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蕁不受控制的手剛剛抬起就被一股大力阻止了,她動了動,沒有收回來,另外一隻手因為石膏的緣故還不能靈活的左後。
她詫異的抬起頭,對上的卻是厲呈玦那張熟悉的臉,那雙冰冷的眸子,那熟悉的表情,全身的戾氣。
蘇蕁剛掙扎了兩下,她的手就被厲呈玦直接甩在了一邊,沒有任何的防備。
看著窗戶外面熟悉的街道,蘇蕁越發的覺得剛剛的事情有些不對勁兒,是特別的不對勁兒,如果論起以前她的職業,她只是一個實習的醫生,不是演員那些公眾的人物,她就是一個在平凡不過的小市民,可剛剛那個人說話的時候確實很興奮。
剛剛那個人還提起了厲呈玦,包括莫洲,蘇蕁側臉看了一眼後座的男人,那畫面真的是慘不忍睹啊。
“他們為什麽會成這樣?”蘇蕁試探著問出口,她的視線視線還在看著窗外,外面沒有什麽人,冷冷清清的。
“做了錯事。”
想起剛剛那車狂奔的畫面,綜合那些人的語言,蘇蕁繼續開口“他們做錯了什麽事情,關於我的?”
“……”然而這一次莫洲似乎並沒有打算回答蘇蕁的問題,他一貫面癱著在開著車,蘇蕁的問題如同石沉大海一般,沒有得到任何的回應。
那個人為什麽拍到她的照片之後會那麽的興奮,還提起了厲呈玦,恍然間,蘇蕁的心裡產生了很不好的預感,心臟狂跳。
她的捂住瘋狂跳動的心臟,掏出了手機,顫抖著的手指半天才撥了出去,那個被藏在通訊錄最底下特意用Z標注的號碼。
然後很快,對面就傳來了是空號的提醒,那一瞬間,蘇蕁如同從高空中墜落了一般,異常的緊張,她最擔心的事情終於發生了嗎。
蘇蕁一隻手抓住顫抖的那隻手再次打開了手機,登錄了四年前因為某件事情就不再使用的郵箱,輸了好幾次的密碼,總算是正確了。
打開的那一瞬間,就顯示了很多的未讀的郵件,大多是都是一些廣告以及以前高中同學發來的生日賀卡之類的。
蘇蕁的視線落在了最近發來那個郵件的上面,是一個陌生的署名。
蘇蕁閉上眼睛打開了那個郵件,
此刻的她真心的祈禱著千萬不要是她心中想的那件事情發生。
蘇蕁深深的呼了一口氣,緩緩的睜開了眼睛,結果就是,會發生的還是發生了,她提心吊膽的事情還是發生了,看到郵件上的內容的時候,蘇蕁一瞬間竟然產生了推開車門跳下去的衝動,但是下一瞬間,她的腦海裡有閃過了很多人。
她收回了放在車門上的手,關閉了手機絕望的閉上了眼睛。
那份郵件像是夢魘一般,在她的心頭迅速的衍生著痛苦,一遍遍的在她的眼前閃現。
蘇蕁:你已經觸及了我的底線,你該跟這個世界拜拜了。成樓。
時間是半個月之前,她剛到達B市的時候。
某一瞬間,蘇蕁明終於白了一切,是時候和厲呈玦徹底的了斷了,她配不上他。
蘇蕁的腦袋始終趴在窗戶上,看著窗外,那個角度,車內的莫洲是看不見她的表情的。
如今所擔心的一切都發生的事情,蘇蕁感覺她的全世界都塌陷了一般,以前的她以為如果真的發生的話,她直接離開這個城市就好了,可現在除了這種感覺之外,她的心中更多的是絕望,以及羞恥。
她突然間好像要見蘇山,和爸爸在一起的時候一直都是無憂無慮的,如果時間可以倒流該有多好,現在的她過的就是另外一種人生了吧。
也許不會陷入現在這種痛苦的境界,最終蘇蕁還是忍住了,沒有給蘇山打電話,沒有給任何人打電話,看著窗外的人越來越多,蘇蕁從包中掏出了醫口罩,眼睛下面全部都遮住了。
外套上有一個帽子,帶完口罩之後,蘇蕁把帽子也戴到了頭上,沒有任何言語的,靜靜的坐著這些事情。
可車子最後並沒有停在醫院,而是停在了別墅的門口,莫洲打了個電話,裡面立馬有人走了出來,是以前那兩個一直跟蹤蘇蕁的人,直到那兩個人站到車子的旁邊,莫洲才把鎖打開,。
蘇蕁下車,那兩個人一前一後的將蘇蕁送進了別墅的大廳中,然後兩人直接站在了大廳的門口。
站在偌大的客廳中,蘇蕁突然間不知道該做什麽了,有傭人上來問蘇蕁需不需要什麽,最終都被蘇蕁的沉默自動的打發離開了。
站了半天,蘇蕁才木訥的撤下了臉上的口罩放進了包中,大大的帽子遮住了她的臉,她低著腦袋呆呆的站在那裡看著某一處,目光渙散,沒有任何的焦點。
蘇蕁不知道該怎麽做,她就那樣直直的站在那裡,像是放空了靈魂一樣,呆呆的,沒有任何的反應。
一個傭人離開後,就沒有傭人再自討沒趣的走上前來了。
時間不知過了多久,知道蘇蕁感覺到身邊有人在喊她的時候,她才目光呆滯的看過去。
“蘇小姐,請跟我來吧。”莫洲做了一個請的手勢,蘇蕁便在莫洲的前面有氣無力的走著,行屍走肉一般,失去了靈魂。
蘇蕁只顧著低著頭一直往前走,知道鼻子因為撞上了東西很酸的時候,她才發現自己撞上了停在門口的車子的窗戶上面。
莫洲走上前來,打開了車麽,蘇蕁遲鈍了一下才坐了進去。
之後她便又開始了她發呆的事情,她的腦子裡不斷閃現的是今天早上看見的那份郵件,還有那個被她摧毀的U盤中另外一半的內容,就連她自己看到自己做那種事情的事情都想要狠狠的打自己一頓,更何況是別的人。
想起今天早上那個人提到了厲呈玦,蘇蕁明白自己終究還是把厲呈玦脫下了水, 她終究還是害了厲呈玦。
她的手抱著腦袋,手支在膝蓋上痛苦的無聲嘶吼著,她現在想要找個地方好好的發泄一番,但是她現在沒有條件,她現在唯一能做的就是盡快的和厲呈玦撇清關系,然後回到B市,盡她所有的努力去開始新的生活。
此時的她對未來的生活沒有任何的憧憬,之前的在她的心中家人的位置超過了厲呈玦的位置,如果當初不過那個決定的話呢,蘇蕁不敢想,她的爸爸現在還在治療中,如果沒有找到他的話,如果沒有厲呈玦帶去的那個醫療隊的話。
越想,蘇蕁的越發的煩躁了起來,她用力的錘了錘自己的腦袋,完全沒有注意到此時坐進車中的男人。
厲呈玦一上車就看見蘇蕁在垂著腦袋,蘇蕁整個腦袋都被外套的帽子包住了。
“怎麽,原來你蘇蕁也會痛苦?這又是在自虐給看?”
厲呈玦的聲音傳了出來,但是蘇蕁並沒有聽見厲呈玦的聲音,她抬起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