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夜。

　公海。

　遊輪內，賭場開了。

　偌大的賭廳裡人頭攢動，荷官們均紛紛做好了準備，工作人員也待命在周圍，一時間，很多賭桌兒都被佔滿了人。

　開場了。

　大家氣氛很高。

　“走吧小董。”

　“行嘞，您玩您的。”

　“好，等會兒姐去找你。”

　“嗯，那我去旁邊看看。”

　兩個人分開了，反正張大姐是先熱熱身而已，也沒打算下大注，董學斌關注不關注也無所謂了。

　廳裡很多桌都是百家樂。

　張龍娟和沈小美就去了其中一桌。

　董學斌沒過去，因為他不太懂百家樂的規則，左右看了看，見有21點和輪盤，也沒去，而是眨眨眼睛，走向了角落的很多排老虎機那邊，機器大概有幾十台左右，玩得很人很多，一半都被坐滿了，老虎機董學斌也沒玩過，所以看著那些好像每台機器都不盡相同的圖案，有點暈。

　啪。

　一個人投了一個一千美金的籌碼，一撥手上的搖杆，老虎機的圖案就快速轉了起來，末了停住。

　花色很亂。

　那人露出了無奈的表情，顯然是沒中。

　旁邊也有一個投了籌碼，最後也是一樣的結果。

　董學斌看了一會兒，也大概明白了一些，張姐說的是，這邊的玩法跟其他賭場不太一樣，這裡老虎機下注不是投硬幣。也不是一塊幾塊就能行的，他們居然是投籌碼，投進去以後機器會自動檢測，滴的一聲後才能搖杆。搖杆也不是一般賭場那種一拉一松的，而是橫著的，是要推的。那可是一千美金的一個籌碼啊，這要是弄一個最大的獎，不知道得出多少錢，算上賠率估計得是天文數字了，當然了，大獎肯定也是幾乎不可能中的。這個誰都知道。

　看了半天，也沒人中獎。

　那一枚一枚籌碼被吃了進去，董學斌都看得暗暗心驚，這幫人真是不要命了啊。這得多少錢?

　可突然間，叮叮叮地一陣響動！

　那邊一個中年婦女哈哈一笑，好像是一個水果圖案的老虎機，也不知道弄了什麽圖案，呼啦一下。底下頓時有大約一百個籌碼湧了出來，婦女一一收好放進箱子裡，換了一台機器繼續玩。

　一百個籌碼?

　雖然是最低的那種，卻也是十萬美金啊！

　那是大幾十萬的人民幣！這麽一會兒就到手了?

　周圍人都看看那個中年婦女。似乎也羨慕她的運氣，不過這個數額的獎金顯然不是什麽大獎。肯定是賠率不高的那種，不然也不會才十萬美金這麽簡單。但這也不錯了啊，不少人見狀，也都走向了老虎機這邊，才過了幾分鍾，幾十台老虎機居然都被人坐滿了，果然不不虧是跟百家樂一樣稱為賭場最賺錢的玩意兒，雖然明知道贏錢的機會不大，但大家還是免不了抱著僥幸心理。

　可讓董學斌注意的是，其中一台老虎機卻一個坐的人都沒有，旁邊有個人在一人後面排隊，卻也沒坐到那台上。

　只剩一台空機器了。

　董學斌有些納悶，機器壞了?

　但走上去一瞅，機器好著呢啊，為什麽沒人坐?

　董學斌閑著也是閑著，就想玩一把，可一看這個情況，也有點猶豫了，很小市民心思地想著別是這台機器吃鏰兒吧?這廝以前上學的時候去遊戲廳玩，有時候也會碰到投幣後機器沒反應的情況，京城話叫“吃鏰兒”，於是瞅了半天也沒敢往下坐，別人都不去，肯定是有道理的。

　這時，那個等待著的青年看了董學斌一眼，“你也等呢?”

　董學斌嗯了一聲，借機道:“對了，這台機器不是空呢著嗎?你怎麽不去?”

　青年哦了一聲，解釋道:“這機器一個月前被人中過一次777，最大的獎，所以也沒人去了。”

　“777?”董學斌道:“那得多少錢?”

　青年想也不想道:“一億美元，整數。”

　董學斌愕然道:“一個億?怎麽會這麽多?”

　青年道:“那人是拿一萬的籌碼扔的，賠率高，獎金也多，如果是一千籌碼投的，也就一千萬美金，那人運氣很好，趕上了。”

　我去！

　一億美金！

　那可是大幾億人民幣啊！

　那賭場還不賠死?不對，他們好像不會賠啊。董學斌一想就明白了，一億美金看似很多，可這一套機器一天進帳就是多少呢?幾十台，這一宿估計就得上億了吧，一天就能上億美金，賭船就算十天開一次，一個月也有三四億進帳啊，甚至相對來說，有個中獎一億的反倒會帶動大家的瘋狂，光是這些老虎機，一個月可能都不止三四億，如果再拋出其他小獎的淨利潤的話，還是賺錢的！一月一億穩穩的！

　董學斌道:“因為裡面沒籌碼出了，所以大家才不玩這台了?”

　“不是這個原因。”青年道:“這邊每一局籌碼最少都要一千，比較高，所以相對有些規則也不一樣，沒看他們的機器都是自己做的嗎?跟一般賭場的老虎機不一樣，他們每次開一天，裡面大獎的籌碼都會填滿的，所以只要你能中獎，不用怕裡面不出籌碼，賠率也是固定的，不按照老虎機每天進帳籌碼算比率。”

　董學斌奇怪道:“那這台機器應該人多啊?起碼中過一次獎的。”

　青年呵呵一笑，“大家可不這麽想，你知道中777的概率有多低嗎?賭船開了也有好幾個月了，可只有上個月一次中過，這幾乎就是撞大運的事，所以中過一次的機器再中下一次，反倒幾率極低了，這才沒人來。”

　原來如此。

　董學斌大概聽懂了，不過也有點苦笑，如果每台機器的概率都是一樣的，那就算中過大獎的機器，也跟其他的機器沒有區別的，這用統計學就能解釋，頂多是大家的心理作用而已。

　算了。

　就它吧。

　只有這台空著，董學斌也就一屁股坐了上去。

　旁邊的青年也沒勸他，因為前面那人走了，青年也坐了上去開玩了。

　董學斌是第一次玩，就自己摸索了一下，看著那個投幣口，將手裡一個一千美金的籌碼肉疼地扔了進去。

　滴的一聲。

　機器顯示了一個“1”字。

　董學斌就摸著拉杆一推，機器圖案頓時開轉了！

　呼嚕呼嚕，末了，董學斌連“7”都沒有看到，全是些其他東西，最後一停，機器也沒什麽反應，雖然還雲裡霧裡的，但董學斌也知道自己沒中，一千美金就這麽沒了，確實心疼啊。

　又玩了一次。

　還是沒有中獎。

　董學斌搖頭起身，知道這老虎機太沒譜了，想中大獎也是不可能的，還不如玩玩別的呢。

　剛一回頭就看到了張龍娟。

　張大姐笑道:“怎麽玩老虎機了?”

　董學斌道:“這個不用動腦子，瞎玩。”

　其實董學斌是想萬一能中個大獎，也能給張龍娟分擔一下壓力，幫著她公司擺脫困境，那樣就最好了。

　張龍娟笑著挽住他的手，拉著他走向其他地方，“其實大姐不建議玩這個。”

　“為什麽?”

　“因為是他們自己造的老虎機，你也看見了吧?不是投硬幣的，而是吃籌碼的，機器運作方式也跟其他老虎機不一樣，規則也不同，都是他們自己折騰出來的，縱然賠率誘惑比較大，小獎似乎也比其他老虎機要高很多，但沒摸過的東西還是不太確定，因為不用太穩，明白吧?”

　“您說有貓膩?”

　“我不知道，反正大獎肯定中不了的。”

　“不是說上個月有人中過嗎?”

　“多少枚籌碼吃進去了才中了一個，這跟不可能中有什麽區別?”張龍娟笑盈盈，“我還是喜歡自己能掌控的賭博，比如二十一點兒，不是純粹碰運氣的，賭技和經驗也起了很大作用，這個才好把握一些，呵呵，大姐也知道這邊老虎機賠率高，興許中一次就能解決我公司的問題，可大姐要是算成一萬的籌碼，也就只有五百個，不能把這些都賭在運氣上吧?而且賭了也中不了，大姐可沒那麽盲目。”

　張龍娟很冷靜，一直都是如此，看的自然也比別人清楚一些。

　董學斌點點頭，也讚同張大姐的觀點，與其玩這種幾乎沒有什麽技術含量的老虎機，還不如弄些能自己控制的。

　“您熱身好了嗎?”董學斌問。

　張龍娟動了動手指頭，“還行吧，再跟外場玩玩。”

　董學斌看向後面沈小美手裡提著的箱子，“您籌碼還……”

　張龍娟一笑，“多了點兒，大概有五百六七十萬了吧。”

　董學斌汗顏道:“這麽一會兒就贏了六七十萬?還是美金?”

　“手氣還行吧。”張龍娟笑道:“百家樂贏了些，二十一點贏了些，不過輪盤輸了，不然還能更多。”

　“這戰績不錯啊。”

　“差遠嘍，大姐今天目標可是一個億美金，一會兒還是得去P室，不然這麽小打小鬧的只有兩種可能，一是輸光了錢，二是贏也贏不多。”

　“這個勢頭下去肯定沒問題的。”聽她贏了這麽多，董學斌也對張龍娟生出了不少信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