宮人們過來,微笑著請他們下去安排了他們住宿的地方就在偏殿,並不和明珠住在一起。
明珠住在太后的暖閣裡,其實和太后一道屏風之隔,這是難得的殊榮和榮寵,別人可沒這個資格,便是淑儀這幾個嫡出公主,周穎這個最受皇帝寵愛的女兒,都沒能和太后住過一天。
姐妹們剛起身就聽到太監來稟報,“回稟太后,淑儀公主來給您請安了。”
太后望了眼明珠,嘲諷的笑了笑,“跟什麽人學就像什麽樣,跟著瘋婆子就跳大繩,果然沒錯。”
明珠一看立即明白過來,竟然直接越過太后徑自吩咐起來,“去就跟公主說,太后召見娘家姑娘,家裡姑娘糙的很,別衝撞了公主就不見了,晚些時候再來吧。”說罷揮揮手,一副自己就做主的樣了。
太后也不吭聲微笑看著明珠發號施令,太監溜眼覷了一圈,立即歡快的應了,“是。”麻溜地退了下去。
嘉萱心中再一次掀起驚濤駭浪,兩眼都有些發直了,明珠竟然已經可以做太后的主了,瞧這熟稔順嘴就來的樣,起碼也可以做太后一半的主了,關鍵是底下奴才一副斯通見慣誰也不稀罕的樣子,明顯不是一次這樣幹了,太后也默許了。
出了正殿,嘉萱抬頭笑著問道:“姐姐剛才怎麽就沒問過太后就做主了?太后不會生氣吧。”還有點擔心的樣。
宮人牡丹笑著說道:“小姐不用擔心,大小姐是太后的眼珠子心尖子,便是公主皇子也不如大小姐這樣自在呢。太后生誰的氣都有可能,但絕不會生大小姐的氣。您不知道吧,大小姐如今管著慈寧宮的帳目和大小瑣碎事情,太后有意歷練大小姐,私庫的鑰匙都在大小姐手裡呢,您在不用擔心的。”一番話說出來頗有點自豪的樣。
嘉萱深吸一口氣,好半天頂在胸口沒說話。
等宮人們都走了,嘉萱長長的吐口氣。神情幽幽的有些莫名的悵然,卻又真的松了口氣的樣,“我服了!”她軟軟的靠在臨窗大炕的靠墊上,一副渾身驟然被抽幹了血的蒼白樣。
嘉蓁有點擔心她。低聲問道:“二姐,你沒事吧。”眼裡有著焦灼和擔憂,這是宮裡萬不能出錯的呀。
好半響嘉萱緩緩睜開眼眼裡一片清明澄澈,似乎想通了什麽,“沒事。別擔心,我只是真心佩服長姐,我不如她的地方太多了,我心服口服了。”嘴角揚起一抹笑容,那麽明亮陽光,似乎陽光從她的眼裡照射出來似得,整張小臉都泛著別樣的光輝,好似珍珠那般,瑩潤生輝。
“二姐,你想通了。”嘉蓁驚喜的笑了。緊緊的抓著她的手激動的搖晃著。
“嗯,我想通了,不進來親自看一眼,我可能一輩子也不知道自己坐井觀天了,今兒見到了太后和長姐之間的親密,我心服口服再沒什麽嫉妒怨言了,我做不到如長姐這般……,我做不到啊!”她肯定的開口,這一刻心裡一下子輕松了,渾身上下都透著爽快的感覺。好久都沒這麽松快了。
“二姐也很好啊,三皇子也說你好了呢,四公主也主動邀請你了,你幹嘛要跟長姐比啊。祖母說了每個人都有每個人的好,只是沒發現罷了,和別人比不是給自己找不痛快麽。”明雅一臉二姐你好莫名其妙啊的表情。
嘉萱忽然哈哈大笑,笑得眼淚都出來了,頻頻點頭,“對。還是我妹妹最聰明,姐姐犯蠢了,你說得對,我就是吃飽了撐的,好日子過多了矯情起來了。”她豁然開朗了。
“嘻嘻,姐姐你把我頭髮揉亂了。”明雅不依的閃躲著,卻知道二姐這次真的想通了,她也覺得好高興,她不想失去二姐,也不想在大姐和二姐之間做出選擇,那樣好為難,二姐也很照顧她,對她也是真心的好,這樣最好了。
“哎呦,我累了,太后的氣勢好強啊,我剛才說話緊張的手心都出汗了。”嘉萱軟倒在炕上,隻覺得渾身上下都累的狠了。
“二姐你剛才真勇敢,我都不大敢說話呢。”嘉蓁羞怯的笑了笑。
“我也害怕呢,說完頭一句就不怕了,反正就這樣了,我都說完了你想怎發落就怎發落吧,我就這樣說了。”嘉萱頗有點我就是這麽賴皮的樣,你怎地吧。
“呵呵呵!姐你好賴皮啊。”兩姐妹捂著嘴悶悶的笑。
“本來就是不喜歡那個公主麽,幹嘛用那樣鄙視的眼神看我們啊,又沒吃你家的東西,你憑什麽那麽欺負人啊。”嘉軒一臉不服氣的樣子,公主怎麽了,我還皇帝母族呢,切!
“姐你好勇敢,你真厲害!”明雅覺得二姐也好棒呢。
嘉軒被誇的不好意思了,紅著臉和姐妹玩鬧起來。
宮人們在外面聽見姐妹三個玩鬧,也露出微笑來,大小姐的姐妹還不錯的樣,瞧著還可以的。
明珠依偎在太后懷裡,低聲細語,“您瞧著咱家姑娘怎麽樣?”
“嗯,還可以,那個嘉軒就是你妹妹?”太后問起來,嘉軒長得很漂亮,如今已經可以看出來了一些了。
“嗯,就是她,有點別扭的性子,沒什麽壞心眼,對我倒是很依賴很信任的樣。”明珠如實的說道。
“嗯,要好好調教,這孩子膽子忒大,容易衝動不管不顧。”太后一針見血的評論。
“是呢,您老眼睛尖,在家祖母對她也很嚴厲。不過她到肯吃苦, 規矩學得最好,我的話道還能聽進去幾分。”明珠不認為嘉萱不可救藥,還是能調教的,現在放棄太早了些,才幾歲的孩子有點毛病有什麽奇怪的呢,又不是陳靜雅那樣任性毒辣的,我妹妹挺好的啊。
“嗯,再看看吧,好了找個好人家也就是了,你看著挑幾樣賞了就行了,不用問我了。”太后擺擺手不大感興趣,你隨便挑幾樣賞了吧,我給你面子。
明珠失笑也不勉強,太后一向冷情,輕易不對別人敞開心扉,孫子孫女都不搭理的,何況是她家的庶女呢。
和太后說笑了幾句,伺候太后睡下,這才去偏殿看看妹妹們,可有缺的少的。
淑儀等了半天才見到太監出來了,忙上前用期盼的眼神問道:“怎麽樣了?”說罷整理了一下衣襟準備進去給太后請安了。
太監笑著開口,“回公主的話,太后說見見娘家姑娘,姑娘糙的很害怕衝撞了公主,今兒就不見了,改日晚些時候再來吧。”
公主頓時愕然,臉色青紅交錯不敢相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