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呼,不愧是道家正法,至剛神雷。威力果然強大。”
靜默片刻,王朝長呼出口氣,一邊調動氣血恢復著身體上的損傷,讓自己盡快從麻痹狀態徹底解脫出來,一邊滿臉感歎的稱讚道。
這是真心的,而且是大實話。他完全沒想到,雷法的威力居然有這麽強大,直接突破他的表皮防禦和罡勁的防護,直到肌體細胞內部。
可以這麽說,如果不是他的實力夠強,且體內的細胞是久經考驗的話,他還真有可能陰勾裡翻船,直接掛在這天師正法上面。
然而就算是這,他的身體也受了不輕的損傷,不花上一段時間的調養的話,可沒辦法再重起電流了。
同樣的,他也對道家雷法真正的感興趣起來。
在老張天師的手中都有這麽強的威力,那如果落到自己手裡……那副畫面,光是想想就讓人忍不住激動啊。
相反,終於確定王朝是活的老天師再也壓製不住內心的激動,面色漲紅的顫著手指指著王朝,雙目圓瞪的猛的吐出了一捧鮮血。
“噗!”
然後氣息一弱,大有一副立馬要撒手人寰的架勢。
這哪行?王朝可不想沒達到目的之前,先跟老張家結下死仇。因此沒敢遲疑,立刻一個箭步竄到老張天師身旁,隨手一個翻鬥勁將出手阻止的小張天師——張鶴琴給拋飛出去,一手精純生命力,一手純陽元氣,雙管齊下齊湧入老張天師的身體中。
頓時,老張天師氣息一滯,又反攀升了上來。
盡管依舊沒有蘇醒,但命是保住了,並且傷也好了,只要將來不出意外,比照歷史上才多活個一兩年卻是沒有絲毫問題。
“好了。你可以帶你父親去休息了。至於我先前提出的要求,你們可以過後再向我答覆。”片刻後,王朝起身,看向小張天師淡聲說道。
“哼。”好在,小張天師恩怨分明,沒有惡語相向,當然也沒給他好臉色,冷哼一聲,抱著自家老爹回轉了正屋,獨留下幾個家丁,小心翼翼的陪同著王朝。
他們可是見到了王朝的厲害,深怕一個不滿意惹得這位爺發飆,到時候就算真被打死了,自家老爺也未必能給自己討回帳來。
沒見先前連自家那天人般的老爺不也差點被這位爺給弄死麽?
盡管主因都在自家老爺的身上……
也知道這幫家丁不待見自己的王朝也沒再在天師府上惹人討厭,曬笑一聲,使出國術技法中的縮地成寸之發,狀似慢行,實則速度非快的離開了天師府,隨便在天師府所在的清泉鎮內的某家客棧入住下來,等著明天再去天師張家拜訪,討要自己需要的東西。
之後一夜無話,時間轉眼來到了第二天。
……
天師府,後宅,主室。
“恩~”
伴隨著一聲略顯痛苦的低吟,老天師從昏睡中蘇醒了過來。
“老爺(父親)”連同小天師張鶴琴在內,天師一大家子人聚在床邊,連聲開口呼喚道。
“我沒死?”老天師有些楞神,看著周圍親近的家眷弟子、子侄,楞然道。
“是的,父親,你沒死。而且非但沒死,連傷也恢復了。”作為昨晚當事人的小張天師連忙上前扶起老天師,開口說道。
“這……對了,那賊人呢!?還有,老祖宗留下來的東西有沒有事!?”老張天師一懵,接著又想起昨夜之事,連忙一把抓住自己兒子的手臂,急聲問道。
他很擔心,自家有人守不住底線,把東西‘賣’了。
“父親,那賊人走了。還有,東西也都在,都沒事。除了……”小張天師道。
“除了什麽!?”老張天師急聲追問道。
“除了敕書閣內的歷代典籍、道藏、還有歷代皇家頒布的敕書金卷都不見了。”小張天師一臉擔憂的看著父親道。
“什麽!?可惡!安敢欺我張家如此!?”老張天師暴怒道。
雖然敕書閣裡的東西不會動搖天師張家的傳承根本,但基業卻是毀了,由不得老張天師不怒發虛張,暴怒不已。
要知道那裡除了一般典籍和所謂皇家敕書外,可還有這不少歷代祖師留下的真跡手抄,及眾多道法孤本珍本,外界可沒辦法再找到,等於一失永失,一沒永沒。
到時傳授外姓弟子的東西和道法沒了不說,就連增加自家後裔的見識和底蘊的可能也沒了。等於是間接讓天師張家的弟子斷去部分修道之途,其情之可惡,猶如殺人父母,老張天師的心情可想而知。
小張天師不敢說話,低頭安靜的等待父親自己平靜下來。
只是他想的雖好,但事情卻沒能如他所願,幾乎就是在老張天師在眾多家眷,特別是他母親的勸阻下,差不多要平複時,一個家丁帶來的消息卻是讓老張天師再次暴怒起來。
“你說什麽!?”
“稟告老爺,昨天夜間曾闖入咱府內的那個賊人又來了,點名說想要見您,完成什麽約定。”家丁被暴怒的老張天師嚇了一跳,戰戰兢兢的回答道。
“混帳!居然還敢來!”老張天師再也抑製不住怒火,迅速從床上跳下,一邊快步向外走去,一邊大喝道“鶴琴,去把我的法劍、道器拿來!老道要與他死鬥到底!”
“父親!”張鶴琴急叫道。
“老爺!”其他家眷叫道。
但都阻止不了老張天師,隻得無奈散去,著有小張天師帶著東西前去照看。
恩,還有本姓、外姓弟子、子侄諸人,齊齊奔向前殿,準備在打起來的時候好照應一二。
就這樣片刻之後,老張天師再次見到了王朝。
……
“混帳!你還敢來!”老張天師站在正堂門口,怒視著王朝大聲斥問道。
作為一個修道有成的老道,能把他氣成這樣,幾乎破了心境,可見王朝的行為對他造成了多大的刺激。
“為什麽不敢來?不要忘了,老天師您的命還是我救的,我又有什麽不敢來的?”王朝好整以暇的坐在客座上,看著老張天師好笑道。
“什麽?我的命是你救的?”老張天師聞言一滯,眉頭深皺的反問道。
原本他以為是自家孩子動用了府庫珍藏的天師一脈秘藥,這才免去了自己強用雷法,內傷五髒的後遺症,使自己身體強健,但沒成想,事情好象並不是這麽回事。
“當然,不信你可以問小張天師。”王朝笑道。
老張默然,頓在原地等待起了自家小孩。
他雖然怒,但還不至於不明事理,所以如果自家的性命真得是被對方的所救,那麽就不能再用先前那個態度對待對方。
當然,這並不是說他就不會再索要書籍什麽了。一碼歸一碼。事關家系,猶不得他把個人感情參雜進去。
而好在,小張天師並為讓老張天師等多久,一分鍾不到,小張天師便抱著法劍和數樣龍虎山法器跑進了後廳的正堂當中。
“父親。”小張天師叫道。
“鶴琴,你告訴我,我的性命是誰救的。”老張天師沒有搭茬,而是目視著長子直言問道。
“呃……是賊人。”小張天師愕然,瞟了一旁的笑眯眯的王朝,沒有說假話,坦誠的回答道。
“果真?”老張天師確認般的再次追問了一句。
“孩兒不敢欺瞞,事實確實如此。”小張天師低頭道。
敵人成了救命恩人,這是擱在誰身上都感覺臉面無光。
“好。事情一碼歸一碼,你救老道,老道無以感激,以後但凡與個吩咐,我張元旭必然拖身以報。但竊我張家書庫卻是要說個明白!否則就算老道我自殺以還恩情,也絕對要把東西討回來。”老張天師點點頭,又重新看向端坐在客坐上的王朝沉聲說道。
果然是有道人士,態度轉換的就是快,且恩怨分明。
“那到不用。只要老天師肯開放張家傳承,讓我得見道陵祖師法書和天師符篆秘錄並抄錄一份,先前所盜敕書閣藏書本人便回如數歸還,不知老張天師可是同意?”王朝起身,滿帶笑意的看著老張天師道。
“這不可能!”老張天師想也沒想的就拒絕道。
“那麽我的回答也是不可能。”王朝收起笑容淡聲道。
拳頭大的是大爺,東西既然到了他手就是他的,就算先前不是他的也是他的,其他的只能怪你老張家守護不住,想要憑此強要,卻是不可能。
自然老張也是明白這個道理,所以沒有反駁,而是皺眉思索起來。
到底是強行再和王朝做上一法,堅持到底,然後丟書丟人,還是按照對方的要求來,討價還價,用少量的代價換去大部分成果,隻丟面子不丟實際,這卻是一個比較糾結的問題。
無他,這關系到以後他有沒有臉見列祖列宗的問題,所以由不得他不深思熟慮。
直到好半晌後,才聲音乾澀而艱難的說道“只有天師符篆秘錄,其他一切休談。”
看來在丟大傳承和保住家底之間,老張天師選擇保住家底,為以後的張家留希望。
“老天師確定?”眼見老張天師動搖的王朝挑眉反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