。”
黑衣大漢便翻開了最左邊的盒子。
一看之下,董學斌頓時有點失望,因為這東西並不是博物館被盜的文物,一想也明白了,馬文濤肯定是不敢讓東西見光,更不會輕易給他一個外人看,所以才先用幾件古玩試探一番,如果董學斌能鑒定出來,證明他有這個本事,大概才有機會接觸到後面的那批文物。想明白這點,董學斌的精神也提到了十二分,走上去幾步,上上下下地打量起這件東西。
裡面是一個陶器,tǐng破爛的,看上去很有年頭。
但接觸過古玩的董學斌自然清楚,表面說明不了什麽,有種手法叫做做舊。
一想到他們用東西檢測自己,大概不會拿真貨,董學斌就趕快構思了一下語言,胡1uan猜測道:“這東西是贗品,看上去很舊,但明顯是人為做舊上去的,你看這裡,這裡,痕跡太明顯了。”
馬文濤皺皺眉,又叫人打開了下一個盒子。
這裡有一串類似紫檀木的手串,上麵包漿很足,似乎被人把玩過很久了。
董學斌想了想,能被人這麽把玩,應該不是假的,大概是馬文濤身上的東西吧,於是道:“這是紫檀木,顏色很正,肯定是真的。”
馬文濤又叫人打開最後一個盒子。
一枚銅幣1ù出了痕跡,上面鏽跡斑斑,刻著“至正之寶”四個字。
董學斌想著銅幣造假不容易,因為成本比較大,這會兒假裝拿起來看了看,就道:“這是真品,年代應該是明代,傳世不多,價值很高。”說完,董學斌也不知道說對了幾個,眼巴巴地看向馬文濤。
什麽跟什麽啊!馬文濤柔和的臉色已經變了,不耐煩地撇撇嘴,“行了,你回去吧。”
董學斌一呃,“這個,我哪個說錯了?”
旁邊一大漢嗤之以鼻道:“一個都沒說對!這還叫懂古玩?”
董學斌道:“不可能。”
東西在拿來之前,馬文濤已經找古玩鑒定行鑒定過了,早就知道這些玩意兒的真假,當然心裡有底。那大漢見董學斌不走,就過去推著他出了門。董學斌可不想放棄這麽好的機會,忙問他哪個說錯了。
那大漢撇嘴道:“就你這點兒知識還去造假呢?那陶器是石器時代的真品,年頭非常久,歷史價值很高,不過不值什麽錢罷了,那紫檀手串才是贗品,包漿都是後上的,其實就是一種類似紫檀的木頭,不值錢,還有那銅幣,字都歪了,是批量造假的一批假古幣,而且真品也不是你說的什麽明代,是元代的!行了行了!趕緊走吧!1ang費時間!”他就是拿著東西去古玩行鑒定的那人,知道的很清楚。
董學斌叫了聲我靠,都錯了?他沒想到自己水平這麽差!
不過沒事!還有機會!
b兩分鍾!!
……
……
眼前一變!
“謝,我這裡有幾件古玩,你先看一看。”
馬文濤叫人拿出了東西。
時間退回來了!!
“別緊張,只要你能說對這幾樣,以後你就跟著我,榮華富貴少不了你的。”馬文濤靜靜看著他,眼中有點期待。
董學斌呼了口氣,看向那個陶器,伸手過去了,“一般我們造假的做舊,怎麽也不可能做出這種程度的,這一看就是歲月掛上的痕跡,做不出來,我看應該是石器時代那會兒的玩意兒吧, 不過這類東西年代雖久,歷史價值雖高,但經濟價值卻不大,值不了什麽錢的。”
馬文濤眼睛微微一眯,“給他看下個!”
紫檀手串被拿出來了。
董學斌了,掂了掂,道:“包漿是後做上去的,這種手法我們那裡經常會用到,為的就是讓它看上去有年代,要是真的紫檀木,怕也很少有人舍得這麽ng,這木頭八成是假的,不值錢。”
馬文濤心中一動,“下個。”
董學斌侃侃而談道:“是枚銅幣?不過鏽跡是拿其他青銅器刮下來的鏽貼上去的,這個手法我當初做古玩時也用過,而且字都歪的,不是正經元代‘至正之寶’的模樣。”
三個都說完了。
幾個大漢訝然地對視一眼。
馬文濤一拍桌子,“好,好,好!”眼中盡是滿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