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錢氏淡淡地看著李姨娘,仿若沒有聽出李姨娘的話外之意似的,將身上的衣服和配飾全部整理好後,才看向一臉疑惑不悅地瞅著自己的杜芷萱,心裡卻難得地浮現一抹後悔和懊惱來。
可惜了,剛才那樣一個好的令李姨娘再也無法翻身的好機會!
不過,很快,錢氏就將這些本不該出現的情緒摒棄一旁,只是用一種特別真摯的目光看著杜芷萱:“萱兒,小姨是什麽樣的人,你也知道。小姨向來將你當成自己的女兒來疼愛,又怎會做出這種‘親者痛,仇者快’的事情來?”
“這世間,除了小姨以外,就沒有第二個人待你這麽好了,不然,小姨怎會嫁入勇誠候府……”
杜芷萱眨了眨眼,用一種疑惑不解的目光看著錢氏:“小姨,我怎麽記得,你之所以選擇嫁入勇誠候府,並不是因為要照顧我,而是因為……”
話,點到為止,但,那話裡流露出來的意思,卻惹人深思。
再加上杜芷萱那似笑非笑的神情,令錢氏生出一種“難道,自己當年做下的那些事情,已經被杜芷萱察覺到”的想法來,更有李姨娘等人看向她時嘲諷和譏笑的目光,也令他躊躇不定。
明明,之前,她還將杜芷萱拿捏在手裡,就算杜芷萱性格有所變化,卻也盡在她的掌控裡,偏,於此時,此刻,這樣的杜芷萱,竟讓她生出一種掌控不住,捉摸不透的感覺來。
這,可不是她想要的。
眼見錢氏準備為自己辯駁一二時,杜芷萱擺了擺手,一臉黯然地說道:“罷了,這些都是陳年往事,再追究起來,也沒什麽意思。”
“眼下,需要探討的還是你和李姨娘的事情。”說到這兒時,杜芷萱看向上首的老夫人,道:“不過,說到底,不論是小姨,還是李姨娘,你們都是長房長輩,我這個做小輩的,又豈有說話的地方呢?”
老夫人冷冷地看著杜芷萱:“難為你還能想起我這個祖母,我以為,你已經將我的院子當成你自己的院子,想怎麽樣就怎麽樣了reads();女神,求看我一眼!”
“祖母,孫女這顆心……”杜芷萱輕撫胸口,一臉委屈和無辜的看著老夫人,“前兒個,太醫才特意交待過,祖母身子不好,不能受氣,偏偏,小姨和李姨娘卻又為了點小事而爭執不休,竟鬧到了祖母面前,唉……”
“祖母,你可是候府的定海神針,若沒有了你,真不敢想像候府會亂成什麽樣……”
杜芷萱長歎了口氣,無視了正用陰惻惻目光瞪著自己的李姨娘和錢氏兩人,繼續道:“即便這樣紛亂的情況與我無關,但,身為候府長房嫡出姑娘,卻也不能再像往常那樣置身事外了!”
說到這兒時,杜芷萱瞥了眼摟著老夫人腿,哭哭啼啼地看著自己,眼眸裡隱含惡毒之意的李姨娘,嘴角勾起一抹嘲諷的笑容。
“李姨娘,你是個什麽東西?之前,越過小姨來命令符裡的下人,讓她們無視我這個勇誠候府的嫡長女,置自我於死地也就罷了!如今,明知小姨肚裡的是候府苦等近二十年,才終於等來的長房嫡子,竟敢在祖母居住的院子裡,因一件小事而與小姨撕扯扭打!”
“你吃我勇誠候府的,用勇誠候府的,竟然還反過來殘害我勇誠候府嫡出的姑娘和少爺。這樣歹毒的心腸,就該叫天打雷劈!”
接著,杜芷萱又看向老夫人,難手,歎道:“祖母,我是一個不太會說話的人,這些粗俗的話,已經是我的極限了,還請祖母體諒一二。”
“鑒於李姨娘是祖母的親侄女,都說‘打斷骨頭還連著筋’,倒底是親戚一場,再加上我這個被迫害了的勇誠候府長女僥幸未死,還學到了許多有用的東西。而,今日小姨雖與李姨娘撕打了一回,卻也未因此而動胎氣,更未傷到身子骨,就請祖母饒過李姨娘一回,只是小懲大誡一下就罷了吧。”
別說老夫人了,就連以錢氏為主的一眾等著看杜芷萱這個非要橫插一腳笑料的人也都驚呆了。
即使知道自從杜芷萱在教養嬤嬤的指點下變得聰慧冷靜起來後,就不像以往那樣由著錢氏挑撥,上趕著與李姨娘這位頗得老夫人歡心,且被老夫人特意抬起來跟錢氏分權的貴妾的岔了,但,這樣一針見血地貶斥了李姨娘,卻並不損害自己世家貴女對外裝出來的溫和謙良形像的手段,依然令圍觀眾人有些心驚。
……
李姨娘臉上的淚水流得更急了,卻並不打算跟杜芷萱這個伶牙利齒的丫頭爭吵,徑直撲到了老夫人懷裡:“姑姑,這件事真得和我無關啊……”
話語裡流露出來的的委屈和無辜,卻也無法掩飾隱於暗處的挑撥離間的想法和打算,就只差沒有直接告訴杜芷萱,這一切,原本就是錢氏動的手腳。而,杜芷萱這個看似聰慧的人, 卻也依然被錢氏這個披著端莊賢淑外皮,內裡卻是美女蛇的婦人給欺騙了。
老夫人一臉疼惜地拍著李姨娘的後背,安撫道:“好了,別哭了,姑母看著你長大的,又豈能不知道你的性格呢?之所以有人會刻意將這件事栽到你身上,不過是看不慣你和蓧兒得了我的寵愛而已,別理他們。這一輩子,姑母最疼愛的就是你和蓧兒了。只要你們過的好了,哪怕讓姑母立刻就死了,也心甘情願。”
接著,老夫人還冷冷地看了眼杜芷萱,那冰冷的目光,若換了原身的話,估計會立刻就和老夫人爭吵起來,引得老夫人雷霆大怒,最終落入錢氏設下的陷阱裡,被安上一個“忤逆不孝,不敬長輩,不睦姐妹”的罪名來。
杜芷萱仿若沒有聽出老夫人的話外之意似的,更沒有注意到李姨娘聯手他人設下的這出圈套似的,端起茶杯,輕抿了口水,面上的神情在嫋嫋的茶煙中看不太真切。
“萱兒,知道你心疼我,才會一時急憤,說出這樣的話來,還不快跟李姨娘道歉。”錢氏暗歎了口氣,溫言軟語地勸說道,心裡卻恨的牙癢癢的,只因杜芷萱剛才那番話,完全不在她的預料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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