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魔蟲在空中飛,地上一丈有余身長的碧痕蠍魔偶,高舉著比例誇張的蠍鉗,六隻蠍足飛快的倒騰著,竟也不比天魔蟲慢上多少。
五宗山金德大殿的修士多走的是體修的路子,難免就多留意那些寒玉宮戰堂的體修一些。
戰堂的人俱是標配的戰鎧,正式弟子膀大腰圓,連備選弟子都沾染了不少凶悍之氣。
金德大殿的修士暗自點了點頭,別說,這寒玉宮雖小,門下的弟子倒有幾分看頭,別管修為不修為的,這氣勢看著就精神的很!
天魔蟲不提,那些底盤甚穩,翻山越嶺如履平地的碧痕蠍魔偶,簡直是太適合他們金德大殿了。
要不是金德大殿還算有些家底,說不得他們這些身比山重的師兄弟,就要一路用腿趕路了。
可人數少些還好說,像是之前趕往五蘊靈城那次,其他大殿都是大型飛舟搭乘,他們金德大殿的人不得不提前好些日子出發,想起來都是辛酸的眼淚啊!
修緣星上的傳送陣相繼消失,五宗山作為聯盟的發起人,南征北戰必不可少,而作為戰鬥力強悍的金德大殿,眼下最需要的,便是提高機動性。
這方面,寒玉宮做的是真不錯。
看看人家這戰堂的配製,別管人家實力強不強,裝備好啊,戰鬥力一下子就上去一大截。
*
“墨統領,聯盟的支援何時會到?”一名化神期的修士禦風而來。輕松寫意的趕上立足於八翼天魔蟲之上的墨染衣,朗聲問道。
“此次出戰,並未事先知會聯盟。是以,不會有援軍趕來。”墨染衣慢聲細語的道。
這個回答險些讓這名化神期修士真元倒流,從空中跌下去。
“什……什麽?”
看看,給人家前輩都嚇壞了。
端木良材心中腹誹著,好心的為他解釋:“為防萬一,此次行動沒有向外傳遞消息,是以。聯盟那邊是不知情的。”
再一次的會心一擊。
這位化神期前輩瞪大了眼,好一陣子才回了神。
轉身便去找其他同道傳播擴散去了。
而後,金德大殿的修士被推了出來。與墨染衣這個腦子抽風的女人“談判”。
墨染衣見到來人,一點都不意外。
直接揮手就將他們要說的話擋了回去。
“各位師兄,我知道你們要說什麽,無非就是沒有援軍。我們這些人根本拿不下劍派是不是?我們寒玉宮就在劍派左近。若沒有把握,也不敢拚上整個戰堂去以卵擊石,我敢說現在正是攻下劍派的最佳時機,若真讓劍盟的人進駐,我們才真是追悔莫及!”
“再者說……”墨染衣停頓了一下,掃了一眼後面那些裝作不甚在意,又豎起耳朵認真聽的人。
“便是沒有援軍,碰上劍盟的人我們就不戰了嗎?哼!怕的就早些走。別臨到要交手,擾亂我方軍心!”她抬起下巴。那雙如水霧般彌漫的眼睛不屑的緊盯著他們。
將這些不管是化神期還是元嬰期的修士都盯的面紅耳赤。
被一個看起來那麽嬌滴滴的女子鄙視了。
簡直……簡直……
羞憤難當!
誰怕了?誰tmd怕了?
怕字到底怎麽寫的老子都不造!
墨染衣小小的開了嘲諷,將這些人的士氣又略提高了一分。
端木良材心裡納悶的很。
這些人看著都挺精明的啊,和寒玉宮戰堂那些被墨染衣操練傻了的二貨根本不是一路的。
怎麽這麽簡單就被墨染衣忽悠了呢?
他暗戳戳的檢討了下。
難道是自己太有心機了?竟然沒上了墨染衣的惡當?
想來想去,端木良材給自己找了一個很好的理由。
或許是智商漲了吧?
至於那些好忽悠的……
嗯,如果他們繼續保持這個苗頭。
他一定一定要與他們努力交好!
這年頭,實誠人不多了啊!
*
墨染衣和端木良材在霞光城踩過點。
手下戰堂的人也在多少收集了一些有用的情報。
也不知劍派是怎麽想的,霞光城內的防禦倒是外緊內松,在城外幾乎沒有布置。
寒玉宮差不多是長驅直入,一路過來,除了遭遇兩小波巡視的劍派弟子,被墨大統領一人射射射射射……利落的完成全殺,竟是沒有遭到半點阻攔,就到了霞光城下。
有弟子在外隕落,點了魂燈或是祭煉了本命令牌的,門派肯定會第一時間知曉。
他們逼到城下之時,劍派便有所反應。
讓墨染衣多少有些遺憾。
若是她們的反應再上一些,這攻城的環節就可以省去了。
不過現在,就算劍派有所知覺,一時之間也弄不清究竟發生了什麽,她們絕逼想不到寒玉宮這個他們未曾放在眼裡的小門派會這麽瘋狂的跑來攻打她們。
在今日之前,誰若說出這話,她們笑都能笑死。
墨染衣望著上書霞光的城門,心潮起伏。
在寒玉宮剛剛拿下千崖山駐地之初,遭遇了規模很大的蟲潮,那個時候,他們還向劍派求救來著,那時候,她根本沒想到會有一天,她站在這裡,對這個曾經求救而未獲救援的門派發起進攻!
“上!”
素手一揮!
身後的碧痕蠍魔偶如潮水一般湧向那高高的城牆。
根本不需要從門進。
這些碧痕蠍魔偶翻山如履平地,翻牆也是一等一的快。
直接貼著城牆。六根蛛足飛快的攀爬,快爬到最頂端時,彈起一躍。帶著人就蹦上了城樓。
劍派的人這麽多年也沒歷經過什麽戰鬥,除了每三十年各個附屬門派都要在萬仙宮的主持下鬥上一場,門下弟子早就沒有了防備被攻打門派的意識。
以致於有人想要開啟城門的防禦陣法,卻因這一番意外的變故而慢了半拍。
被寒玉宮輕而易舉的借著碧痕蠍魔偶竄了上來,尾端的飛劍一通亂掃,連珠火球砰砰砰砰,指尖指哪打哪。很快就將城門上的劍派女劍修給打蒙了。
戰堂的人有意識的將人各自分開,逐一解決。
本就是有心算無心,戰鬥結束的非常之快。
城門打開。墨染衣攜眾進了城。
意味著,這一場寒玉宮與劍派的戰鬥被拉響!
*
城門失利,劍派漸漸搞清了狀況。
只見一座座防禦陣法在霞光城內拔地而起,將城中主要的區域皆覆蓋在陣法之下。
劍派也開始調集人手。遠遠就能看到。劍光自萬霞山上飛流直下,數不清的劍光,每一道都代表一名劍派的女劍修。
“劍派投靠劍盟,乃我萬仙宮之叛徒,今日,寒玉宮便替仙宮除惡!無乾人等,袖手即可,但若持劍相助劍派。便是與萬仙宮作對,與我寒玉宮為敵!”元嬰期修士的威壓全部釋放出來。壓得那些低階修士動彈不得,更不用說那些沒有半點修為的凡人,齊齊的吐了一口鮮血。
這還是墨染衣隻意在警告,並沒有發力。
心中根本生不出半點違逆的念頭來,這便是高階修士對低階修士的碾壓。
幾十道劍光自城內的不同位置衝天而起。
劍意洶洶,直接將墨染衣釋放的威壓絞碎。
她定睛看去,心中已有些了然。
劍盟的人這個時候當然坐不住,肯定會第一時間跳出來。
只要他們出現,墨染衣這心就安定了。
劍派徹底脫不開這背叛萬仙宮,投靠劍盟的罪名。
當然,為了將罪名釘死,憑誰來也翻不起浪花。
這些劍盟的人,還是死的不能再死的好。
濃濃的殺意,毫不遮掩。
墨染衣一個閃身。
人已經懸立於高空。
傾斜的日光,將她這個人包裹,隻留下一道淺淺的身影,看不清美目,只能感覺到那如有實質的殺氣,撲面而來。
劍盟的人一心要以劍派為基地,攻佔周遭的門派,將這一片區域全都收歸囊中,自是連來犯者是何人都不知。
寒玉宮!
墨染衣!
這兩個名字,每一個都能讓劍盟的人咬牙切齒完,再狠狠的向地上啐一口口水。
劍盟趁火打劫,在萬仙宮境內作亂,從來都是別人吃虧,可在寒玉宮,劍盟真是吃了大虧。
對付一個小小的寒玉宮,派出七名化神期修士,本以為是十拿九穩,可見鬼的,寒玉宮沒事,七名化神期修士一個都沒回來。
更別說多少元嬰期和金丹期的修士折在那裡。
“墨染衣!哈哈!你竟過來送死,也好,倒省了我一番功夫去找你。”
一道寒芒劃過當空,遙遙的,墨染衣看清那人的面貌。
朱唇輕啟,口吐如露。
“大道劍派,雪裡紅?”
“正是我!墨染衣,你若識相將碧血歸還,再送上音殺雙劍,我便留你一個全屍,禁閉你元嬰千年便放你離開,如何?”雪裡紅傲然而立,負手踏劍而來,衣襟翩翩,瀟灑之極。
墨染衣翻手將九極握在手上,整個弓身比她還高,看著極有對比感。
伸出手來,一根蔥白的玉指點向他。
聲音淡淡發甜,“雪裡紅,你若交出性命給我,我盡力留你一個全屍,你的劍嬰嘛,便封閉萬年好了,萬年一過,多一天都不能,便放你離去,你覺得如何?”
“哼!牙尖嘴利,便叫你知道,逞口舌之利一時,會有什麽後果!”雪裡紅恨毒了墨染衣,若不是她當日將晶蛟劍靈滅殺,使他的劍意再難圓融,怎會讓他的修為停滯不前。
師尊想盡了法子,為他重鑄經脈續手接肢,重新賜下飛劍又助他煉化,這些種種,皆能補救,可唯有他的劍意,被墨染衣生生的撕開一個口子,不再完、美,沒有缺失。
師尊曾言,劍修的劍意破損,便如修士生出了心魔,想要修補,便要在哪裡失利就在哪裡贏回來。
他敗於墨染衣之手,便要在墨染衣手上奪回他缺失的劍意!
墨染衣,便是他劍道上的魔頭。
他一定要將其斬於劍下!
墨染衣不跟他廢話了。
敗軍之將,何以言勇?
你丫一個倒在老娘面前的慫貨,若不是當日有大道劍派護著你,你以為老娘劍下留過幾個活口?
弓弦拉滿,先一波散射招呼過去。
瞬移!
手上的雷球,流水一般,從雪裡紅的頭頂澆下來。
彈彈彈彈彈……
他身後的滿滿聚集起來的劍修也被彈上,在身上留下一處處淡淡的痕跡。
瞬移!
再次拉開距離。
拉弓,射箭!
雷霆連爆!
砰砰砰砰砰砰……
所有被雷球彈過的地方,同時爆開。
墨染衣趁亂又是一撥散射,在她攻程覆蓋范圍內,沒有一個劍修不掛彩。
緊接著,墨染衣祭出碧血酌清。
魔劍一出,瞬間便進入入魔狀態。
妖異血紅的眸子,殺意彌漫,又帶著一絲貪婪與渴望。
她不經意的舔了下紅唇,唇色又紅豔潤澤了幾分,冰冷的字眼從口中吐出:“殺!”
一個瞬移,人已經近了雪裡紅的身。
分明她可以遠遠的將這人射死。
可她偏偏要近距離,用雪裡紅最擅長也是最自傲的劍術,將他殺死。
最好不要用力過猛,再將他的劍嬰拿下。
哼!
她墨染衣就是這麽好心,你所想所思,全都幫你達成,只不過,對象要顛倒一下才好。
雪裡紅被重新賜下的飛劍,與原來極其相似,一樣的劍身,一樣的劍靈,乃是其師尊特意為其仿製,可見對雪裡紅這個弟子的偏愛。
墨染衣揮劍就砍,這一劍沒有半點招式可言,但是氣勢十足,正面劈砍過來,距離如此之近,隻得同樣正面相迎。
雪裡紅想也不想,便撩起一劍,想要將墨染衣的這一劍挑飛。
心裡不由冷笑,這墨染衣未免看不起他,以為憑著音殺雙劍勝他一次,便能次次都壓他一頭麽。
狂妄自大!
若是墨染衣祭出音殺雙劍他還會忌憚三分,而她自己托大,竟隻用碧血與他對戰。
好叫這女人知曉,什麽叫做大巧不工,劍重千山!
砰!
兩柄飛劍相撞,發出巨大的聲響。
碧血狠狠的抖了抖,劍身內的血色與碧色顫顫不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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