進入微視界之後,林峰那種能夠“看”清一切的感覺,再次憑空出現。 集中所有注意力,林峰將腦海力量鎖定於小鵬受傷的腳腕部位。
隨即,一副清晰的經脈、血管、骨骼、肌肉的輪廓,隱隱浮現在林峰的腦海中。
小心翼翼地控制著腦海力量,林峰調整著微視界的角度,順著小鵬的小腿脛骨往下掃描,當林峰掃描到小鵬受傷的位置之後,他馬上發覺,小鵬受傷部位肌肉嚴重腫脹變形,血液淤塞,他的小腿脛骨和腳骨的連接部位,更是非常明顯地錯開了位置。
仔細檢查之後,林峰並沒有發現小腿脛骨和腳骨有斷裂骨折現象,看來,這隻是脫臼而已,但因為這個位置非常重要,是血管、經脈匯集的地方,所以淤血嚴重堵塞,看起來就腫脹得非常厲害。
也正是因為腫脹得厲害,所以很能迷惑人,讓人無法判斷他的真正傷勢。
得出這個結論,林峰抬起頭,冷靜地說道:“小鵬爸媽,馮醫生,以我看,小鵬的腳腕隻是脫臼而已,並不是骨折。”
小鵬的爸媽都有些驚訝地看向林峰,而邊上的馮明哲卻變得臉色不善,他不滿地斥責道:“林峰,你不懂不要裝懂!哪有像你這樣胡亂看一下,就可以斷定病人傷勢的?”
“我在醫學院讀書的時候,對骨科方面有比較深入的研究,所以我有這個把握。”林峰不為所動,淡淡回道。
林峰當然也沒有刻意去研究骨科,但他有微視界,可以全方位無死角地進行觀察,而且看得非常清晰,比醫院的X光機還要好用一些,他自然就有底氣。
而且又事關小鵬傷勢,他自然不會退讓。
對於林峰的公然頂撞,馮明哲顯然有些意外,他怒氣衝衝地說道:“真是亂彈琴,你這個不知天高地厚的家夥,你有臨床經驗麽?如果你看錯了,你能負得起責任?我看你這種浮誇的做人處事態度,根本就不適合當醫生。”
聽了這話,林峰心中再也壓製不住憤怒。
針對同個病人的病情,不同的醫生都會有些不同的意見,這是很正常的事,何至於上升到人身攻擊的程度?
心中雖然有些怒氣,但林峰表面上依舊面不改色,不亢不卑地說道:“馮醫生,很多時候,年紀和身份並不是判斷能力的唯一標準,我敢這麽說,自然就有把握,如果我看錯了,我願意承擔責任,但如果我是正確的,而因為你的判斷失誤,耽誤了小鵬的最佳治療時間,你敢負責嗎?”
“你!”馮明哲一時語塞,臉色漲得通紅。
林峰繼續不緩不急地道:“如果隻是脫臼而已,現在最好的辦法就是讓它複位,拖延下去,小鵬平白無故多受罪不說,以後的恢復也會變得更困難,甚至都有可能留下後遺症。”
林峰絕不是危言聳聽,對於腳腕連接部這種敏感的地方,脫臼、腫脹、充血的時間長了,確實會有後遺症,如果拖延時間過長,腳腕甚至有可能無法完全複位,這就會影響一輩子。
而真要等120急救車趕到,再送入醫院拍片診斷,肯定會拖延很久。
所以,這些話林峰說得堂堂正正,面不改色。
林峰並沒有注意到,他的這番表現,在周圍人群中引起了極大的反響。
小鵬的爸媽再看林峰的時候,眼中已經多了一絲絲希冀之色。
倒不是說他們完全相信林峰的判斷,而是他們的意識深處,也是希望兒子不是骨折,
隻是簡單的脫臼而已。 至於馮明哲,臉色早已經變成了豬肝色。
他伸出手指,惱怒地指著林峰:“好,好你個林峰……既然這樣,這個病人我不管了,你來管吧,出了問題,全部由你負責!”
說完,馮明哲一甩手,氣咻咻地回了自己的座位。
這一來,林峰倒是臉色微變。
因為有微視界的存在,林峰可以結合自己的醫術,做出準確的判斷,但畢竟骨科不是他的專長,之前他也確實沒有臨床經驗。
脫臼複位雖然看起來簡單,如果操作不好的話,還是會留下後遺症,甚至可能會造成新的創傷。
對此,林峰並沒有太大的把握。
但馮明哲這一甩手不乾,林峰隻能自己咬牙頂上,他唯一的優勢,就是他有微視界,他希望通過微視界的幫助,能準確的給小鵬複位。
就在此時,一個威嚴的中年女人聲音突然響起:“出了問題,怎麽能讓實習醫生負責,馮醫生,你這是什麽態度?”
大家回頭一看,原來是張月醫生來了。
劉芸看到了,連忙上去簡單介紹了一下情況,看得出來,劉芸做事比較公正,沒有偏袒任何人,但張月醫生最後還是非常不滿地看了一眼馮明哲。
無論如何,這種撂擔子的話,不應該從診所的醫生口中說出。
揮了揮手,張月製止了劉芸的話,說道:“其他的事情往後放放,我先看下小孩的傷勢。”
說完,張月都來不及換衣服,直接來到小鵬的床前。
低下頭,張月仔細觀察了小鵬的受傷部位,還拿手稍微用力地捏了一下他的腳腕周圍,惹得小鵬又是一陣殺豬式的哭叫。
但張月的臉色卻變得有些輕松起來,她不可覺察地微微點了點頭。
回過頭,張月看向小鵬的爸媽,說道:“小孩沒什麽大事情,對了,你們去個人,到對面小超市買點小朋友喜歡吃的零食,等下可以讓他吃一點。”
小鵬爸媽不知道張月醫生到底是什麽意思,互相看了一眼,還在猶豫著。
這時張月卻已經回過頭,再次看向小鵬:“小朋友,你喜歡吃什麽呢,跟你媽媽說一下。”
小孩子畢竟就是小孩子,一說到零食,他馬上就不哭了,眼淚汪汪地看著他媽媽,似乎在想著要吃什麽。
就在這時,張月突然嘴角浮現出一絲笑意。
就在小鵬完全放松下來,腳腕沒有使勁,也完全沒有注意她動作的時候,張月突然發力了,她扶著小鵬右腳的手先是一拉,然後再是輕輕一推,隻聽得“喀啦”一聲響,接著又是殺豬般的哭喊聲。
但就在下一刻,哭聲戛然而止。
輕輕地動了動腳腕,小鵬的臉上流露出不可思議之色,但卻沒了先前的痛苦表情。
直起身子,張月轉身吩咐劉芸道:“先給他冰敷二十分鍾,然後給他上藥,做個腳腕固定,三天內禁止走動。”
張月再回頭看看小鵬爸媽的時候,小鵬爸媽臉上都是難以置信之色,他媽還有些猶豫地問道:“張月醫生,這就……好了?”
“好了,小問題,脫臼而已,還好治療得及時,應該不會留下後遺症,你們放心吧,小孩子恢復很快,給他三天固定一下,一周以後基本就恢復了。”
張月醫生淡淡笑著,又加了一句:“如果你們還擔心,可以去大醫院做個X光,全面檢查一下。”
“不用,不用,張醫生,您的治療跌打損傷很有名氣,我們完全相信您。”小鵬的爸爸連忙笑著說道。
做完這一切,張月方才回頭看了一眼林峰,笑著點頭道:“林峰,你做得不錯,作為醫生,秉著對病人負責的原則,有些時候就必須要堅持自己的意見。”
“謝謝張醫生,我隻是運氣好,被我判斷準確而已。”林峰謙虛地笑了一笑。
“小夥子,你不是運氣好,我們看得很清楚,你有這實力,也有這魄力,是個當醫生的好料子!”邊上,一位輸液的老大爺笑呵呵地誇獎了起來,引得診所裡面的幾位病人,都紛紛開口讚同。
整個診所裡面,唯有馮明哲一人,臉色早就變得青一陣紫一陣。
看到眾人交相誇獎林峰,張月若有所思,猶豫了一下,她又說道:“這樣吧,林峰,你之後的實習,就跟著我好了,如果你有興趣,我可以教你一些專門治療跌打損傷的竅門,你看怎麽樣?”
林峰一驚,不敢置信地看著張月。
張月現在這種說法,可不只是簡單的帶他實習的意思了。
因為在傳統中醫,還有一種師徒相授的說法,現在的規矩雖然沒有以前那麽複雜,但如果一旦確定師徒關系,兩人的關系無疑就會更近一步。
張月的實力和技巧,有目共睹,就在剛才,林峰在張月出手治療之後,還不放心,偷偷地用微視界觀察了小鵬的受傷部位,發覺脫臼確實已經完全複原,絲毫沒有造成其他的傷害。
這讓林峰不由得更加佩服張月的實力。
而林峰一旦和張月確定這種師徒關系,對林峰來說,除了能學習這麽神奇的治療手法之外,還有更現實的意義。
張月在退休之前,可是雲海市第二醫院的科室主任,她有豐富的人脈關系,以後對林峰畢業找工作,必然有所幫助。
這麽一想,林峰毫不猶豫地點了點頭,笑道:“那好,張老師,以後就麻煩你了。”
林峰這一聲“張老師”叫出口,兩人的關系就這麽大致定了下來。
張月也是笑呵呵地點了點頭。
其實,這一周以來,她通過對林峰的暗中觀察,又何嘗沒有發現,林峰是個好苗子呢?
到了她這種年紀的人,可不是會輕易衝動的人了。
之後,診所又開始恢復正常,因為沒有新的骨傷病人過來就診,張月也沒有特意教授林峰相關的知識。
到了臨近下班的時候,林峰的手機突然響起。
林峰一看,是個陌生號碼,他起身走到診所外面,接聽之後,電話裡傳來一個優雅的女聲:“喂,是林峰麽?”
雖然不能百分百地斷定,林峰還是有些驚訝地回道:“你是……姚老師?”
“不錯嘛,居然能聽出我的聲音。”姚琳的聲音聽起來有些笑意。
“姚老師,你是怎麽知道我的手機號碼的?”
“我不但知道你的號碼,而且……你難道就不會看看你的馬路對面嗎?”
林峰看了看馬路對面,一輛熟悉的白色小寶馬正停在路邊。
車窗搖下,姚琳笑眯眯地朝著林峰招了招手,示意林峰過去。
雖然心中驚訝萬分,但林峰還是快步穿過馬路,來到姚琳的車子旁邊。
診所裡,劉芸正好看到這一幕,她不由笑著對邊上的另外一名護士說道:“我就說呢,林峰這小子,最近交了桃花運,他還不承認,你看,這麽漂亮的女孩,還開著寶馬,嘖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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