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榜強者!
地榜戰台四方,很多年輕高手乃至老輩強者,皆露出鄭重之色,而更多的觀摩者,臉上浮現出敬畏之意,因為眼前戰台上現身的十道身影,不是一般的辟地境尊者,而是放眼整個人界星空,修行第四境,最強的三千人。
整個人族有多少人口,都是以兆億計的,生命古星浩如煙海,其中修行第四境最強的三千人,哪怕是排名最末尾的,底蘊盡出,也足以與尋常開天境大能爭鋒,不落半點下風,甚至有很大的勝算。
放到年輕一輩,唯有聖禁之王,在辟地境深入到達一定層次,才有橫擊大能之力,當然,一些擁有兵血以上強大傳承血脈的除外,這是異數,並不被地榜所認可。
是以,想要登臨地榜,地榜戰台爭鋒,會禁錮傳承血脈,乃至除了人體天兵之外的一切神兵利器。
十位地榜強者現身,氣勢滔天,只是端坐在那裡,就是四方崖壁之上,一些開天境大能都露出凝重之色,這等層次的存在,就是他們也不敢有半分小覷,兆億計的人族當中,百舸爭流而上,躋身三千之列的地榜高手,都有著常人難以想象的底蘊。
這一刻,很多年輕高手發怵,即便同為辟地境尊者,觀地榜戰台上那十位的神形氣勢,也感到自慚形穢,早先的自負在這一刻蕩然無存,就是一些老輩尊者,也感到心悸,心生搖曳,此前能有的兩三成把握,此刻蕩然無存。
“誰先來。”
地榜戰台上,有聲音響起,如雷音滾滾,響徹山谷,這種威勢令不少人呼吸凝滯。
“拓星漢討教!”
這時,一道身影扶搖而上,一步踏入地榜戰台。
天龍槍拓星漢!
有人低呼,沒想到第一個出手的,就是天翼星拓家的兵血天驕,一位年輕聖禁。
一身黃金甲胄晶瑩,拓星漢看上去十分英武,一頭黑發肆意披散,他手握天龍槍,手臂端槍,平平抬起,直指十位在座的地榜強者,鋒芒氣機升騰,在那金色龍槍上,有一條條赤金道軌浮現,彼此糾纏,隱隱締結出一枚虛幻的赤金符文,烙印在槍身之上。
道符?
有老輩尊者,乃至開天境大能側目,在道法大圓滿,化成道痕之後,更進一步結成道軌,道軌再往上,才凝結道符,這種道法領悟,已經不遜色於很多開天境大能,且觀這位年輕的兵血聖禁,一身鐵血與殺伐之氣,到底是剛剛於那石界碎片經歷生死歸來的,這種生死間的打熬,最容易令人突飛猛進,積澱下來無畏無懼的大勢。
一些老一輩的高手露出微不可查的羞赧之色,癡長這麽多歲,居然還不如一個年輕人有膽魄。
呼!
這時,地榜戰台上,十張青玉寶座上,一道身影緩緩起身,看似緩慢的動作,卻掀起了一股颶風,將整個裡許方圓的地榜戰台瞬間化成了真空之地。
“地榜第三千位,巽風劍鎮無邪!”
有人深吸一口氣,對於地榜這末尾十名如數家珍,因為見過很多次了,而在先前幾次,這一位還位列第兩千九百九十七名,沒想到不到十年,其已經淪落到了末尾。
若說地榜之上,更迭最快的,毫無疑問是末尾十名,因為地榜戰台之爭,每三年要迎接多少挑戰,有人登臨其上,取而代之,有人墜入榜下,打落凡塵,甚至有時相隔十幾年再看,地榜戰台之爭,
末尾十名都已經換了面孔。嗡!
地榜戰台上,只見拓星漢向前邁出一步,整個人驟然間縮小了十數倍不止,而那巽風劍鎮無邪亦向前邁步,縮小成一般大小。
“須彌芥子,陣道之力。”
有人感歎,這地榜戰台也不是尋常石台,鑄煉時不僅澆鑄了熬煉了數十近百年的黑鐵水,更摻雜有少許神金,堅固之處,就連尋常開天境大能,也很難在上面留下痕跡,更有陣道大師銘刻有地極洞虛大陣,納須彌於芥子,這裡許方圓的地榜戰台,真正登臨其上就會發現,會比想象中還要大上十數倍,乃至數十倍。
數十近百裡方圓,於這些辟地境走到極限的高手而言,才是真正可以舒展手腳的對決之地。
這一戰,比想象中更快。
甫一出手,拓星漢就動用了拓家的至強兵法天龍槍,黃金龍槍發出震天的龍吟聲,攪動空間漣漪。
鏘!
一道青白劍光,如長虹貫日,又好像混亂的靈氣掀起的宇宙風暴,大浪滔天,撲滅漣漪,劍光稍縱即逝,那鎮無邪轉身,拓星漢則悶哼一聲,眉心一道清晰的劍痕,微微泛紅,卻未曾破開皮膜。
嘶!
四方不少高手洞若觀火,不禁倒吸一口涼氣,這刹那間,就顯現出來了那位巽風劍的遊刃有余以及至強無匹的戰力,那種對於戰法以及時機的把握,遠遠超出了尋常辟地境尊者的想象,去到了一個驚人的境地。
“戰法入神!”
四方崖壁之上,有開天境大能深吸氣,那位巽風劍,戰法境界就算沒有真正入神,也已經踏在了門檻之上,而就算是開天境大能,他們在場的這些人,又有多少在戰法境界上,能夠比此人更勝一籌?
敗了!
拓星漢微怔,就苦笑著搖搖頭,轉身走下地榜戰台,本來以為此番石界碎片之行後道法領悟更進一步,沒想到與地榜還有著不小的差距,在摒棄了傳承血脈之後,他忽然認識到,他並不比尋常年輕聖禁更強幾分。
短暫的沉寂之後,有老輩尊者邁步,登臨地榜戰台,只是這一次,那位巽風劍後退落座,十張青玉寶座上,又一道身影起身,赫然是排名第兩千九百九十七位的強者,地榜留名,風火槍狐重。
相比於拓星漢,這位出自鵲山星河境內一方將部的老輩尊者修為很高,已經步入了半步開天境,渡過了兩道輪回,但還是沒能撐過一槍,就被抽在了肩膀之上,生生打落戰台。
緊接著,有陸續有年輕禁忌、聖禁,乃至老輩強者出手,登臨地榜戰台,十張青玉寶座上,諸地榜高手也一一出手,但很可惜,沒有一個人能夠在這幾位手中撐過第二招,只是戰法境界,這些地榜強者,至少都已經踏在了戰法入神的門檻之上,甚至有一、兩人被懷疑,已經徹底邁入了戰法入神之境。
到了後來,就連鵲山五子,也一一出手,只是在摒棄了一身將血,乃至五人聯手締結的五行劍陣之後,不過勉強撐過了兩招,比尋常年輕聖禁,也就略勝一籌。
有老輩人物搖頭,並沒有人感到惋惜,因為地榜絕非是兒戲,嚴苛到達了極點,不用說他們鵲山星河,有時候幾個至強師部,乃至十個至強師部,也未必能有一人登臨地榜之上。
出雲雷鵬終究還是選擇了出手,盡管心中發怵,但還是咬牙登上了戰台,眼前一花,他甚至沒能看清前方那位地榜高手是如何出手的,就咚的一聲,被砸中了胸口,凌空橫飛出去,墜落下戰台。
他嘴角溢血,地榜戰台垂落下來一縷瑞霞,澆灌在身上,生機滋養,為其修複傷體,令其呼吸間恢復如初,盡管如此,他還是感受到了一些周圍略顯異樣的目光。
“此人似乎也是出自那出雲將部。”
“不過禁忌之身,相比於那一位……”
有人小聲交流, 在進行比較,覺得兩者相差太大,出雲雷鵬對於這些很敏感,他面色微沉,心中很不舒服,這種落差感太大了,他自認絕對不弱,只可惜沒有那個人的機緣造化,若是自己也能得到機緣,領悟那封鎮禁忌……不過運道罷了……
這時,有人目光落到蘇乞年的身上,開始期待這位年輕的聖禁之王出手,這是連石族的聖人親子都出手埋葬了的存在,更為傳說中的鎖天一脈傳人,很多人都想觀摩禁忌之道,這是傳說中凌駕諸道之上的禁忌之法,若能窺見一絲神妙,印證己身,怕是能有莫大的收獲。
也有人目光微不可查地掃過山谷中數以千計的四方高手,以及鵲山氏族人,因為除了鵲山五子之外,鵲山氏還有一位年輕的聖禁之王,只是平日裡不顯山露水,此番石界碎片之行方才名震四方,傳言其早幾年遊歷星空,在另一方星河橫推諸敵,已經打上了地榜,今日卻似乎未曾現身。
四方諸多目光,如何逃得過蘇乞年的感知,鵲山聖未至,這其中就有一些耐人尋味。
蘇乞年輕吸一口氣,目光微闔,又再次睜開,他抬腳邁步,朝著地榜戰台行去。
瞬間,四方寂靜。
幾乎所有人的目光都在同時落下,如四方崖壁上高坐的諸開天境大能也凝住了目光,近些時日,關於這一位的傳聞日夜不息,傳說中的中域祖地鎖天一脈傳人,到底有幾分本事,地榜戰台上,當窺見一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