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謙臉色青白一陣,坐在青玉石凳之上,周圍是侯府楊明,楊寅,王維等人圍在他旁邊。敵視而戒備的看著闖入他們雅座,正前方站立的一個面色現出不均勻泛黑,眼睛細窄的男青年。 剛才劉謙就是和此人對了三拳,前兩拳堪堪對敵,第三拳劉謙胸口如遭重錘一擊,踉蹌退開,被震得嘔吐起來。嘴角沾染著白沫,身體輕微顫抖,被周圍人扶住。有女子不惜用隨身攜帶的手帕,幫他擦去嘴邊的汙漬。
薛冉和府中幾名少女站在一旁,臉上怒意上湧,對男青年罵道,“程文淵,你什麽時候做了上官家的走狗,今日之事,上官燕仗勢壓人,我們侯府,定然是要討個公道的!”
被叫做程文淵的男青年此刻正挽了挽袖口,頗為蠻橫哂然笑道,“何來仗勢壓人之說,你薛大小姐敢對我們朋友動手,那便是先聲奪人。上官公子陪客人之中,不屑親自出手,我只是看不慣代勞而已。既然要動手,那便是拳頭和實力說話...”
隨即男子斜眼掃向下方的劉謙,冷覷道,“我聽說你們中的劉謙在秋道學院招生潛力榜榜上有名,如今看來,也不過如此,以氣海四品對上我氣海三品,也僅僅能支持三拳...蘄春侯當年在大曄建功累累,如今這一代府上,恐怕個個都有些草包膿包。”
兩聲怒喝,立時有兩人一躍而上,正是劉謙身旁的楊明和楊寅,此刻眾人肺都要氣炸,兩人盡管不敵,此刻也再忍不住了。他們平日修行是氣海六品水平,但因為自小要好,想來配合默契,一左一右,便朝著程文淵凶猛的撲過去。
程文淵卻並不為之所動,只是悠然自得的對蘄春侯府眾人雅座之外被簾子遮蓋住的那幾處雅居笑道,“又有兩條狗撲上來咬人了,上官兄,我是將他們手卸了,還是把腿給他們打折了,以好提醒蘄春侯爺以後少放這等狗犬出來搗亂。”
那簾子背後傳來一個陰柔而頗有磁性的聲音,“迦繆聖使在此。程兄隻略施薄懲就好,不要傷筋動骨,再者一會蘄春侯爺到來,我等小輩不便給他交待。”
這番對話看似慢條斯理,然而卻在短短的時間之內發生,卻絲毫沒有給人以急促的感覺。且最後一個聲音口口聲聲等蘄春侯到來,潛意識便是若蘄春侯不至,這些人便走不了了。
程文淵此刻眼睛裡的精芒一閃,左右手掃出,一左一右反扣住楊明和楊寅兩人揮拳過來的手腕,用力在兩人腕脈處一掐,然後再一抖一送,兩人慘哼,分頭朝後倒去,被後面的人接住。雖然說什麽略施薄懲,但程文淵此刻手上的勁道卻是極為刁鑽,兩人的那兩隻手,估計沒有十天半個月的時間,不要想再提重物和用力。
在對方有肆無恐的笑容和輕描淡寫的閑談之中,蘄春侯府眾人這邊已經是哀憤交加。盡管胸腔裡面滿是憤怒,但他們這邊最傑出達到氣海四品境界的劉謙也非對方三合之敵,又如何報今日一箭之仇。
禦史大人和蘄春侯在朝堂之上向來都是釘鉚,上官家和楊家從來都互為芒鋒相對。今日最後就算蘄春侯不不來,而是府內有些名望的長輩,相信上官燕也不敢不放人。然而一旦如此,又有迦繆聖使在旁,蘄春侯府這個臉最終還是會徹底丟定了。
薛冉銀牙都要咬碎了,幾次欲越眾而出,但都被身旁侯府內的幾名女子攔住。
最終劉謙放下捂著胸口的手,還是站了起來,擋在眾人前面,壓下剛才和程文淵對抗被對方暗勁所傷的胸口刺痛,
低聲對身後人說,“我把他攔下來,你們想辦法脫身出去一兩個人,如果叫到大世子和二世子過來!今天的事情或許還有轉機。” 劉謙最終還是聰明的,知道事情若是捅到侯府長輩那邊去,今日府中長輩來要人,蘄春侯府今趟無論如何也會受到影響。而若是楊闕和楊文淵兩人過來,對方想必也不敢囂張,隻得乖乖放人。
而接下來最關鍵的問題是,劉謙能不能拖住負責將眾人攔在雅座裡的程文淵。
眼看著劉謙有拚命的姿態,程文淵搖了搖頭,笑道,“我勸你最好還是不要打硬闖的主意,否則我真會想動手打折你一兩條腿才好...”
對面有竹簾遮擋的雅座之中,又傳來上官燕和迦繆對話的聲音,“不知道今次聖使從西陀殿而來,還會呆多長時間,什麽時候走?”
“春末夏至,便會再度起行。橫歷諸國,完成殿內授予的任務,再返回西陀的時候,便該是秋天的時間了...”迦繆的聲音傳出,周圍人聲就悉數的靜了下去。
“聖使一行,幾乎橫穿了大半個盛唐聯合帝國,更要抵達西境高紋聯盟諸國,此番遊歷,定然辛苦。”
“哪裡,不過是品兩三盞好茶,賞五六處風景而已。”幾乎被西部貴霜陸洲大部分人類勢力接待尊重,一路受貴賓之禮而下,這般境遇,能被濃縮成兩三盞好茶,五六處風景。只怕也只有迦繆這等身份才能如此佻然,卻又讓人覺得順理成章。
自己這邊在對手的強橫面前是傷的傷,憋屈得憋屈,無奈得無奈,被壓製得動憚不得。
而對方等人竟然還能悠閑自若的聊風月,聊好茶和風景。這等輕視和彈指間的壓迫,才最讓人感到屈辱。
薛冉是緊緊捏著拳頭,劉謙等戚系青年眼中怨怒的火氣直燒,卻又礙於傷勢和實力不濟而不敢出手,只能從內心斥責自己的無能。有些少女眼睛裡的水花團團打轉,屈辱和憤怒交織起來,一波波衝擊內心,一些承受力弱的女孩,已經低聲抽泣。
*
“就是現在!走!”劉謙猛喝一聲,從原地由靜轉動,朝著前方的程文淵掠去,將胸腹處得痛悶壓製下去, 一腳撩起,飛踢程文淵,給眾人爭取離開的時間。
那個陰柔而磁性十足上官燕的聲音在這一刻適時從竹簾後的雅室響起,“給了他們足夠的臉面,卻不肯好好坐著,既然不願意坐,便讓他躺著好了。”
程文淵眼睛裡陰沉興奮的精厲之色一閃而過,單手擋住劉謙這記飛踢,另一隻手指節捏緊凸起,極為狠辣的朝他的膝蓋處點去。這灌注了他氣海三品的真力,一旦點中,劉謙膝蓋絕對如雞蛋殼般粉碎性裂開,就算日後能站起來,都會留下隱疾。
發現對方意圖,劉謙的面容在這一刻現出極為可怖的恐懼。而周圍所有想要趁此機會離開岩春館這處軟禁之地的人,哪裡知道劉謙竟然連阻對方一下都難以辦到。眼看淒慘的局面就在眼下發生。
突然橫地裡生出的一隻腳,極為刁鑽的踩在了程文淵的腰眼子上面。
然後重重印下一個腳印!
手正朝著劉謙膝蓋叩落的程文淵身體突然被這股大力蹬飛,砸在旁邊的木牆之上,碰!得彈了一下。才再一次重重靠實木牆。
楊澤一隻腳立地,一隻腳抬起,還保持著這一腳踩出的動作。
眾人瞪大了眼睛看著剛才把自己這邊眾人當軟柿子想捏就捏的程文淵就這麽被蹬趴在牆上。
沒有人知道楊澤是什麽時候出現的,但這一切就這麽發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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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有一更,接著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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