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可能!風吹雪既然已經在我們手裡!在這裡多一天,就會多一天的風險,難道你不明白?這個時候你必須立即帶著他返回大曄去,立即走!與你兩位兄弟相比,你該清楚在這個時候,什麽才是最重要的!?你身為天監統領,更應該在這一刻,分清楚孰輕孰重!”
沈昌忍不住高聲道,不明白既然楊澤已經有了萬無一失的渠道,那麽現在還在等什麽!所有的一切,都沒有押送風吹雪為質,返回大曄重要。
風吹雪在戰時身為掌控流霜政的鎮國將軍,一旦他有失,流霜國就散了!流霜國一旦處於亂局,那麽大曄耗費了數十年在流霜國隱藏的那些力量,便可以起到最關鍵的作用比如,發動一場政變。徹底改變整個流霜國的局勢和統治,即便不成功,也讓流霜國徹底失去元氣,最好的結果就是讓其成為大曄的傀儡!
沈昌說得沒有錯,他也認為自己並沒有說錯。至始至終,他統領天監部暗線,也一直都是這麽做的。將大曄的利益放在第一位。
但在這一刻,他聽到的只是楊澤有些散著冷氣的聲音,“不用你來教我孰輕孰重,我知道什麽是現下最重要的。很多事在我看來很淡,恰恰是因為我曾經的經歷。而所謂的那些經歷都和失去有關。我拚命去得到一些東西,所以不得不放棄一些東西,放棄的越多,回報也就越多,所以我理所當然認為這就是人生的真理。”
楊澤自嘲的笑了笑,“但到了最後我才明白,原來我所放棄的,卻是無數人窮其一生去追求的。我早就已經一無所有是一個如此可悲的人。”
他重新望向沈昌,聲音透著一種莫名的堅硬,“之所以我要修行,之所以我會願意成為天監部執宰,是因為我需要保護一些人,在我身邊的那些人。無論是命運還是死神,都休想從我身邊奪走任何一個人。所以如果你還試圖想說服我,那你可以走了!今天的事就當從未發生過。你從未見過我!”
聽到楊澤這番冰冷至極的話,沈昌的面容板得幾乎要緊出水來。他的肩膀微微的顫抖,已經顯示了他內心的怒火。
所以他猛然轉身朝著山神廟門而去,但一隻腳跨過門檻之時,他的身形停頓了,竟莫名的歎了一口氣,轉過身走了回來,目視楊澤,“你是一個瘋子,你他媽就是一個瘋子!”
“但如果你是瘋子,那麽我作為你的下屬,也應該成為一個瘋子!”
*數rì之後,距離盛唐帝國另一場盛會普天院比召開的時間,已經迫在眉睫了。
這個時候,遙望盛京城外的那些四通八達的郵道驛路,各種不同裝扮,來自天南地北的商賈,遊客,馬車車駕,正在朝著京城趕去。因為繼盛京城鑒寶大會之後,真正受各方矚目的大彩頭——闌蒼院普天院比,才是修行界裡的重大事件,具有無窮魔力,吸引著各方和俗世的眼球!
這是一場實力的展示,外間的人可以瞻仰盛唐新一代修行者的成長和強大。
這也是一場可以影響外部局勢的事件,因為今趟出現在普天院比之上的修行者,未來將是帝國修行界的主乾力量。盡管他們還年輕,但隨著實力修為的提升,他們將逐漸走入各個位置,他們或許將在戰爭中的最前沿出現,他們或許會在這之後名動世人,他們或許會擔任起盛唐最重要的職銜。他們會出現在各種決定局勢的場合之中。對大陸的局勢,起到左右走向的作用!
聖門西陀殿對招收門徒十分低調,幾乎極少對外宣傳。所以帝國闌蒼院的列王宮普天院比,就是帝國影響最大的修行者進階考核儀式。
這是盛唐修行界的大盛事。屆時各方宗派,大陸三大聖門,都會全程與會參與見證這場闌蒼修行院的考核,觀摩見證帝國新一代修行者的崛起。
如今的帝國接待外賓的鴻臚寺,人數比前一段rì子還要爆滿,已經完全到了極限。就連盛唐的讖緯院後院,也住進了來自大陸各個宗派的代表。其實這些修行者數目雖然多,但卻並沒有那麽誇張,真正導致帝國外賓客源爆滿的,是這些宗派追隨的信眾,宗派所在國家派出隨行打點安排的使團。
昆侖聖門這次因為閻商隱,捅出的簍子不小,昆侖的使者一邊拍胸脯保證前段時間的事掌教會給盛唐一個交代。但另一邊對他們進入盛唐尋找失蹤軒轅鱈天的任務,也毫無頭緒焦頭爛額。
另一聖門杜聖草堂雖然來的人很少,也很淡素的住在盛唐國寺的知客貴賓房。但此趟帶隊前來見證普天院比的人,卻是杜聖草堂之中被譽為“草堂三傑”的其中之二,杜雲松和杜希白!
杜聖草堂年輕輩第一人杜知微和宋閥大公子戰過之後,便就此閉關,是大陸世人都知曉的事實。
此次到來的是杜雲松是他的師弟,據聞修為已經無限接近杜知微,是草堂三傑裡高深莫測的存在。而杜希白不消說,全大陸的人都知道他愛慕著西陀殿紀靈兒,曾經在紀靈兒遠遊出使之時,一口氣跟了別人半個大陸,一路示好。如今能有出門的機會,哪能不緊躡紀靈兒的步伐?
東正教門因為和盛唐帝國互不對付,rì益敵對,再加上禁令,所以這次他們連觀察使團都沒有派出。但相信東正教早已布下了暗線,暗中觀察著帝國這些新晉修行者的實力和發展!以防將來開戰之時,能有個大致的評估!
局勢就這麽隨著普天院比大幕的揭開而逐漸緊鑼密鼓起來。
在大勢之下,之前摘星樓事件的插曲,在平原上展開的那場戰鬥。就如同海洋濺起的一朵浪花,沒有驚起半點波瀾。
似乎將永遠的掩埋下去。
*沈昌重新回到了這個山神廟,只不過這次他帶來的,是一個準備齊全的箱子。
箱子之中,有許多資料,甚至還有天監暗線的丹青高手繪出的人像。
楊澤和軒轅鱈天一人拿著一副人物畫像, 怔怔發呆。
楊澤手中的是一個略有些微胖的男子,屬於丟在人群裡,你會覺得他就是酒樓裡隨處可見小二的大眾臉。軒轅鱈天手中的畫像是一個瘦弱的女子,額寬眉展,面容還有許多的雀斑。和清秀,俏麗這些形容,相差了八千裡的距離。
“男的叫劉福。曾經在光祿寺做事,是一名小武官。女的叫阿嬌,在光祿寺做了數十年雜役。兩人之中,劉福是在三年前離開,阿嬌一年前離開,最關鍵的問題是,他們兩個都是大曄國人,也都是我天監暗線的人。他們目前人在大曄,平時極為低調,根本不敷查到他們頭上,從而發現是假冒。”
“光祿寺是我大曄在盛唐的使館,楊闕,楊文淵兩人,也是通過光祿寺客卿的身份,進入闌蒼院修行。這等闌蒼院的普天院比,光祿寺自然也有可以派出修行者參與的名額,但從來我們大曄這些小國的修行者,只是綠葉罷了,真正能夠進入核心角逐的,還是盛唐帝國的修行者。千萬不要小看普天院比,參與其中想要競爭踏上列王宮的,可是盛唐帝國未來最強大的一群修行者。總之此行”
“千萬小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