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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卮威大軍先是經歷了一場慘敗,短短幾個時辰,死了八萬余人,十五萬大軍僅剩六萬多人。
接下來,大軍背後天水河橋梁被毀,大軍的後路被截。
然後,大軍糧草被燒。
最後,索倫獅鷲騎兵四天四夜不間斷的空襲轟炸,讓幸存的五萬多大軍整整四天四爺沒法睡覺。
精神困頓到了極致,身體處於崩潰的邊緣,至於士氣更是徹底垮塌。
然後,索倫猛地放出了以逸待勞,生猛無比的兩萬五千騎兵,衝殺卮威大營!
盡管是兩萬五對五萬多大軍。
但是一方已經休養生息十幾天,戰意衝天,精力旺盛,兵強馬壯。
而另外一方雖然有五萬多人,但困頓無比,萎靡低落,四天四夜沒有睡好覺,光站著都在打擺子。
而且,之前為了杜絕戰馬受驚炸營之事再次發生,卮威將兩萬多騎兵分散各營。
所以此時,他的五萬多殘軍,根本沒有一支有生的力量來阻擋索倫的兩萬五千騎兵。
在阿史離人和嚴奈兒的率領下,兩萬五千騎兵不斷加速,加速,加速……
卮威大營的防禦工事,已經徹底被炸成平地,已經一馬平川,無法阻擋索倫騎兵。
感覺到地面一陣陣顫動,卮威艱難地站到帥台之上,看著索倫的騎兵如同猛獸潮水用來,頓時一陣陣心驚。
他清晰地感覺到,屬於他的末日已經降臨了!
“集結,集結,列陣,列陣……”
他手下的將帥們還不願意放棄最後的希望,拳打腳踢,集結列陣,要進行最後的戰鬥。
無數士兵艱難地起身,握緊手中的兵器,開始急切成防守陣勢,盡管歪歪斜斜,但起碼是一個陣勢了。
原本,還想要將分散各營的騎兵再次集結起來,和索倫的騎兵一次對殺。
但是顯然來不及了!
費盡九牛二虎之力,卮威手下的精英將帥,將幾萬大軍集結起來,排成陣列!
之前慘敗之後,卮威大軍後退了七裡,然後扎營打算圍困風雷堡防線。
七裡的距離,對於精銳騎兵來說,也就是一刻鍾不到的功夫。
兩萬五千騎兵,不斷加速,加速,加速……
養了這麽多天的戰馬,吃的是精糧,苜蓿草,雞蛋,身上充滿了強大的力量。
從風雷堡防線城門打開的那一刹那,卮威大軍確定,索倫最後的攻擊要開始了。
時間緊迫,耗費了不到兩刻鍾,困頓萎靡之極的五萬多大軍才勉強完成了最後的集結。
五萬大軍,呈列五個方陣,望著潮水一般洶湧來的索倫騎兵。
“轟轟轟轟……”
索倫的騎兵越來越近,越來越近。
二裡。
一裡。
三百米。
二百米,
一百米。
望著近在咫尺,凶猛彪悍的索倫騎兵,卮威的士兵雙腳一陣陣顫抖,此時早已經忘記了困倦,只有無窮無盡的害怕,冰冷。
五十米。
三十米。
十米……
“轟……”
索倫的兩萬五騎兵,猛地直接撞擊在卮威的大軍陣形上。
一聲巨響!
如同驚濤駭浪,猛地撞擊在堤壩之上。
柔然戰馬,天下聞名,又高又壯,重達千斤。全速蹦跑後,帶來的衝擊力是無以倫比的。
稍稍阻滯,然後勢如破竹!
“砰砰砰砰砰……”
卮威大軍被贏面撞擊後,瞬間筋骨斷折,無數屍體直接飛了出去。
無比可怕的動能,瞬間將卮威大軍的防守陣勢衝得七零八落。
困倦之際的卮威大軍,完全無法阻擋。
精銳的柔然騎兵什麽什麽都不需要做,只需拔出馬刀,橫盛手邊。
鋒利的馬刀,在戰馬驚人的勢能下,飛快地切開每一個敵人。
從空中往下俯視!
卮威的五萬多大軍,看起來黑壓壓的一片,列陣之後足足幾裡長寬。
索倫的兩萬五千騎兵,銀光閃閃。
衝撞之後,就如同犁田一般,瘋狂地碾壓過去。
卮威殘軍一層又一層的防守陣勢被衝破。
無數的士兵死於戰馬撞擊,死於馬刀分屍之下。
後面的士兵面色開始劇變,無比的恐懼,無比驚駭。
原本就士氣低落,加上幾天幾夜沒有睡覺,剩下的幾萬士兵面對死亡來臨的時候,終於徹底崩潰了。
第一個士兵猛地扔掉手中的兵器開始朝兩邊奔逃,不願意抵擋瘋狂衝擊的索倫騎兵。
然後第二個,第三個……
終於,幸存的卮威大軍,徹底崩潰。
勉強集結的陣列,瞬間破散,無數的士兵瘋狂奔逃。
“投降不殺,投降不殺,投降不殺……”
“投降不殺!”
索倫的騎兵齊聲呼喝。
卮威大軍瘋狂逃竄的士兵趕緊扔掉手中的兵器,雙手抱頭,跪在地上。
無數的士兵,躲開索倫騎兵的衝擊,閃到兩邊,跪地投降。
……
盡管對這一幕早有預料,但真正發生的時候,卮威還是身體冰涼,心痛如絞。
十五萬大軍,他足足經營了七八年,才有的這支軍隊。
這些年,投入到這支軍隊的金幣,足足有近百萬了。
養兵千日,用兵一日。
然而真正用這支軍隊的時候,竟是全軍覆滅。
他七八年的心血啊,整個東南行省的士兵啊,至此全部折損在風雷堡下。
不能怪這支軍隊戰鬥力差,實際上這支軍隊雖然說不上是天下精銳,但不管是士兵,還是將領,都是非常出色的。
在整個戰場上,士兵不畏死,敢拚敢打,就算面對可怕的局面,也沒有大的嘩變,一直到了最後才跪地投降。
而高級將領們也一絲不苟,沒有犯指揮和戰術上的錯誤。
唯一犯錯的,就是他這個最高統帥,一錯再錯。
先是好大喜功,不等圖靈陀大軍到來,甚至來不及安營扎寨,直接攻打風雷堡防線。
遭遇巨大慘敗之後,又不甘心現實。本來應該率領大軍退守白雲郡城,這樣盡管對他卮威的名聲和前途有巨大之傷害,但起碼能夠保住幸存的六萬多大軍。
但是他為了一己私利,做出留守陣地,圍困風雷堡防線的決定。
然後,讓索倫毀掉了背後天水河的橋梁,消滅了河西岸的守軍。至此大軍後路徹底被斷絕。從那時候起,就已經注定了卮威大軍滅亡的命運。
“士兵們沒錯,將領們沒錯,錯的唯獨是我的卮威!”
“痛煞我了……”
一聲痛呼慘叫,卮威公爵捂住心臟部位,面孔扭曲,一口黑血噴出,直接歪倒地上,生死未卜。
“父親,父親……”
“公爵大人,公爵大人……”
幾十名武士衝上去,將卮威公爵抱起來。
“世子,必須立刻逃走,立刻帶著公爵大人逃走,一旦落入索倫手中,後果不堪設想啊!”
於是,卮尤世子趕緊換上衣衫,一百多名心腹武士,幾十名龍射手,保護著人事不省的卮威公爵和卮尤世子,趁著亂軍逃竄,朝著南邊的高山逃竄。
其實在幾天之前,就有人勸卮威趕緊逃走,但是全部被他拒絕了。
他堂堂公爵,還丟不起這個臉,戰鬥沒有結束,就扔下幾萬大軍逃跑,他實在丟不起這臉。
結果還是要逃跑,而且是逃得如此倉促狼狽。
卮尤世子心中一片悲涼,敗得如此之慘,就算逃出去只怕以後也只能做一個閑散的王室成員了。
原本,他是想要繼承父親的東南行省總督之位,但現在看來徹底泡湯了。
接下來的時光,他都要做一個縮頭烏龜,看著圖靈家族趾高氣揚了。
但是,能夠逃出去,是最最重要的!
在一百多名心腹武士的保護下,卮尤世子手腳並用,艱難地爬山,一會兒雙手雙腳就被摸破得鮮血淋漓。
費盡九牛二虎之力,終於爬上了這海拔七八百米的高山。
往下俯視整個戰場!
真真是兵敗如山倒啊,下面的戰場已經進入尾聲了。
從第一個士兵跪地投降後,剩下的幾萬士兵,如同風吹麥子一般,全部跪下。
從索倫的騎兵開始衝鋒,到戰鬥結束,持續的時間大概還不到一個時辰吧。
一個時辰,兩萬五千騎兵,就徹底擊垮了五萬大軍。
卮尤世子心痛的同時,也感覺到無比的恐懼。
近兩年前,他第一次在歸行負的臨海城主府見到的索倫,盡管俊美無匹,但卻如同喪家野狗一般無處安身。
當時的卮尤,哪有半點將索倫看在眼裡啊?完全是和歸行負二人聯手欺凌他,折辱他。
而短短不到兩年,歸行負就變成了喪家野狗,臨海城被佔了。
而他堂堂王室子弟,未來的東南公爵,也如同野狗一般逃竄。
真是造化弄人啊!
現在所有的希望,都只能寄托在圖靈陀公爵頭上了。
比起父親卮威,圖靈陀才是老辣的戰場老帥,他手頭擁有二十萬大軍,三倍於索倫。
加上索倫短短時日經歷了兩場大戰,大軍已疲,相信不是圖靈陀二十萬大軍的對手。
大概天水城覆滅的結局,還是無法改變的。
只不過,所有的功勞和榮譽,都是他圖靈陀一人的了。
他的父親卮威,則要成為那個可悲的墊腳石!
……
此時,一百多名心腹武士保護著卮尤和卮威公爵,已經遠離戰場很遠了,眼看著就要逃離生天。
卮尤世子道:“都說索倫智計無雙,我看也不過如此而已,我們都逃出這麽遠了,他竟然還沒有派人來追!”
旁邊的行軍內史笑道:“世子逃出之後,不要去王城,直接去圖靈陀公爵的大軍,將這裡發生的一切詳細告訴圖靈陀公爵,然後輔佐他滅掉索氏,屆時仍舊有您的一份功勞。”
卮尤世子眼睛一亮,道:“好,屆時我一定要將索倫扒皮抽筋,挫骨揚灰!”
就在此時,忽然一命黑冰府頂級高手面色一變,道:“有人!”
話音剛落!
“轟轟轟轟轟……”
一陣陣驚天動地的爆炸。
“保護公爵,保護世子……”
幾十名武士,活生生用自己的身體,裹住卮威公爵,裹住卮尤世子。
此處狹窄的山谷,到處都在爆炸,亂石飛濺。
為了保護卮威的安全,為了他不被高隱用神龍王杖斬殺,卮離足足派了幾十名龍武士以上高手保護。
而此時,在這驚天的爆炸中。
龍武士以上高手,也免不了粉身碎骨,手斷腿殘。
如果在其他寬闊之地,這些高手可以用最快的速度閃避。
然而這裡地勢無比險要狹窄,根本無處可閃,兩邊都是高大懸崖阻攔。
“轟轟轟……”
驚天動地的爆炸,此起彼伏。
巨石飛濺,兩邊的山崖,紛紛倒塌。
這些武士,要保護卮尤,要保護卮威,根本不能逃走。
轉眼之間,就被無數崩塌的巨石掩埋。
片刻後,索倫,卮妍,莊之璿,還有幾十名影子閣高手閃現出來。
望著被炸得一塌糊塗的峽谷懸崖,卮威,卮離,還有許多武士已經被無數巨石掩埋。
他們逃跑得是快,但還是逃不過索倫的掌心。
他早就在這裡,布下了天羅地網,埋下了天文數量的火藥。
他為何知道卮尤和卮威逃亡一定會走這條路?
很簡單,河對岸有嚴炎大軍。
北邊的大山,被怒江阻攔,無處可去。
而南邊大山,直接通往南方邊境,可以去和圖靈陀大軍匯合。所以,在這種急促之下,卮尤等人肯定是從這個方向逃跑,而這裡只有一條無比險惡的狹小山路,此處是必經之地。
當然,為了以防萬一,他在北邊的山路上,也埋放了炸藥,埋伏了影子閣的高手。
不過重心還是放在這南邊的山脈,果然,卮尤他們主動踏入了索倫的陷阱,送上門來。
見到被掩埋的卮威,卮尤,還有一百多名武士。
索倫先拿出一種毒煙藥劑,從掩埋的石頭縫隙中灌進入。
這是一種劇毒的麻醉劑,嗅過之後,神智迷離,渾身酸軟。
現在裡面的人被掩埋,空間狹小,被幾萬斤,幾十萬軍的巨石堆壓著,也不能翻身,怎麽都要吸入這麻醉毒劑的。
失去了戰鬥力後,這些人就只能被全部俘虜,任由索倫宰割了。
……
不知道多少時辰過去了。
卮威公爵幽幽醒過來,渾身麻痹,劇痛,冰涼。
艱難地睜開眼睛,他第一眼看到的是……索倫!
他覺得自己是做夢,又拚命地搖搖頭,再次睜開眼睛。
這次看清楚了,還是索倫!
最可怕的事情發生了,他被俘虜了。
堂堂東南行省總督,卮離殿下的左膀右臂卮威公爵,被索倫俘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