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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個穿著黑色燈籠褲、黑布鞋的壯碩男子把貝一銘圍在中間,胖子一手捂著脖子站在外邊,臉色蒼白,剛剛他距離死亡只有一步之遙,沒人比他更清楚剛才貝一銘是真的動了殺心,如果陳三爺敢說半個不字,他的頸動脈頃刻間就會被割斷,血會如同貝一銘所說如噴泉般噴射而出。
胖子怕了,他打心底裡畏懼那個說話平淡而規矩的貝一銘,是他讓胖子有生以來第一次嗅到了死亡的味道,這種味道他永生難忘,此時他甚至不敢直視那個人的眼睛,他的雙手微微有些顫抖,他從來沒想過那個被他看做是窩囊廢的小崽子會如此很辣、決絕。
胖子一直以為自己是個狠人,是真爺們,可是在今天他才知道什麽叫狠人,什麽叫真爺們。狠人根本不是他想的那樣一臉的凶相,滿嘴的黑話,囂張的敢挑釁所有人,真正的狠人是貝一銘這類人,低調、不張揚,看起來就像是一隻溫順的羔羊,但當你觸碰到他的底線時,這隻羔羊頃刻間撕扯掉自己的偽裝變成一隻嗜血的孤狼,用他鋒利的獠牙咬斷你的喉嚨。
真正的爺們是貝一銘這類人,說殺你就殺你,絕對不存在一絲商量的余地。
此時那隻孤狼深陷絕境,可即使是這樣他臉色依舊如常,平靜、淡漠,他的眼睛清澈如透明的溪水,一眼可以看到底,從這雙清澈的眼睛裡看到的只有平靜,再無其他的情緒夾雜其中,看不到瘋狂,也看不到暴虐。
但就是這樣的眼神卻讓八個壯碩男子不敢輕舉妄動,剛才貝一銘的很辣、決絕他們都看在眼裡,知道眼前這個年紀不大的家夥就是一條嗜血的餓狼,稍有不慎就會被他狠狠的咬下一塊肉,對上這樣的人誰敢疏忽大意?
貝一銘也沒打算束手就擒,他知道現在沒人能救得了他,他也沒有好辦法脫困,只能用最笨的辦法——殺出一條血路,他能靠的只有自己,還有手中的半截啤酒瓶,哪怕最後衝不出去,要被這些人廢掉兩條胳膊,但在那之前他也要讓這些人付出一定的代價。
陳三爺面色陰沉如天邊的鉛雲,他冷冷的看著那隻讓他丟了顏面的狼崽子,突然輕輕咳嗽一聲。
八個壯碩男子知道這聲咳嗽是什麽意思,三爺沒耐心了,讓他們盡快動手廢了那狼崽子的兩條胳膊。
八個人互相看了看,沒有說話,沒有普通混混動手前的喝罵,而是一言不發的動手了,八個人配合很默契,揮拳踢腿便把貝一銘逼到了絕境,他手中的半截啤酒瓶被一腳踢掉,左眼狠狠挨了一拳,肚子上瞬間挨了三拳兩腳,兩條腿的腿彎處各挨一腳。
頃刻間貝一銘被打得跪在地上抱著肚子在無還手之力,他早就知道雙方實力相差懸殊,但沒想到差到這種地步,他想反抗,可在沒了機會,他已經被人拉到茶幾旁,手被反擰著按在茶幾上,只需要一腳,他的胳膊便會斷掉。
貝一銘知道今天自己這兩條胳膊是保不住了,他咬緊了牙等待著撕心裂肺的劇痛到來。
一名壯碩的男子高高抬起腿眼看著就要狠狠的踏下去,門突然開了,走進來一個相貌平凡到仍到人堆裡就找不到的男子。
陳三爺看到他瞳孔猛然收縮,男子臉色平靜、不卑不亢,掃了一眼被按在茶幾旁的貝一銘後輕聲道:“三爺你撈過界了。”
陳三爺鼻子裡噴出一股氣嘴角上揚輕蔑的笑道:“五兒我真的很討厭你這張臉,以前是,現在也是。”
男子叫秦武,武與五同音,所以他有了很多稱呼,陳三爺口中的五兒,手下口中的五哥,老板口中的小五。
秦武神色有些木訥道:“三爺要是討厭,我以後盡量不出現在你面前就是,但是今天你確實撈過界了。”
陳三爺眼中寒芒暴漲,翹起二郎腿,左手食指一下下的敲擊著膝蓋道:“今天的事你管定了是不是?”
秦武點點頭道:“是,老板讓我看場子,我就不能讓來玩的客人出事,三爺你先是動場子裡的女客人,現在又……”說到這他伸手指指被按在茶幾旁的艾樂道:“這不合規矩。”
胖子突然喝罵道:“秦武你特麽的能有今天還不是三爺抬舉你,別給臉不要,滾。”
門又開了,進來十七八個男子, 他們沒說話,只是站在那面色不善的看著陳三爺等人。
瘦高個冷笑道:“比人多是不是?信不信我一個電話叫人平了你這場子?麻痹的!”
陳三爺擺擺手示意瘦高個別說話,他冷冷的看著秦武道:“五兒,他壞了我的事,我要他兩條胳膊。”
秦武沒說話,只是木然的搖搖頭。
陳三爺哈哈大笑起來,似乎聽到了什麽很好笑的笑話,笑聲突然戛然而止,伸手一指貝一銘道:“五兒你跟過我,應該很了解我,今天這事你說怎麽辦?”
陳三爺知道今天想在這廢掉貝一銘的兩條胳膊不可能了,秦武不會允許他看的場子出現這種惡性事件,畢竟這裡是做生意的,一旦零點酒吧有人被廢了兩條胳膊的事傳出去誰還敢來?
但要是就這麽放過貝一銘,他陳三爺還怎麽在道上混,所以他把皮球踢給秦武,讓他給自己一個交代。
秦武邁步走到貝一銘身邊,看看他輕聲道:“兄弟你得給三爺一個交代。”
秦武就說了這麽一句話便站回了原地,他跟貝一銘非親非故,能為了他得罪陳三爺已經是很仗義了,當然這也是他的工作職責所在,但不管怎麽說因為秦武的出現最少貝一銘的兩條胳膊保住了。
貝一銘臉色依舊平靜得如一潭池水,輕聲道:“放開我。”
貝一銘站了起來,看著陳三爺道:“是不是我讓你滿意了,你就不在糾纏我的朋友還有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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