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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滅盡塵埃》第12章 船下有人!
北方在這個時刻已經入冬,即便有暖流影響導致陸地溫度並不太低,但絕對沒有人願意在這個時候跳下河水中感受刺骨的冰涼。

 楊澤當然也不願意,然而現在面臨的情況,卻讓他不得不去做大冬天跳河這樣的事情。

 他們進入北方帝國,就儼然成為了瞎子,這和在大曄的感覺完全的不同。在大曄他是天監之首,在獲得王室和大曄修行界承認之後,他所獲得的助力極大,如果要了解什麽事務,基本上可以隨意得知。但是此時卻不一樣,盛唐帝國的龐大和內部複雜度遠勝大曄國。他們在這裡根本無法展開手腳。自進入帝國開始,他們就像是被縛住了手腳眼耳,一切都掌握在別人的手中,在一隻無形的手掌的掌控下進行有限的活動。

 清平王后進入盛唐的消息會掀起一陣風暴,正是因為知道這種風暴的強度,所以才有人不希望見到這種能量的爆發開來,所以才會調動自身的能量,將他們如同金絲鳥一般的囚禁。

 而現在那身後遠遠跟隨的宋閥船隻,就像是一個盲人帶來的些微光明一般。讓楊澤似乎看到了一絲能偷開籠罩在這帝國上面灰蒙蒙而極厚重雲霧的某種契機。

 他是一個慣於隨意而安的人。但也是一個在機會來臨時必然要放手一搏去抓住的人。他有的時候會慵懶得如一隻烏龜,不在乎別人的看法,不計較一些微末得失。但是在此時,關乎著他口耳是否會被人嚴密封死,是否還能暢快zì yóu不受禁錮的當兒,他自然不願被那張密布在帝國之上的無形大手牢牢掌握。

 他本就是不甘願被人玩弄股掌的一個人!

 落入水中。楊澤雙腿加力,朝著水底猛然扎去。水中桎梏耳鼻,無數渾濁的泡沫,以及擠壓胸肺的壓力四面八方密布而來,他定住心神,睜開眼睛。目光中望過去,皆是濃黑厚重的運河水,只有斑駁的星光和一些燈紅華麗的船舶燈光可以隱隱透下水來。

 目力所及之處,水草遊蛇般到處亂舞漂浮,一些沉船的遺跡和厚重的淤沙鋪沉水底,一些肥魚在其間遊進遊出,透著一些惡心的感覺。

 更遠處,便是三條水中的棱狀物,那是護航寶船的三條船隻。雖然在這河道之中感覺並不太好,但楊澤知道自己必須潛得更深一些,否則站在水面船上的人,很可能便會發現河底的異動,若是被自己護航船隻的人發現,這就真的是丟大臉了。

 這麽想著,楊澤再吐半口真氣,身體在胸肺傳來更大的水壓間急速下潛。著地下陷了半個小腿,楊澤立即知道這是淤積水底的泥沙,他到了河底。觸動起了一些淤泥翻騰,然後敏銳的魚類四處逃離。

 靜默的片刻,頭頂的三道棱狀物過了去,他此時距離水面大約有十幾米的高度,楊澤再不猶豫,靈活的貼著河底潛行,直至前方水面,再出現了一條棱狀船底。

 這就是宋閥的船隻了!

 看到宋閥船隻駛近,楊澤身體蜷成弓形,然後輕輕一彈,雙腳連續反方向踢出真勁,帶來的動力讓他扭曲著快速朝著船底掠去。

 原本衰減消弭的燈光星光月光又再度隔著河水亮起來,楊澤直直得朝著船底而去,正要貼附船底脊骨,手在接觸船底的瞬間,陡然停住,悚然一驚。

 暗道“好險!”原來借著掩映入水的燈光,以楊澤的目力,也是險險發現船底木板之上,隱晦處竟然隱隱有幾處凹陷下去的紋路,這些紋路刻紋相當的老道,從中透著隱晦而灰暗的氣息。

 這是一種防禦xìng的符文,船底處最起碼有六處這樣的符文,符文之中鑲嵌著供給靈氣的黑sè晶石。

 要知道符文雖然是修行者的一種能力,但一種有效果符文的使用,是需要靈氣作為啟動的。符咒師可以利用自己本身的真氣驅動符文。而沒有符咒師把持cāo控的符文,自然便需要一定的能量自身供給。船底六處符文之上的黑sè晶石,灰暗中透著隱隱流動的yīn火,應該就是這些符文的驅動晶石。

 這宋閥果然是老道,大概擔心自己的船隻被攀附,是以用了這樣的防護手段。楊澤幾乎可以保證,若是自己手觸及了這船板,人體的某種獨特氣場必然會激發這船底的符文,這些符文可不是等閑之物,只看那黑sè晶石的能量就知道,那黑sè晶石其中的靈氣如果完全爆炸釋放,只怕以一個天玄境界的修行者而言,都會破了護體罡氣而受創。而經過符文的觸發釋放,能量或許不會變化,但殺傷力卻不僅於此了。

 這刻在船底的符文定然刁鑽厲害,只怕爆發出來的殺傷力,足以讓等閑修行者立即暴斃,如果是天玄境界的修行者,再不濟也會重傷。加之符文引動過後,船上的人必然也會立即知曉,到時候攀附的人,可就絕對的麻煩了。

 宋閥果然是宋閥,防護自身的手段絕對是舍得下血本。

 如果是其他人,這個時候只怕背脊全是冷汗,能撿回一條命已經是大幸,趕緊打道回府。

 但楊澤卻不在此例,身為塑靈師,號稱任何符文只要給他時間,就絕對不會有秘密。

 他探出一根指頭,那根指頭指尖處詭異的呈現出一種灰褐sè的光芒,這種光芒在他指尖跳動不已,仿佛能夠將周圍的水都給排開。楊澤倒是沒想到在水中施展滅氣,竟然有這等效果,可惜僅有觀賞xìng而已。

 指尖點在了那顆黑sè晶石之上。

 黑sè晶石內部在那一瞬間猛然騰出一股火光,這道火光來自黑sè透明的晶石內部,在楊澤看來如同其內部有一個星雲,而那個星雲就在他剛才的一指之間,爆炸了。化成了一道亮環。這顆黑sè晶石從沉靜到暴戾再到重回死沉只是一刹那的時間。

 然後就看到那黑sè晶石中湧出黑sè的虛化之物,像是黑sè的光。這些黑光反方向沿著晶石中心發散出去,沿著那些符文的紋路遊走,最終將符文的線路清晰的勾畫出來,纖毫畢露。

 盛唐帝國開明城深幽的河道之中,水下船底,楊澤就這麽用黑sè的線,在船底之下勾出了一道道密密麻麻飛蜷的符文線。

 伴隨著那些黑sè符文線的擴散,看到那一隻隻符線勾勒出來某種鳥類的輪廓。他也立即以自己塑靈師獨特的領悟力,以及對照大曄秋道院無數經卷的參照,明白到這種刻畫在船底符文的效力——這種符名為“黑鴉之陣”,能夠在觸發的瞬息間,爆發出片片黑鴉,足以將任何接近者切成一堆亂舞的碎肉!

 即便是楊澤,也會為宋閥這種凌厲而嚴密的防備手段,暗暗摸一把汗,暗罵一聲yīn險!

 不過就在剛才,伴隨著他黑氣沿著符文走了一轉的過程,他不光將整個符文布局了如指掌,也同時cāo控滅氣更改了其中一個關鍵環節,就是將其中“黑鴉”回路的符文輸入線,改為輸出線,又修改了晶石的靈氣輸出方式,經過這樣的改動,外觀只有小小的變化,若非符文修為達到了一定的水平,定然看不出差異,但恰恰就是這麽細微的改變,就變化了這“黑鴉之陣”的觸發效果。

 讓其輸出方式逆轉,也就是說,如果有人觸發了這船底的陣法,那麽這陣法的爆發方向,是朝著整艘船之內切割的!

 這種yīn險的手段,楊澤向來不吝還施彼身。

 暫時控制了船底的陣法,楊澤像是螺貝一般悄然攀附在船上,耳朵一貼船底木,以他如今靈敏的觸覺,立即便將船上的聲音聽在耳裡,同時有如親見一般“看”到船上的一舉一動。

 船腹之中,立即傳來了幾個人聲,說話聲猶如就在楊澤耳邊。

 “宋七公子果然神通廣大,只是通過分布在口岸的人相報,就判斷出那艘寶船不簡單。更以開明城中贈予那月淚石,分析出那幾名闌蒼院修行者,以及那些努力掩飾,但實際來自皇宮的侍衛。最妙的是借著撞船之機,成功讓李嚴氣急敗壞的出來承認是皇族大事。由此可以判斷出那艘船護送的是什麽人?如此說來,當年那個三公主,果然是回來了!”

 此時的船腹之上,那宋七公子宋淨哪裡有半分剛才輕慢不羈的樣子,完全是一副判若兩人的沉靜,如刀似刻的雙眉筆直的朝兩旁撇開,現出下面一雙沉凝深邃的眸子,冷冷道,“之前有傳聞說她會回來沒想到那個女人竟然在闊別數十年之後,真的回到了帝國。此事立即向閥內回稟,我有預感,她的回來,將帶來很多不可預知的因素,說不得,她將成為相國劉叔樓的一枚很有用的籌碼。此事要立即讓我宋家最上面的那幾個人知曉,以讓閥內提早做出相應的應對”說著有短暫的移動,似乎他到了窗邊,“看來帝國,不久以後風雨將至!”

 聽聞船腹上的這番對話,倒是讓水下的楊澤一時糊塗起來,宋閥是四大閥中最神秘,能量和影響力最大的門閥,若那些刺客真來自於四大門閥,便首要是有宋閥的參與,甚至極有可能是宋閥一手導演。但此時的對話中,很明顯那宋七公子根本不知道清平王后回到帝國之事。否則也不會有這麽層層試探最終得出結論。而如果刺殺的人來自宋閥,這是不該有的一段對話。

 難道要他們死的人真的來自相國?

 但也不是絕對,刺殺清平王后這種事必然是需要相當的隱秘。也很有可能這宋七公子在宋閥地位並不屬於極核心之人,所以不知道宋閥刺殺之事,也是可能的。所以仍然無法排除四大門閥的嫌疑。

 想到這裡,楊澤又不免有些喪氣,沒想到此番試探,竟然就此終結。卻又陡然聽到船腹中人,似乎提及自己,到讓他耳朵也不由得豎起來,多了幾分興趣,不忙著離開。

 宋淨從船艙處轉過身來,稍稍眯了眯眼,續道,“在城中賣場,以及在船上的那個青年是什麽人?”

 船艙中一個聲音略顯沙啞,年紀較大的宋閥中人道,“此人暫時沒有更多的情報不過有聽聞說東正教門的七覺法王在大曄身死,其中便有一個對此作出貢獻頗有斬獲的青年,因此在大曄獲得很高地位,此事在大曄周邊傳得極響,那個青年,極有可能就是此人。”

 “東正教門的七覺法王麽?”宋淨沉吟了一下,有些遲疑道,“這七覺法王據說厲害,我們這幾人中,面對他,只怕也不是對手要對敵那七覺法王,恐怕還得我宋閥幾位長輩才能辦得到吧”

 立即有一人語氣不乏自豪油然而道,“東正教門雖然在高紋那邊呼風喚雨,但七覺法王這樣的人物,在我宋閥閥主宋公明面前,他難道敢跳仗?也就只有欺負一下大曄這樣的鄉土小國罷了!而且還遭遇挫敗,那青年獨自一人,自然不可能是七覺法王的對手,想來是聯合起大曄的頂尖高手,一並將七覺法王做掉了!”

 宋淨沉默了一下,隨後若有所思道,“雖然是小國大曄,但那人和一些修行者,竟然也可正面對敵七覺法王,並將其擊殺,由此可見,那人雖然年輕,但也不可小覷”宋淨沒有說出口的,還有一股從心底衍生出來的妒忌,他出身宋閥,也算是修為不俗的人了,但憑實力而論,他連站在一個道通境界修行者的面前都不可能。相比之下,那青年只是小國大曄中走出來的修行者,竟然就可以和一個道通境界的修行者對敵。這比起他來,無形中便有些隱隱超越的意思。

 這是他很難接受的一件事。

 那宋閥中人啞然失笑,道,“七公子何必漲他人志氣,滅自己威風。依我看那只是大曄打造出來的又一個青年偶像而已!你我都明白,每個時代,都需要一些人,作為那些青年人的榜樣,大曄更需要這方面的人物,否則那個小國家,哪來的動力!大曄的修行水平如何,我們都知道!他們那鮮豔外紗下是什麽個樣子,我們都清楚!趙老五,不若你不要做七公子的護衛了,以你的修為去大曄,還有那大曄半藏大師,以及那李青山什麽事!保證那大曄德昭王對你言聽計從,嘿,到時候大曄的美女,你可是予取予奪,權勢地位,可以說應有盡有!”

 那叫做趙老五的人,聲音沙啞而帶著刺耳嘎然笑聲,道,“老子做宋七公子的近身護從,依然是美女金錢應有盡有,帝國盛京城的美女,可是比那小大曄美得多了去了吧!至今誰見了我不稱呼我一聲趙老爺,哪個不挖空心思想被老子我染指寵愛的?我做宋七公子的近侍,可比在大曄當個勞什子國師主教巴適得多噢!”

 伏在船底,楊澤卻在此時電光火石般劃過一個驚人的念想!

 至今為止,他們一路進入帝國,意圖美好的以王后一張嘴,說動那位帝王,動搖帝國上層。但實際上,這只是一個美好的理想,而真正的事實是他們很可能在多方碾壓之下,變成一堆撲騰不起來的泡沫。

 一路以來,他們都在嚴密的監視管控之下,無論是相國大人,還是什麽人,都要將帝國三公主回歸的消息降到最低。甚至隻可能讓帝國高層,一些上層知道三公主回歸帝國。但普遍的中層,底層民眾百姓,根本不知道此時,最終他們此行掀不起什麽波瀾。

 而現在楊澤伏在船底,腦袋裡一個大膽的想法,正在逐漸成形。

 既然有人有目的的讓他們一切都處於yīn影之下,帝國上層將王后的信息封鎖得嚴嚴實實,那麽他就要打破這樣的局限,打破無形控制他們的一張巨手,讓王后回到帝國的消息,傳遞的每一個帝國百姓的耳中,讓每一個民眾都無人不知,無人不曉。

 只要掀起足夠的震蕩,便能讓上層矚目重視,更能最大限度的保證王后的安全。更重要的是,當年那件帝國三公主為何驅逐離開帝國的秘密,他楊澤不好問,無從知曉,那麽還有一個辦法可以知道。

 那就是天下沒有不透風的牆,沒有密不透風的嘴。那些帝國千百萬的百姓民眾,就是眼睛,就是耳朵,就是嘴。

 這件事他楊澤一個人知道,便會有人來殺他。但如果帝國天下人都知道,總不可能殺死天下人。

 反正王后和帝國將不會有太大瓜葛,此時水越渾,對他們越是有利。

 一念至此,楊澤手一拍船底,船底那覆蓋的符文,頓時生出猛烈的變化。

 船底的木板立即產生此起彼伏的巨大應力變化。

 然後那黑鴉符陣,瞬間發動!

 船腹中的眾人,在這一瞬間,也同時感覺到了船底傳來的木板嘎啦喀拉的劇變!

 然後是船艙中的震怒之聲。

 “船下有人!”

 “什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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