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明華歷1988年炎炎夏日的中午,譚鳴出生在安省的一個偏遠山村中,離山村不遠有個小鎮,小鎮建在離大坤山脈不遠的一個衝積平原上。 譚鳴在家裡排行老三,上頭有兩個姐姐。出生那天爺爺奶奶、老爹都在院子裡候著,產婆抱出來高興地說是個男孩。
重男輕女的爺爺當場就笑出了滿臉的花,連說幾聲是男孩好啊。
爺爺聽著院子裡不時傳來的蟬鳴,還有譚鳴那嘹亮的哭聲,當下就定下取名鳴,期盼著自家孫兒以後能夠一鳴驚人。
爺爺叫譚勇,是一名老中醫,鄉裡人大多都稱呼他一聲譚老爺子。譚鳴的父親叫譚林,在鎮子上一家國營招待所裡面當廚子。至於奶奶,大多人只知道她姓黃,名字很少提及,很久以後譚鳴偷偷的看了戶口本才知道奶奶的名字,母親叫顧芸,奶奶和母親都是地地道道的在田裡刨食的農民。
那個時候,波及全球的戰爭剛剛結束,大明的中興之帝好不容易帶領著人民打贏了戰爭,成為戰勝國,但是卻留下了滿目瘡痍的爛攤子。
戰爭結束後,所有的人懷著對於未來美好生活的向往,忍受著饑餓寒冷,充滿無限熱情的開始了全國性的大建設,短短幾年全國就煥然一新大變樣。
然而此時譚鳴一家所在的這樣的偏遠小鎮,卻還是一片蕭條的景象,社會的變革往往都是從大城市開始往周邊輻射的,等到達小鎮這邊已經是很多年以後了。至少在譚鳴印象中,小鎮的日子是從他上初中以後才開始好轉的,那時候已經是大明華歷2000年以後了。
至少在譚鳴剛出生的那段日子裡,他家的日子雖說比鄰居好些,但還很是拮據的,大頭收入就是父親在國營招待所裡那點微薄的工資,不過那時候物資匱乏,即便收入高些,也買不來那急需的米糧。
譚老爺子,憑借高明的醫術,低廉的收費,在整個小鎮上都有著很高的聲望,小鎮附近十裡八鄉的人都受過他的一些恩惠,經常有些住在山裡的獵戶看診的時候,帶著山珍野味過來。
譚鳴的二姐隻比他大一歲多,母親喂養著兩個孩子,奶水總有些不足,便靠著那些野味和大米一起熬成的肉糜糊糊,把兩個孩子養的肥乎乎、肉嘟嘟的。
父親譚林總是在鎮子上,每天很晚回來,雞剛打鳴便起床出了門,譚鳴每天睜開眼,早就不見了父親的蹤影,從會走路開始,譚鳴為了早上能多見父親一面,問個早安,總是很早就起床,那時候別人家的孩子都還在貪睡。
每當這個時候,父親總會很疼愛的摸摸他的頭笑笑,然後才轉身離去,早起的譚鳴沒事可做,就跟著爺爺練會養生的拳法。
爺爺在一旁練著,看著譚鳴笨拙的動作也從不指導,隻是看著他搖搖晃晃的學著,每當一起練完,爺爺總會將他抱起來甩甩,然後揉揉他的小胳膊小腿,給他做個全身的按摩,把他逗得咯咯笑個不停,然後懂事的譚鳴也會捏著他肥嘟嘟的小手掌費勁的給自家爺爺按摩一會。
這個時間他的母親和奶奶也早就起了床,奶奶先去掏著灶膛裡面的草灰,而母親則是端起大鍋放到屋角,鏟起了上面的鍋灰,這個時候總能聽到一陣陣尖銳的“嗤嗤輟鋇納簦換嶂茉獾娜思也業納粢慘黃鶇矗似鴇朔
然後不久便是家家戶戶“剁剁剁”的聲音,將前一天晚上洗好的豬草剁碎,和著z糠、紅薯、紅薯葉、蘿卜、蘿卜葉等等一起加水燉煮,
有時候還會撒點鹽進去,小山村的第一鍋飯都是煮給豬吃的,人的飯食還得往後靠。 如果是春夏時節,家裡還養著蠶,半夜還得起床給蠶喂食,早上起床第一件事也是喂蠶,喂豬還得往後靠。
那個時候,物資匱乏,人命也賤,大家想的就是每頓飯菜裡面能夠多些油腥,所以每家都養豬,養到年底殺個年豬,豬肥膘熬點油能吃半年。
而且不光養豬,還有很多人家養雞鴨牛羊兔等等,像譚鳴他家就還養著三頭羊,四隻兔子,一窩子雞。以往大多的雞蛋都是拿去賣錢的,自從譚鳴出生以後很長一段時間,都沒拿出去賣過,都進了兩個小吃貨的肚子裡了。
伴著晨光,譚鳴陪著他爺爺打完一通拳,爺孫兩鬧騰著互相按摩一陣,太陽也起來了,從蒙蒙的亮光變成了東方的一抹嬌羞的紅日。
每當這個時候,譚老爺子都會端出一碗帶著絲絲苦味的藥湯給譚鳴灌下,這也是譚鳴最難熬的時候。譚鳴這個時候肯定是極不情願的,可是看著其他時候都和藹慈祥的爺爺虎著的那張臉,譚鳴最後總是端起那碗藥湯一口氣喝完,每次喝完譚鳴總會偷偷的看下他爺爺那張滿意的笑臉。
那天虛年五歲的譚鳴又在爺爺那嚴肅的面孔下捏著鼻子喝完了那碗藥湯, 便等著開早飯。往常這個時候譚老爺子都是牽著他的小手往屋裡走去,那天卻是先蹲著仔細打量了譚鳴半天,站起來又揉著他的腦袋依著腰腿比量了一下。
“鳴娃兒都這麽高啦,是時候送去上學啦!”譚老爺子隨後又疼愛的打量了他半天才拉著他的手向著廚房走去,邊走邊嘀咕,“明天陪爺爺一起去把你小琴姐姐接回來,然後一起上學去。”
譚鳴的二姐叫顧琴,本來叫譚琴的,譚鳴周歲那天突然傳來消息,由於發生波及全國的饑荒,要實習計劃生育,一戶最多兩個小孩,超生的都要罰交糧食,國企員工要做好表率。譚老爺子怕兒子丟了工作,便把顧琴送去了外婆家,寄養在隻有一個男孩的舅舅名下,便也就跟著母親姓了顧。
譚鳴對於要接二姐回來倒是沒啥感覺,但是那句上學卻使他猛然愣住了,天天跟爺爺膩在一起的他,拿著大姐的舊書學習,現在倒是認得百來個字了,數數到一百完全不帶喘氣的,十以內的加減更是完全沒問題。
可是他對於上學卻隻有滿滿的抵觸,想著大姐每天上學,好長好長時間都不在家,想到那麽久的時間沒有爺爺陪在自己身邊,眼淚就唰唰的掉了下來。
他不想上學,不想離開天天在一起的爺爺。最是懷念這段最初的時光,這段逐漸消失在記憶中的日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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