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蕁蕁?”厲呈玦喊了一句,聲音很輕,而蘇蕁始終緊閉著眼睛躺在病床上,那道淚水已經慢慢的乾涸,在眼角留下了一道不太顯眼的淚痕。看小說最新更新來樂文小說網,http://www.lwxsw.org/
蘇蕁沒有扎針的那隻手被厲呈玦抓在手中,維持著一個姿勢,時間久了,蘇蕁的手不由自主的顫動了一下。
“你醒了?”厲呈玦站起來欣喜若狂的伏在蘇蕁的上方,見到的卻是蘇蕁眼底的一片冰冷,比平時更加冷淡,明明溫度還很炎熱,他們之間流淌的空氣似乎結上了一層冰一般。
蘇蕁冷冷的看了厲呈玦一眼,又緩緩的閉上了眼睛,抽回了被厲呈玦抓在手中的手放回了被子中。
窗外的陽光正好,病房裡卻冷的要命,像是冬天一般,異常的安靜。
蘇蕁沒有講話,厲呈玦也沒有說什麽,兩人之間沉默的可怕,再也沒有以前那種毫無遮攔的感情的流露。
時間過的很快,又好像很慢,護士進來拔掉了她手上的針頭,她始終閉著眼睛,哪怕是護士給她拔針的時候。
後來護士走了,蘇蕁聽到了耳邊的呼吸聲,那種熟悉的味道,蘇蕁的鼻頭越來越酸,她想哭卻沒有哭出來的勇氣,現在蘇蕁覺得自己對厲呈玦似乎已經達到了世人最糾結的那種感情的境界,又愛又恨。
她似乎能夠看到厲呈玦低著頭伏在她的耳邊,卸下了一身的戾氣,只是那個眼中沒有棱角的哥哥。那種讓她忍不住低下身體抱著他的樣子,她不敢睜開眼睛,但是一想到那個還未來得及讓別人知道她的存在就離開的孩子,蘇蕁糾結極了,她糾結的想要爆發,卻只是待在那裡靜靜的躺著,一個人消化那些只有她一個人知道的事情。
“蕁蕁,對不起。”厲呈玦的聲音突然在蘇蕁的耳邊響起,那聲音不大不小,兩個人能夠聽見的腔調。
終於,蘇蕁忍不住了,她緩緩的睜開眼睛,面對久違的光明,看向身邊的男人。
他看到的只是厲呈玦的黑色的發頂,有些凌亂,不似以前那樣梳的一絲不苟。厲呈玦的雙手放在支撐著額頭伏在蘇蕁的耳邊。
這一瞬間,蘇蕁不知道該說什麽了,她看著這個似乎放下了一切的男人,坐在她的身邊向她道歉,這是她怎麽都沒有想到的事情,她的心裡像是打翻了五味瓶一樣,分不清此刻的自己究竟是什麽樣的感覺。
蘇蕁抬頭看著白色的天花板,這個白色的世界,她記得上一次進入這個地方的時候是因為手臂的傷,那次她狠心的和厲呈玦說了讓他離開的話,他真的就走了,如她所願。
“你認為對不起有用嗎?”蘇蕁說的極慢,乾燥的嘴唇似乎起了一層皮。
聽到蘇蕁的聲音,厲呈玦並沒有立馬抬起頭看向蘇蕁,而是尋到了蘇蕁的手放在了手中,在她的手背上輕輕的落下了一吻,蘇蕁手上剛剛留下的針孔出貼著一塊褐色的醫用貼,淡淡的藥味傳進了厲呈玦的鼻子中。
他抬起頭看見的蘇蕁依舊是剛剛的那個樣子,淡漠如水,眼神中似乎沒有任何的感情寄托,剛剛在門口,趙恆說出這件事情的時候,他的第一反應就是不敢相信,剛剛在藥店裡那裡的人也說了蘇蕁流產的事情了。
就算他不信又能怎樣,這件事情真實的發生了,此刻的蘇蕁虛弱的躺在床上,因為他。
“蕁蕁,別這樣。”厲呈玦伸手摩挲著蘇蕁的額頭,蘇蕁沒有躲開,眼神直直的看著厲呈玦的眼睛,不再是以前那般的深情。
“別怎樣,恨你嗎,我恨你已經不是一天兩天的事情了,我知道你愛我,雖然我不知道你是愛我這個人還是愛我這個身體,但是你之前已經答應離開了,再也不要出現在我的生活中了,你這次又是怎樣,我的孩子沒了,不是你的孩子,你當然不會感覺到什麽難過了,可是你知道我的心情嗎,那是我的孩子,她可憐到還沒來得及看這個世界一眼就被你剝奪了生命,厲呈玦你這個劊子手。你滾!”
蘇蕁的情緒越來越激動,她的聲音也越來越大,驚動了傷口,她的表情因為牽扯到了傷口而糾到了一起,但是她還是一邊忍著疼痛一邊大聲的責備著厲呈玦,這點痛算什麽,這幾天她已經習慣了,這段時間她已經習慣了。
見蘇蕁越來越激動,最終厲呈玦按住了蘇蕁的身體讓蘇蕁躺在床上動彈不得“蕁蕁,我知道你很傷心,我也很傷心,如果知道她存在的話,我一定不會這樣做的,不要說傻話了,什麽叫不是我的孩子。”
蘇蕁被按在了床上之後,掙扎了幾下,越來越痛,索性她不掙扎了,認命的躺在床上,亞次狠狠的咬著下唇,下唇慢慢的已經滲出了血絲。
“呵,真的不是你的孩子,我沒有說傻話,說傻話的是你才對,你以為我只能圍著你轉,只能和你發生關系, 我現在也有我自己的生活,我有我自己愛的男人,你真的只是過去式了,對你我真的不過是哥哥對妹妹的依賴而已。”
“你見過哪家哥哥和妹妹像我們那樣親密的躺在一起的,蕁蕁,你還是這麽的倔強。”
厲呈玦的手指按壓過蘇蕁乾燥的唇,然後拿過剛剛護士放在桌上的棉簽輕輕的擦拭著蘇蕁的唇,乾燥的唇在一點點的被濕潤。
蘇蕁徹底的沒了力氣,她的身體剛剛經歷了那樣的痛苦,現在的她已經使不上半點的力氣,而且她感覺到她的身體很痛。
“厲呈玦,我們這樣是何苦呢,我不愛你,我有愛的人,你去找一個愛你的女人陪你不是很好嗎?”蘇蕁的臉色越發的蒼白,她的聲音聽起來也是異常的虛弱,畢竟流失了那麽多的氣血。
“沒辦法,我和你一樣,認準了就放不開了。”這句話語中透著無邊的淒涼,厲呈玦還在擦拭著蘇蕁的唇,終於擦拭的差不多的時候,他把東西放回了桌子上,回過頭來卻看到蘇蕁在哪裡笑,久違的笑容,但是蘇蕁的額視線並不是對著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