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午時分,正是吃飯和休息的時間,市十三中的操場上,也有不少年輕人正在揮灑汗水。
趁著這個機會,兩名學生躲進二樓的衛生間,回身關上門之後,輕車熟路的從口袋裡掏出皺巴巴的香煙和打火機,站到窗前凝視著下面足球場上激烈的比賽,嘴裡吐出了幾個不規則的煙圈。
“豪哥,聽說你前幾天上課喝酒被抓了?”斜靠在窗口右側那個壯碩的男生隨口問了一句,把手中的煙蒂塞進窗台的縫隙中。
“別聽他們胡扯,老子怎麽可能被抓。是那群看我不爽的逗貨在造謠。”被稱為豪哥的長發男生把煙蒂扔下樓,又漫不經心的拿出一隻煙叼在嘴裡,打算點火的時候才注意到過濾嘴在外面,慌慌張張的調轉了一下方向,接著長長的歎了口氣。
雖說自詡是不.良少年,但這貨卻是那種最不入流的級別,那些普通的學生倒是怕他,但是在真正的“圈子”裡,他其實是屬於那種只能給人點煙倒茶,完全不被放在眼裡的存在。
“這個廁所修好了我們去哪兒抽煙?樓上廁所被高年級佔領了。”旁邊的男生繼續問。
“媽的我怎麽知道?到時候再說吧。”豪哥不耐煩的哼了一聲。
目前二樓東側的男廁所,大部分隔間正在修理中,只有最裡面的那個隔間能用,正因如此,很少會有人來使用這個廁所,這裡也成了他們抽煙的好地方。
豪哥知道,在中午的時候,除了他們以外應該沒人會來用這個廁所才對。不過今天的情況顯然不大一樣……
“砰!”
廁所門被人粗暴的推開了,正在抽煙的二人同時抖了一下,把目光投向門口。
映入眼簾的,是一名同樣穿著十三中那麻袋一般藍色校服的男生,低著頭,長長的劉海遮住眼睛,看不清臉上的表情。
意識到對方是來上廁所的。豪哥愣了一下,然後立刻對著那家夥揚了揚拳頭,威脅道:“你小子要是敢……”
可惜對方完全沒有理會他,只是大步走向最裡面的隔間。進去之後重重的關上門,再也不做聲了。
“……”
眼見對方如此囂張,覺得很沒面子的豪哥,大步站到最內側的隔間門前,抬手敲了兩下門:
“喂。小子,給我出來!”
隔間裡的那個人沒有回應,只是用從裡面的兩次敲擊聲回答了他的問題:
“咚,咚。”
“混球,滾出來!”豪哥又對著隔間的藍色塑料門踹了一腳,在門上留下一個潮濕的鞋印。
“咚。”裡面傳來一聲沉悶的敲擊聲。
“媽的你小子是在耍猴嗎?”豪哥罵了一句,用力抓住隔間的門,想要強拽開門把對方拉出來痛揍一頓。
就在這時,他們聽到隔間裡傳來奇怪的刺耳聲音:
“嗡嗡!”
有點像是電鋸啟動時的噪音,嚇得站在隔間門前的二人同時後退了一步。雖然那聲音很快便消失了。但二人還是面面相覷,都在對方臉上看到了一絲驚恐。唐磚
“豪哥,我們還是走吧?”另一名男生小聲說:“我覺得不大對勁啊……”
“怕什麽,可能是他的手機鈴聲。”色厲內荏的豪哥一邊說著蹩腳的笑話,一邊站到隔間門前,再次用力一拉——
這一次,隔間原本上鎖的門很輕易的就被打開了。接踵而至的景象,令兩名男生都僵在了原地,目瞪口呆的凝視眼前的一幕:
刺鼻的血腥味道令二人幾乎窒息,映入眼簾的是大片的殷紅。原本應該在隔間裡的學生不見了,門上、擋板上、瓷磚上到處都是噴射狀的血跡,將整個隔間變成了血腥的密室!
“臥槽……”
豪哥低聲罵了一句,把目光投向裡面的馬桶。只見那馬桶裡也不知何時盛滿了鮮血,還在不停的冒出氣泡,發出惡心的“咕咚”聲。
目睹了難以置信的景象,二人嘴裡的煙同時掉在地上,壯碩的男生結結巴巴的說:“我們應該報警……”
“少廢話,要是報警的話抽煙的事不就暴露了!”豪哥強裝鎮定。走上前去打算關上隔間門。
“咕咚!”
伴隨著吞咽的聲音,一個顱骨從馬桶中浮了上來,黑洞洞的眼眶中圓形的眼球盯著二人,眼神中仿佛透出一絲蔑視。
“啊啊啊!”
看到令人作嘔的一幕,豪哥終於再也裝不下去了,和他的“哥們”一起連滾帶爬的衝出廁所,跌跌撞撞的狂奔下樓,結果在樓道裡被教導處主任抓了個正著。
“站住,你倆抽煙了吧?”身材高大的主任吼道。
“血……血!”豪哥上氣不接下氣的說。
“你說啥?”教導主任一時沒反應過來。
“二樓的廁所……都是血……”豪哥此時也顧不上隱瞞自己抽煙的事了:“我們是從哪跑出來的……”
……
“OK。”
回過神來,還站在隔間門口的張洛,心滿意足的點點頭,對坐在洗手台上的白衣少女說道:“我大概知道是怎麽回事了。”
通過“腦補”模擬了一下當時可能發生的場景,雖然只是一種可能性,但當時的實際情況,除了細節不一樣以外,應該也差不到哪裡去。
“你有什麽想法。”弗蘭肯斯坦坐在洗手台上晃著雙腿,平淡的語氣完全不像是在提問。
“我覺得那人可能是被馬桶吸進去了。”張洛一本正經的說。
“噗。”
“別笑,我是認真的。”張洛說著站到馬桶前,掀開了上面水箱的蓋子向內窺探。
水箱裡面存放的是清水,也沒有任何不對勁的味道,完全可以排除是通過在水箱動了手腳,製造出血腥效果的可能性。萌娃來襲:爸比不好惹
和普通人聽到這種故事之後,先做出“這是在扯淡”的假設,然後再想辦法解釋這個故事的思維模式相反。張洛是首先假定這個故事是真的,然後尋找線索證明自己的推斷。
很快的,他便在馬桶和地板的接縫處,找到了可能是線索的東西:
取出水怪之牙輕輕刮了幾下,他把手中沾上了些許深紅的刀刃遞到弗蘭肯斯坦面前,問道:“能分析出這是什麽血嗎?”
“嗯。”
白衣少女說著突然“定格”,眼中亮起幽藍的光芒,在三十秒後再次恢復正常,言之鑿鑿的說:“分析完畢,是人血。”
“哈,你還真是靠譜啊。”張洛笑了笑,抬頭凝視鏡中弗蘭肯斯坦的蒼白背影。
看起來在這個廁所隔間裡,的確發生過怪異的事,不過光憑現在的線索,根本無法推斷出具體的情況。若是想要弄明白究竟是怎麽回事,還需要進一步的分析。
“咚,咚,咚。”
聽到樓道裡傳來沉悶的腳步聲,張洛向弗蘭肯斯坦使了個顏色,再次取出隱身盔戴在頭上,隱匿了自己的身形。但是這次……
“什麽情況?”
和之前使用隱身盔的情況不同,這次他眼前的景物徹底消失了,再次清晰下來的時候,整個人已經出現在了另外的地方,完全不是剛才的廁所了:
雖然屋子的大小目測和廁所差不多,但原本的隔間,洗手台,大鏡子通通消失無蹤,光潔的瓷磚牆壁,變成了黑乎乎的肮髒牆壁,天花板變成了鐵絲網,至於原本應該是馬桶的地方,則是——
“啊啊啊!”
一個巨大的男性頭顱,被數十根粗大血管連接在牆壁上,張著比張洛整個人還大的嘴,發出痛苦的嚎叫聲。雙眼轉動的速度快得驚人,臉上破損的皮膚下面露出了正在蠕動的黃色物體,看起來像是蟲子之類的東西。
若是普通人看到這一幕,說不定會被嚇得魂飛魄散,但張洛卻並未緊張,只是摘掉隱身盔,冷靜的問道:“你能說話嗎?”
他知道,自己很可能是在隱身盔的“空間轉移”效果之下,被莫名其妙的拉到另外的空間去了。不過這樣一來就麻煩了,因為他並不知道回去的方法……
“啊啊啊!”
那個大腦袋並沒有回答他的問題,只是繼續慘叫著,嘴裡流出了成分不明的白色液體。
張洛正打算繼續提問,突然看到行刑者之眼中出現了弗蘭肯斯坦發來的訊息:
“你在哪裡?”
“我去,這個居然還能用?”張洛詫異的眯起眼睛,立刻發了個訊息回去:“我也不知道這是哪兒,不過好像不是原本的空間。”
“需要我做什麽嗎?”弗蘭肯斯坦問。
“你在原地等我就行,我要想辦法出去。”張洛回應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