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砰!” 救世主猛的一個加速,用紅色的盾牌活活的將一架強襲短劍的頭給砸了下來。
“你再說一遍!!”
阿斯蘭此刻再也沒有了往日那副謙謙君子的樣子,眼神冰冷的嚇人。
“根……根據密涅瓦發來的情報……黑……黑強襲……歐西裡斯閣下他,中了埋伏,被……擊落了……”最後那幾個字,雖然已經微不可聞,但是在阿斯蘭的耳中,卻是分外的清晰,刺耳。
“誰——乾——的!”從牙齒縫之中擠出幾個字,阿斯蘭握著操縱杆的雙手不停地顫抖著。
“是一架和我們戰場上那五架相同型號的新式MA乾的,看樣子,應該是藍波斯菊的人。”
“駕駛艙呢?或許他還活著!”即便如此,阿斯蘭還是抱著一絲的希望。
“密……密涅瓦上的人已經盡力在找了……”CIC咽了一口口水,“但是……黑強襲和那架烏黑迅雷一同落在了海口河道,被衝入了大海……恐怕……”
“好!很好!!非常好!!!”阿斯蘭的眼中凶光閃爍,一連三個“好”字,一個比一個重,一個比一個咬牙切齒。那滔天的殺氣,讓屏幕上向他報告的CIC人員不由自主的打了一個寒顫,連靠在他身邊的命運脈衝之中的海涅都不由得感覺駕駛艙內的溫度下降了好多。
“藍波斯菊,LOGOS,你們很有膽量!我以薩拉之名起誓,不殺光你們,我阿斯蘭·薩拉誓不為人!”腦海之中仿佛有什麽東西迸裂開來一般,阿斯蘭的瞳孔縮成了一個小點,墨綠色的瞳眸之中閃爍著滔天的火焰,似要將眼前的敵人全部燃燒殆盡!
“要大乾一場麽?”海涅驅使著命運脈衝加速跟上了救世主的腳步。
“當然!”阿斯蘭冰冷的聲音不帶任何一絲的感情,“一個不留!”
這場戰役的目的,已經從最初的突圍,變成了殲滅。而仿佛是回應著他們的意圖一般,由伊扎克和迪亞哥率領著的援軍,到了……
“哦,援軍來了麽?”坐在藍色異端△的駕駛艙裡,從戰鬥一開始就一直在旁邊觀望的法斯特不由得微微皺了皺眉頭。看這個樣子,今天想要拿下阿斯蘭,恐怕是辦不到了。
不過,他的任務已經完成了,開著藍色異端△成功的拖住了阿斯蘭。算算時間,零號那邊應該也差不多了吧?只要本體看到藍色異端△在這裡,一定會毫不猶豫的朝著那邊去的。到時候,以零號那邊的布置,想要乾掉本體應該不難吧?
至於阿斯蘭·薩拉,能夠殺掉麽最好,殺不掉的話也不錯。相信以阿斯蘭的聰明才智,絕對不會想不到他們今天的事情是他們PLANT內部的人泄的密。讓阿斯蘭活著回去的話,他一定會不惜動用薩拉家的一切力量為本體復仇的,到時候坐看他們狗咬狗也不錯啊!
“既然如此,還是趁早撤退的好,保留住有生力量嘛。而且……”法斯特看著動作突然變得迅猛而凶狠的救世主,微微一笑。
看樣子,本體確實已經被擊落了,而那邊阿斯蘭應該是得到消息了。根據資料顯示,這個家夥也是擁有SEED的人。從救世主突然變化的動作來看,如今應該已經進入了那種狀態。法斯特估計,這個時候再不跑,等一下就沒有機會了。
於是他毫不猶豫的駕駛著藍色異端△開溜了,還給機體能量也所剩不多的斯汀和奧魯也發出了撤退信號。至於那些由那些殘次品的編號者駕駛的凶鷲,
就算損失掉了法斯特也不在意,相反,如果為了能夠讓他們成功逃脫,第一個被犧牲掉的就是他們,第二個是愛德華和珍,第三,才是自己身邊的斯汀和奧魯。所以打一開始,法斯特就沒打算給他們發送撤退信號,他們能夠乾掉阿斯蘭那自然是皆大歡喜,就算乾不掉,那也不關他的事了! “逃……逃了?”海涅看著那架開著光輪系統,以極快的速度離去的藍色異端△,不由得愕然。
“想跑!留下性命來!”阿斯蘭怒吼一聲,救世主便以極快的速度在強襲短劍群中穿梭而過,朝著藍色異端△追去。這架機體阿斯蘭是見過的,當初在密涅瓦上,聽修說起時,似乎是藍波斯菊的高層幹部,尤其還開著原本屬於修的機體,阿斯蘭怎麽能放任他在眼前跑掉?
“先留下你的性命再說吧!阿斯蘭·薩拉!”
就在此時,救世主的右前方斜裡突然刺出來一柄巨劍,擋住了阿斯蘭的去路。
“開膛手愛德華!”阿斯蘭怒極反笑,“說起來,你在一戰之後還是被ZAFT所救呢,想要恩將仇報麽?果然,聯合軍的家夥沒有一個是好東西!”
“哼,我早就已經不再是聯合軍了!”愛德華怒哼一聲,“我們南美合眾國是中立國,明明隻想安安穩穩的過日子而已,倒是你們,為什麽傷及無辜!”
尤尼西斯7碎片的墜落,對於南美合眾國來說簡直就是一場冤的不能再冤的大災難,平心而論,他愛德華真的只是想和珍在那邊安安穩穩的過日子而已,卻因此,再度參合進了戰局。
“狗屁的無辜!中立國之所以中立,只是因為他們不夠強大!”此時的阿斯蘭沒有了往日的優雅,不由得爆了一句粗口,“如果你們南美足夠強大,大過三大國,你會甘心中立麽?你說無辜,當初我們調整者任人欺凌,被人扔核彈的時候,你們有站出來阻止過麽?哪怕是動動嘴皮說為調整者們伸個冤,抗個議?沒有吧!那我們調整者如今反撲你們,你們還有什麽話說!”
“不用和他廢話,愛德華。”這個時候,他的妻子,白鯨珍也來到了愛德華的身邊,“他和那個歐西裡斯一樣,都是一個瘋子!”
“瘋子?說得好!”她不提修的名字還好,一提起來阿斯蘭就不由得怒火攻心,怒笑著說,“很好,那我就先收拾了你們,再去追那架藍異端!總之,今天你們一個都別想活著離開這裡!”
“哼,太狂妄了!”愛德華嘴上雖然不服輸,但是心裡卻已經對這個時候臨陣脫逃的法斯特恨到了極點!因為誰都可以逃,唯獨他和珍不可以!他已經將阿斯蘭乃至ZAFT得罪到了極點,如果就這麽讓阿斯蘭活著回去的話,對於南美來說無疑是一場不亞於尤尼西斯7事件的大災難,所以,今天他就算是豁出性命,也要拉著阿斯蘭一起下地獄。法斯特正是看中了這一點,才放心的逃跑,一點都不怕阿斯蘭追上來。
“哼,是不是狂妄,你馬上就知道了!”阿斯蘭的眼神之中閃爍著野獸般的凶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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冰冷,疼痛,仿佛全身的骨頭都要散架了一般。
克萊爾就這麽醒了過來。
迷迷糊糊,朦朦朧朧,陽光印在克萊爾剛剛睜開的眼簾之中,顯得有些刺眼。
這是……在哪兒?
頭腦似乎收到過劇烈的撞擊,讓她對之前的印象有些模糊。
看著熟悉的操縱杆,屏幕和些許按鈕,克萊爾終於反應過來她如今還是在烏黑迅雷的駕駛艙之中。只不過,駕駛艙的已經破了一個大洞,陽光灑了下來,溫暖,而又刺眼。而她如今下半身正泡在腥鹹的水裡面,冰冷到發麻。
克萊爾微微愣了一下子,然後便站了起來,將頭盔摘下,隨手扔在一邊,然後用手勾住了那個不知道被什麽東西撞出來大洞。
這種情況,烏黑迅雷很明顯已經再啟動不能了,憑她的力氣,恐怕還不足以能夠推開駕駛艙。所幸,這個不知道怎麽來的大洞足夠大,她的身材倒也足夠苗條,讓她剛好能夠從那裡爬出來。
克萊爾探出頭來,環視了一下四周,似乎並沒有如她所想的一樣,是在大海之中,反而卻好像漂流到了哪個島嶼上來了。於是她輕輕的爬了出來,輕巧的落在了地上,然後甩了甩被水打濕而黏在一起的火紅色的頭髮。
看著已經殘破不堪的烏黑迅雷,又看看四周廣闊無垠的大海,不由得無奈的歎了口氣。
這下可糟了,烏黑迅雷看樣子已經是徹底壞了,不大修理一下估計是不能用了,也不知道這個島嶼上面有沒有人,如果沒有的話,她可謂是徹底的和外界失去聯系了。
唉,也不知道這究竟漂流到哪裡去了,如果近的話還好,她相信零號一定會派人來搜救她的,如果遠呢?克萊爾十分的無奈,因為她根本不知道漂了究竟有多遠,甚至,她不知道自己漂流了究竟有多久!是一天一夜?還是兩天兩夜?或者更長?
不管了,總之先將這身濕粘粘的衣服脫了先。克萊爾也不知道自己究竟在海水裡面泡了多久,總感覺渾身都不舒服,她現在巴不得全身大洗特洗一遍,很可惜,這裡似乎沒有這樣的條件。
當克萊爾解開火紅的馬尾,脫下已經完全濕透的駕駛服時,卻突然想到了一件事。
自己既然漂流到了這裡,那麽……黑強襲呢?他呢?是否……還活著呢?
雖然克萊爾自己也很清楚,那概率究竟有多麽的渺茫,因為,她就是親眼看著黑強襲在她的眼前,被凶鷲,從後至前,貫穿了駕駛艙的上部。雖然不明白為什麽零號那一下沒有從正中間貫穿駕駛艙,但是那一下看位置,那裡面的人也是絕對活不了的。但是不知道為何,克萊爾的心中卻有那麽一絲的希望,希望他還活著……
是因為她想要知道本體究竟是怎樣的一個人麽?想要知道那些擁有者相同記憶的零號所不願意講的過去麽?或者是,單純的不想要看到那張和零號一樣的臉死去麽?
克萊爾不清楚。她唯一清楚地就是此刻,她確實不想看著他死掉,就算和零號的計劃相反。
於是她就這麽順著還牢牢扎在烏黑迅雷肩膀上的黑強襲的火箭錨一路跑去。
殘破的只剩一個上半身的黑強襲就這麽靜靜的佇立在水裡,駕駛艙的位置有一個觸目驚心的大洞,宛如一個被一劍洞穿心臟的戰士,卻還咬著牙,站著死去一般……
然而就是這樣子的傷口,都沒有能夠將這個人殺死?進化者的生命力,是屬蟑螂的麽?
克萊爾看著趴倒在黑強襲的前方,那個正抱著頭用力的撞擊著地面的人,愕然。
她站在旁邊看,自然體會不到修此刻的痛苦。他即便是還活著,但此刻卻和死了沒什麽分別!
因為,在他的眼中,整個世界全部都錯亂掉了!
你知道整個世界崩潰掉是一種怎麽樣的感覺麽?
你會看到你眼中的世界破潰,扭曲,最後成了無序的碎片,線條,和其他的錯亂不堪的東西……
修此刻就在受著這麽樣的一種煎熬。
在零號用高周波刺釘刺向著黑強襲刺來的那一刻,幾乎連他自己都認為他自己要死定了。
那一刻,他真的是拚了命的希望自己能夠躲掉那一記,他不能死!他絕對不能!
然後,他做到了……
或許是人之將死,精神的力量也被增幅到了極限,那股神奇的力量,竟是真的將零號的刺釘,稍微推得上移了一點點,以一個小小的距離,讓他躲過了被絞成肉醬的命運!不過,渾身上下到處都是傷痕那是免不了的。
但是這些小傷現在對於修來說倒算是雞毛蒜皮了。因為,在那股神奇的力量幫助他躲過那一劫之後,他的腦袋就好像要從內部爆炸開來一樣。比之前讓光束偏離時的疼痛還要強上百倍!
修這兩輩子都沒有經歷過這樣子的痛苦!即使被敵人俘獲,用針扎手指都沒有這麽痛過!這種仿佛完全來源於精神上的痛苦,讓他連用力發泄都沒有辦法做到。
而伴隨著這種痛苦,這個世界,在他的眼中崩潰了,變成了無序、雜亂不堪的線條。
他不明白這是為什麽,只是這樣子一來,無非更加加深了他的痛苦。如果不是他意志足夠堅強,他此刻已經拿起身邊的手槍一槍把自己蹦了!
不過這樣下去也不是辦法,修很清楚,如果不想辦法克制這種痛的話,他將會真正的“痛死”!好不容易活了下來,怎麽能夠在這裡死掉?所以他忍不住用頭一下一下的撞擊著地面,似乎希望這樣能夠減輕一點這要命的痛楚,卻似乎是無濟於事。
“你……還好吧?”看著那張既熟悉又陌生的臉,克萊爾一下子竟不知道該說些什麽,而看到他那痛苦瘋狂的樣子,便不由得這樣子問了出來。
“@#¥%%……”然而,回答克萊爾的,確實一段根本聽不懂的無意義的雜音。
修此刻也很奇怪,他似乎感覺到有人在叫他,但是卻怎麽樣也看不清那個人,也聽不明白她的聲音,想要回答,卻似乎也喊不出聲音來。
【該死的!我到底是怎麽了啊!給我看清楚那個人啊!】
那劇烈的疼痛和那難言的心情讓修不由得雙手抱頭仰天大吼一聲。
那刺耳的聲音讓克萊爾不由得捂住了耳朵,但是卻似乎不怎麽管用,那憤怒而痛苦的絲毫,仿佛是直接響起在她的腦海之中一般。更甚至,這沙灘之上的不少的沙子,貝殼,更是伴隨著修這莫名的一吼,而緩緩地漂浮在了空中。
這神奇的現象讓克萊爾在痛苦皺眉的同時也不由得驚愕無比。
而修卻旁若無人,繼續不停地吼著,仿佛這樣子很痛快,能夠緩解一下他的痛楚一般。
他的直覺告訴他,他的面前有一個人。但是睜眼望去,卻仍然是雜亂無比的線條和斑點。
【可惡!給我看清楚!我的眼睛!看清楚啊!】
說不出話,聽不懂聲音,修只能不停地嘶吼著,發泄著。
漸漸地,眼前的線條似乎開始按一定的序列重新組合了。整個世界都不清楚,卻只有眼前的一個人影開始慢慢地凝聚成形。劇烈的疼痛讓修意識模糊,看不清那人的臉龐,只是隱約看見對方那一頭火紅的長發……
“芙……蕾?”
修的嘴裡終於吐露出兩個正常的字眼,然後就像突然被人切斷了電源一般,直直的栽倒在了地上。就在修失去意識的那一刻,圍繞在他身邊的那些飄浮著的沙子和貝殼,也像是突然有了引力一般,直直的落到地上,叮當作響……
而克萊爾則是呆坐在地上,看著昏迷不醒的修,和滿地的沙子貝殼,錯愕不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