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斕院
“小美人,趕緊的,快去安慰安慰郡主,她哭得好傷心呢!”
“滾開,小美人怎能擅自跑到榮壽院去安慰郡主?這不是大赤赤地告訴府裡眾人,小美人在榮壽院安插了釘子嗎?”
“書上不是說,女人心情不好時,可以食用甜食嗎?小美人,速速趕往廚房,將你所有的手藝全部展現出來吧!”
……
鬼鬼們你一言,我一語,卻不知道,他們出的全是餿主意。
“閉嘴!”忍無可忍之下,杜芷萱冷喝一聲,狹長的鳳眼微眯,慢慢地掃視過所有噤若寒蟬的鬼鬼們,輕叩桌面,道:“好了,現在,你們再慢慢告訴我,榮壽院究竟出了什麽事?”
“將軍找到了遺孤收買的那幾個丫環婆子,並將她們帶回府了!”
“郡主和將軍一起審問了這幾人,然後,毫不猶豫地弄死了她們!”
“那幾個新鬼已魂飛魄散了,所以,小美人,你不用再找他們報仇了!”
“將軍準備請出家譜,將錢氏和她的生母一同除族。”
……
原來如此!
杜芷萱恍然大悟的同時,卻也不知該憐惜遭人算計的安平郡主,還是該同情被人狠狠地擺上了一道的錢將軍了。
若,安平郡主當年能再狠一點,在遺孤爬床成功後,雖礙於遺孤那特殊的身份,而不能直接弄死遺孤,但,直接找個錯處,將遺孤送到自己名下的莊子裡,並連續一個月地給遺孤灌避子湯,就算遺孤再如何地挖喉吐出藥汁,也不可能懷上身孕。
就算遺孤真有那逆天的好運,竟在這種情況下也懷孕,但。在那人生地不熟的地方,遺孤有著再多的謀算和心計,卻也不容易來個“狸貓換太子”。
若,錢將軍當年能多長一個心眼。不要因為遺孤送來的湯水就毫不猶豫地喝下,那麽,又豈會被遺孤順利算計到?
退一步來說,就算錢將軍沒能避開算計,但。能到長公主府負荊請罪,為何就不能直接插手內院,將這個遺孤送到莊子裡,遠遠地避開可能會產生的後續算計?
當然,最重要的卻是安平郡主和錢將軍兩人雖為恩愛夫妻,卻並沒有完全交心,不然,將軍府又豈會有庶子呢?就算庶子的生母是安平郡主帶來的陪嫁丫環,生下庶子後,沒幾年就病逝。那又如何?
總歸,一旦夫妻之間插入第三個人,那麽,就會有第四個,第五個……
不過,等等?
“你們剛才說,那幾個新鬼魂飛魄散了?”
眾鬼你望望我,我望望你,久久沉默不語。
“怎麽?啞巴,說不出話來了?”杜芷萱冷笑一聲。右手一翻,就掏出一大摞符隸來,“考慮好沒有?”
“嗚嗚嗚……小美人,我們不是故意的!”
“嚶嚶嚶……我們只是想略作懲罰。以便為你出氣,但,萬萬沒料到,她們的魂魄那麽弱,我們才抓撓了下,還沒撕上了撕。再砍上一砍,她們就被嚇得自個兒煙消雲散了!”
“嗷嗷嗷……小美人,這都怨她們啊!哪有人做了惡,還能舒舒服服地過著錦衣玉食的生活,就算死了後,也能立刻就被黑白無常接引到地獄裡,喝了孟婆湯後就能重新投胎為人!”
……
杜芷萱:“……”這幫拖後腿的!
雖心裡惱怒不已,不過,杜芷萱還是點開“地獄之王”系統,從系統自帶的商店裡買了一摞“祛罪孽化冤氣”的符隸,重重地砸到了桌面上,斜睨眾多見到自己動作後就眼神一亮的鬼鬼們,毫不猶豫地放話威脅道:“僅此一次,再有下次,我就直接送你們去地府!”
“小美人,我對天發誓,絕不再犯!”
“小美人,我才不願意去地府,那破地方空蕩蕩的,有什麽樂趣。我可是打定了主意要一直跟在你身旁,隨你一起看遍這花花世界!”
“小美人,我願意陪你上刀山,下火海,再所不惜!”
“小美人,從此以後,你說那隻馬是驢,那它就是驢,再也成不了馬!”
……
勇誠候府
自錢涵夢去世後,這十多年來,錢將軍是第二次登門。
而,若說,以往,錢將軍還會用一種讚賞和欣慰的眼神看著杜侍郎的話,那麽,今日,錢將軍就板著一張臉,目若寒冰,那久經沙場鍛煉出來的濃重的血腥氣,仿若被注入了無數滾開的水似的,不停地翻滾著,醞釀著下一波更可怕的衝擊。
猜測不出錢將軍此次來意的杜侍郎,心裡生出一絲不祥的預感,臉上卻不能露出絲毫,才剛剛喚了一聲“嶽父”,下一刻,錢將軍就突然冷笑一聲,反手一個耳光,重重地抽在他的臉上。
雖,大梁向來提倡文武全才,不論是文臣,還是武將,在嚴肅的早朝時,一言不和,也都會毫不猶豫地挽起袖子乾架;雖,杜侍郎不到四十歲,比錢將軍小了十五六歲,但,嚴格說來,嬌生慣養著長大的候府貴公子,雖也習武,和少年時代就征戰沙場的錢將軍相比,卻是連錢將軍的一根小指頭都打不過的啊!
而,眼下,錢將軍又含恨而用出了十二分的力道,又如何是杜侍郎這樣的候府公子所能受得住的呢?
於是,就只見杜侍郎猶如一隻離弦的利箭般朝牆角飛去,這一路,因那猛衝的力道,凡是被他的身體觸碰到的東西,盡皆被砸碎。而,這期間,杜侍郎也第一次領會到了“力的作用是相反”的這句話的深意。
“砰!”
“啪啦!”
最慘的是那撞向牆壁的杜侍郎,在從牆上滑落的時候,那未消退的力道還讓他猶如一隻皮球般,再用一種比剛才更捷的速度,向著錢將軍所在的方向飛來,避無可避地迎上了錢將軍甩出來的第二個耳光!
連續十個耳光後,杜侍郎已奄奄一息,趴在一地碎物上大口大口地吐著血。
“杜穎成,當年,你跪在我面前發的那些誓言,可還記得?”錢將軍一臉的森冷,“這男人的誓言容易變,也就罷了,反正,哪怕到了現在,我也看不上你。”
“但,你千不該,萬不該記恨於我家乖孫,一直放縱後宅婦人捧殺利用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