醫生離開了之後,蘇蕁臉上的笑容像是變魔術一般立馬消失的無影無蹤的,她松開針眼上的醫用膠貼,雙手掀開被子穿上床邊的鞋子,只是她剛抬起腳想要離開,腳邊就出現了一雙黑色的鞋子,不用看她也知道站在她面前的人就是厲呈玦。
蘇蕁想要抬頭,手突然被厲呈玦的手抓住,她的手被厲呈玦的大掌緊緊的包裹著,蘇蕁剛想要甩開厲呈玦的手,這時候她的另外一邊又站了一個人,那個人倒還好,只是抓著他的手臂,這是他慣用的動作。
“姑姑,你現在可成了重點保護對象了,比國寶還在重要,現在是要回家了嗎?”
蘇蕁剛抬腳,聽到這個小子的話,她的腳放回了原地,這句話是怎麽聽著怎麽的別扭,她狠狠的白了蘇深墨一眼,開口“你這小子,聽著你這句話我怎麽就覺得特別的別扭呢,你拿我和熊貓比?”
說話期間,蘇蕁已經抬腳走到了病房的門外,她一直面對著蘇深墨那一邊,徹底的忽略了厲呈玦,只是他還在抓著她的手。
蘇深墨一看蘇蕁著表情,再想想蘇蕁平時做事的風格,他總感覺這幾天頭頂好像一直頂著一塊烏雲,時不時的來個晴天霹靂,讓他倒霉一番,他這兩天在蘇蕁的面前居然頻頻犯錯,搞得遊戲都砸了。他又是擺手又是搖頭的,急於想要證明自己的清白“不不不,姑姑你想多了,我只是說你很重要,對,很重要,沒有拿你和熊貓比,我是拿你和國寶比,不是熊貓,真的?熊貓。”
真的不是熊貓,熊貓能對他時好時壞嗎,熊貓能給他解決學習上的難題嗎,熊貓能給他充遊戲嗎,此時蘇深墨突然開始痛恨起了那一輩子都拍不了彩色照片的憨態可掬的國寶了。
“你平時沒有作業的嗎,一到周末就那麽的閑?”
三人走進了電梯,站在角落裡,蘇蕁的視線始終落在蘇深墨的身上。
還好還好,她沒有再就糾結於國寶的問題,不然他真的是百口莫辯了,“姑姑,我作業早就做完了,沒有很閑啊,我今天不是還陪你來醫院嗎?”
蘇深墨覺得今天的自己好像是特別的無辜,在不知不覺中總是就這麽得罪了蘇蕁。
“沒有很閑,還總是在不恰當的時候出現,給我製造麻煩。?”從昨天開始,接二連三的,這個小子真的是給她闖了很多的禍,雖然不知道蘇山究竟是怎麽知道她的事情的,但是倒真的不像是這個小子說的。
蘇深墨有一種做什麽都是錯的覺悟,
他無辜的看向身邊的蘇蕁,咧開嘴巴笑的特別的虛假“姑姑,我知道我犯錯了,那麽接下來我真的要好好的懺悔一番了,懺悔的時候希望你不要打擾我,謝謝姑姑配合,我要開始懺悔了。”
一通話說完,蘇深墨真的選擇了沉默,這應該是她做的最正確的決定了,他在心裡為自己此時的機智默默的點了個讚。
三人之間終於安靜了下來,蘇蕁身邊男人和男孩就這樣扶到了地下停車場,有人給她開車門,有人扶她上車,甚至連安全帶都有人幫她系好。
也就差有個人幫她安撫肚子中兩個寶寶了。
一路上,蘇深墨都保持著沉默,表情沉重的看起來倒真的像是在懺悔,蘇深墨不說話,蘇蕁自然就沒有能說話的人了,三人之間沉默的可怕,只有厲呈玦手機震動的聲音會偶爾的打破他們之間的沉默。
回到別墅,蘇蕁走出車庫,遠遠的就看見了等在大廳門口的蘇山,他坐在輪椅上表情看起來很緊張,卻也有點興奮。
緊張是緊張蘇蕁的情況,興奮也是因為蘇蕁的情況而興奮,出了車庫,蘇深墨早就不見人影了,她剛走了兩步,厲呈玦突然走到了她的身邊,和之前一樣抓住了她的手。
兩隻手碰到一起的手,她想要遵循內心的想法把厲呈玦的手拿開,但是當他的視線從蘇山的臉上移開之後,她並沒有甩開厲呈玦的手,而是抬頭象征性的看向了厲呈玦的方向,至於她看的不過就只是從高空中飛過的飛機。
蘇蕁感覺到厲呈玦的手突然抓的很緊,抓的她的手發痛,她乾笑了一聲,然後邁著平緩的步子向蘇山走去,再沒有去看厲呈玦一眼。
“蕁蕁,還好你沒事啊,快點找個地方坐著。你現在感覺怎麽樣了?”蘇山關切的聲音讓蘇蕁的心中暖暖的,雖然很後悔那個決定,但是看到面前的蘇山的時候,蘇蕁卻說不出任何反悔的話。
她搖了搖頭,手無聲無息的從厲呈玦的手中抽出來走到了蘇山輪椅的後面推著蘇山向一邊的沙發處走去。
蘇蕁將蘇山的輪椅放在沙發的旁邊,然後自己坐到了沙發上,厲呈玦正站在蘇山輪椅的後面,視線對著她的方向,卻不知道究竟是在看著哪裡。
“爸爸,沒事的,休息幾天就好了。”蘇蕁的臉上帶著淡淡的笑容,她面對蘇山的時候一般都是這種表情。
蘇山的眉毛終於舒緩開來,他衝著蘇蕁點了點頭,然後回頭看向了身後的厲呈玦。
“呈玦,你過來。”
聽到蘇山的話,蘇蕁下意識的看向了厲呈玦的臉,而厲呈玦在看蘇山, 她的心中有一種不好的預感,特別的不好。
果然,蘇山讓厲呈玦站的近一些,然後抓起了的蘇蕁的手放在了厲呈玦的掌心中,這是這幾天這兩隻手第一次在沒有在厲呈玦的強行動作下靠在了一起。
蘇山分別看了看兩人,然後呵呵的笑了兩聲“你們倆就好好的,爸爸就真的放心了。”
聽到這句話的時候,兩人的臉色皆是一驚,只不過厲呈玦隨之而來的是開心的表情,而蘇蕁隨之而來的表情卻是尷尬,異常的尷尬,就連蘇山也已經發現了蘇蕁的不對勁兒。
“蕁蕁你怎麽了?”蘇山的手在蘇蕁的眼前晃了兩下,蘇蕁強迫自己恢復之前的樣子。
她面色平靜的搖了搖頭“爸爸,沒事。”雖然本來在醫院的時候,蘇蕁是想要後悔的,但是此刻,她能說出來的也就只有這幾個字了。
蘇蕁誰都沒有去看,只是眼睛看著前方,異常的尷尬,她好希望時間可以過得快點,讓自己快點結束這種有異常煎熬的感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