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芷萱笑眯眯地看著這一幕,一點也沒有自己再次成為了這對夫妻嘴裡“惡人”的自覺感,卻也沒有繼續與兩人爭辯,或者理論的念頭。只是親自沏了溫茶,遞到安平郡主面前,並順勢在安平郡主身旁坐下,像一隻柔弱可愛的小貓咪般,將自己蜷縮進了安平郡主的懷裡。
只是一個錯眼,坐在自己身側的杜芷萱就跑到了安平郡主身旁,並依在了安平郡主懷裡!
秦王磨了磨牙,深吸了好幾口氣,忍了又忍,才忍下了立刻起身,將杜芷萱從安平郡主懷裡拽出來的念頭。
不過,即便如此,秦王也毫不猶豫地用冷冽森寒的目光,狠狠地瞪視著引導這一切的罪魁禍首——武候王世子和錢詩雅!
若非這對無時無刻都在“作”的夫妻,杜芷萱又豈需親自上陣安撫安平郡主?
並不知道短短時間裡,秦王心裡就轉過那麽多個念頭,更不知道秦王誓要摁死武候王世子和錢詩雅心思的杜芷萱,輕輕地蹭了蹭安平郡主的胸口,嬌聲問道:“外婆,表哥們就沒想到我嗎?”
“怎麽會?”安平郡主斜了杜芷萱一眼,“得虧他們不在這兒,不然,聽到你這樣非議他們,心裡還不知有多麽地傷心和懊惱呢!”
“我就知道,表哥們忘了任何事,也不會忘記給我捎帶禮物!”杜芷萱微抬下巴,一幅“我就是表哥們最最疼愛關心的表妹,其它的人都要倒退三丈開外”的可愛傲嬌小模樣,成功地將安平郡主給逗笑了。
而,這時,杜芷萱卻指揮著丫環婆子,將幾位表哥千裡迢迢送來的箱子搬了進來,當著武候王世子和錢詩雅這對恩愛夫妻的面,就令人將箱子打開了。
嵌著寶石的彎刀,雕琢著奇怪圖騰的金銀器具,做工粗獷,卻頗有異域風情的頭面首飾等等物件也就罷了,最令杜芷萱驚喜的卻是那幾匣子尚未打磨的水晶原石!
“好漂亮!”杜芷萱順從自己的心意,撲到了箱子面前,取出一塊深深淺淺紫色匯聚在一起的水晶,與安平郡主獻寶道:“外婆,這些石頭可以雕刻成各樣擺件,沒用完的邊角料,還能磨成小珠子,串成戒指,手鏈和項鏈,無論是自己戴,還是送人,都是不錯的呢!”
“這把鑲嵌著紅寶石的彎刀,小公主肯定喜歡。”杜芷萱將挑出來的彎刀擺放在一旁,又取出幾套做工雖粗獷,卻比其它的物件多了一種奢華感的金銀器具後,就又開始扒拉起頭面首飾來:“這套嵌紅寶的頭面,綠寶石和藍寶石的頭面,
也比較適合小公主。”
接下來,杜芷萱又將需要送給候府一眾人的禮物分好。
被杜芷萱和安平郡主一致無視的秦王,默默地坐在那兒,目光在杜芷萱那興致勃勃的面容上停留注,深深地感受到了來自於一眾表哥們那濃鬱得幾乎快要化為實質的惡意。
在這一刻,秦王難得地慶幸起將軍府大房遠在江南,二房遠在山東,只有三房才留在盛京,而,每房的孩子也都跟父母一同生活,否則,此刻,只怕他還真沒可能這般輕易地就出入將軍府和勇誠候府,天天與杜芷萱見面!
不過,即便如此,也不代表秦王就能眼睜睜看著杜芷萱繼續將時間浪費在這些物件上,而不多加關注自己幾分,遂用一種帶上了略微酸澀的聲音,說道:“萱兒,我那兒也有這些物件,回頭,我就遣人送來與你。”
頓了頓,秦王還不忘記補充一句:“我那兒的東西,比較齊全,更契合你的喜好。”即便不合意,也沒關系,可以贈送與其它人嘛!
無論如何,寧願私下遣人擴大范圍經營店鋪和莊子,並努力尋摸這些物件,也好過讓杜芷萱繼續收下這些表哥們隔三茬五送來的物件,並時不時就拿來把玩一番,體會到表哥們那深深情意來得更棒!
“表哥們給的就足夠了。”杜芷萱隨意地回答道,頭也不抬地分著物件,並令一旁侍候的丫環記錄下來,以便回頭遣人送往勇誠候府等處。
秦王默默地低頭,一臉不再掩飾的失落和鬱悶。
好不容易,才從刻意營造的一種“恩愛非常”氛圍裡回過神來的錢詩雅,看到這兒時,隻覺得一口老血都快要噴出來了!
而,武候王世子卻難掩嫌惡和鄙夷,隻覺得杜芷萱這樣一個滿心滿眼都只有金銀財寶等身外之物的俗人,簡直不像是出身世家望族,被一眾親人嬌養著長大的姑娘。
這模樣,幾乎可以和那些粗鄙的粗婦們相提並論了吧?
幸而,杜芷萱及時地找上太后,提出了退婚之事,否則,哪怕需要犧牲一些名聲,他也要與杜芷萱劃清界線!
“表哥們什麽時候才能回京呢?”
記憶中, 最後一次見到那幾位表哥,也都是三四年前的事情了,令杜芷萱也不由得歎道:“時間如流水,一晃就好幾年了,也不知這麽多年未見,幾位表哥又是什麽模樣了呢?會不會變得越發地俊俏?又會不會遺傳到叔叔嬸嬸們那一身風華氣度?”
“送禮物過來的這幾個小子,最近三五年內,都不一定能回到盛京。”和杜芷萱這個由科技爆炸社會裡穿越到大梁,雖接收到原身記憶,但卻並未真正與這幾位表哥們相處過的小姑娘相比,安平郡主卻是頗為思念自己的兒孫。
不過,縱然如此,安平郡主卻也知曉“好男兒志在四方”,更不會像武候王妃和勇誠候府老夫人這樣眼界狹窄的內宅婦人一般,因著諸多緣由,而將自家兒孫給拘在盛京,一輩子到死都不一定走出盛京,見識到大梁各地那奇妙卻又絕美的風土人情。
“聽說,他們準備在四大書院裡都進修一番。”說到這兒時,安平郡主也不由得搖頭,笑罵道:“也該讓這幾個往日裡自詡‘文武雙全’的小子們,深刻地認識到‘天外有天,人外有人’的道理,不然,還不得分分鍾就踢到鐵板,被人將那翹得老高的尾巴給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