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弗蘭肯斯坦交代了一句,讓她暫時負責劇組的管理之後,張洛回到怪談研究會的地下基地中,在換好禦寒用的防寒衣,穿過通往西伯利亞東部的傳送門。??
按慣例的一陣暈眩感過後,身穿厚重綠色“軍大衣”的張洛,出現在一座憋悶的地窖中。
“好冷啊……”他抱怨了一句。
黯淡的光線從上方的鐵柵欄門投下,方形地窖的牆壁上覆蓋著一層白霜,雖說只是十月,這地方的溫度卻已經接近寒冬了。
由於輕型的防寒衣沾上了血還沒清洗,這次張洛選擇也是最普通的防寒服——軍大衣。盡管由弗蘭肯斯坦改進過的軍大衣防寒能力很強,但暴露在外面的面部,還是開始迅變紅。
從裡面打開柵欄門的鎖,緩步走出屋外,映入眼簾的是一片銀裝素裹的針葉林,地上也是一片雪白,甚至連頭頂的陽光,都仿佛透出一絲冰冷。
“靠,這是北極圈裡面吧。”張洛抱怨了一句。
從上衣口袋裡掏出錄像帶放在一旁,他毫無形象的坐到地窖門旁的雪地上,打開手腕上佩戴的小型成像裝置,投影出行刑者之眼中的地圖,對錄像帶提問:“你說的那個醫生在哪裡?”
由於西伯利亞的范圍實在太大,研究會基地裡通往這片區域的傳送門又只有一個,張洛已經做好了長途跋涉的準備。還好在神造之軀的修複之下,他體內的瘟疫已經開始被削弱,也不像剛才那麽痛苦了。
“我看看……巧了,那村子就在這附近。”錄像帶搖晃了一下:“村子就在五十公裡外的地方,坐車應該可以很快抵達。 `可惜……”
“你是想說這鬼地方根本沒車對吧?還好我早有準備。”張洛笑了笑,從儲物空間裡取出一個大型傳送門生器安裝在地上,接著吹了個口哨。
“嘩啦!”
伴隨著刺耳的引擎聲和履帶摩擦雪地出的聲音,一台同樣是白色的雪地摩托,突然出現在傳送門前方,車身儀表盤的位置安裝著的液晶屏亮了起來。傳出一個悅耳的電子音:
“歡迎使用‘老司機’型自動駕駛程序,請問您要前往什麽位置?”
在屏幕上輸入了錄像帶提供的目標位置坐標,張洛拿起錄像帶揣進口袋,坐上雪地摩托之後象征性的握住車把。同時啟動了“老司機”的開關。
“這次也拜托你了,老司機。”
對於曾經在開羅幫助自己逃出生天的智能自動駕駛aI“R”的性能,張洛還是很放心的。在這種惡劣的路況(事實上根本就沒有路)的情況下,老司機的駕駛能力顯然要比自己靠譜的多。
“嗡嗡!”
雪地摩托的引擎出沉悶的聲音,同時開始微微震動起來。在老司機的操縱之下,雪地摩托迅動,載著張洛向醫生所在的村落疾馳而去。
在自動駕駛aI的控制下,雪地摩托走得又快又穩,即使是在密林中,也能準確的找到可以前進的“道路”,同時自動判斷積雪下方的路況,避開隱蔽的岩石之類的障礙物。
“這個車倒是挺不錯……”口袋裡的錄像帶出陰陽怪氣的聲音:“還以為要走很久。?`”
完全沒興趣和對方討論“老司機”的性能問題,張洛隨手打開雪地摩托上加裝的收音機,立刻便聽到了用俄語放出的新聞廣播。那些傳入耳中的聲音,通過行刑者之眼的簡易翻譯功能,在眼前被翻譯成文字:
捷克布拉格秘密化工廠生泄漏事故,現已造成上百人身亡。
“哈,怪物管理局又要忙了。”張洛笑了一聲。
很顯然,怪物管理局這次是把克萊門特製造出的“黑鍋”,甩到了捷克政府頭上。一些幸存下來的目擊者,很可能也被他們秘密處理掉了。
寒風在耳邊不停嗚咽,空氣中漂浮的冰碴迎面而來,像小刀一樣刮在臉上。坐在自動駕駛的雪地摩托上。雙手緊握車把的張洛閉上眼睛,試圖通過休息緩解體內瘟疫帶來的疼痛。
事實證明,那並沒有任何效果,就在他鬱悶的再次睜眼時。雪地摩托的度已經再次慢了下來:
“您已經抵達了霍斯托克村,祝您旅途愉快。”老司機用電子音說道。
“這麽快?”看著前方佇立在雪地中的幾座大房子,張洛稍稍有些詫異。
錄像帶從軍大衣口袋裡探出“腦袋”,然後立刻出聲音:“就是這兒!那個醫生就住在村子另一邊。”
“那我們去看看吧。”
暫時關閉了操縱雪地摩托的aI,身穿軍大衣的張洛走下車,步履蹣跚的向著眼前只有幾棟房屋的小村走了過去。
就像是幾十年前的房屋似的。這地方的建築繼承了蘇聯房屋“傻大黑粗”的風格。第一戶人家的門前拴著一條灰白的大狗,門口的台階上還坐著一個滿臉通紅,胡子上都結了冰的男人。看到張洛經過,那男人舉起手中的伏特加酒瓶,張洛也點頭示意。
——據說西伯利亞某些地方的居民,是需要靠烈酒禦寒的,現在看來果然沒錯。不過,現在不是思考這種事的時候……
從儲物空間中取出為了這次旅程特意攜帶的自動翻譯裝置,把那個銀色的小東西粘在喉結的位置,設定成俄語之後,張洛試著說出一句自己完全沒學過的俄語:“你好。”然後滿意的點了點頭,向位於村子盡頭的那間小屋走了過去。
和旁邊的大房子不同,那間小木屋看起來格外寒酸,僅有的一扇窗戶被白窗簾遮住,上方的煙囪正在冒出白煙。
張洛才剛站到門口,正要抬手敲門,便注意到腳邊雪地上凝固的血跡。
“是這裡嗎?”他問了一句。
“就是這兒,沒錯的。”錄像帶立刻回答。
確定了此地就是“醫生”所在的位置,張洛果斷抬手敲了敲冰冷的木門,問道:“有人嗎?”
在自動翻譯裝置的作用下,他的聲音自動被變成了一個聽起來很標準的俄語。而在敲門兩秒後,屋裡便傳來一個粗野的男聲:
“門沒鎖,快進來,我正好需要手術的幫手。”
聽到這話,張洛微微皺眉,接著伸手抓住門把手,緩緩的打開門。
才剛拉開門,便有一股熱氣攜著血腥的味道撲面而來,映入眼簾的景象,與其說是醫生在治病,倒更像是屠夫在殺人。
“你好?”看到木屋內部牆壁上的噴射血跡,以及貼盤裡染血的鉗子和圓鋸,張洛把目光投向站在簡陋的手術台前,正背對自己的那個“白大褂”,謹慎的問道:“請問您是醫生嗎?”
“是,快進來,正好幫我個忙。”醫生頭也不回的說。
聞言,張洛走進屋子,才剛回頭關上門,便有一個血淋淋的東西飛了過來,還好他反應夠快接在手中,否則就要摔在地上了。
“心臟?”看著手中還在顫動的那個鮮血淋漓的器官,張洛問了一句。
“嗯, 先幫我拿一會兒,等會兒我會裝回去的,小心別摔壞了。”醫生說著又從躺在病床上的中年婦女腹腔中取出一截腸子,直接把那玩意掛在旁邊的衣架上。
“……”
看到這完全和“治病救人”扯不上關系的血腥一幕,即使是早有準備的張洛也頓時無語,沉默了片刻才問道:“你確定她還能活著出去?”
“當然了,這女人椎間盤突出,拜托我矯正骨頭的。”醫生說著拿出肺葉扔在旁邊的水盆裡:“要矯正骨頭,當然要先把器官取出來,這不是醫學常識嗎?”
“好吧,算你狠。”張洛低頭看著自己手中還在冒著熱氣的心臟,有種不小心上了賊船的感覺。
——異端生物醫生果然不同凡響,這種手術方式,絕對是前無古人後無來者。
看起來,自己要想驅除掉體內的瘟疫,恐怕要經歷某些“難以置信”的治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