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起陳舒芬,在娛樂圈可謂是大名鼎鼎,謂之“陳太”。
七十年代的鄧麗君,八十年代的張國容、梅雁芳,九十年代的張學有,都在她手下呆過,尤其是張國容、梅雁芳、張學有三人,更是由陳舒芬一手發掘並且推向各自的巔峰。善戰者無赫赫之功,說的正是一直以來都隱身於幕後的陳舒芬。
這一次大挖角,陳舒芬也在被挖之列,也正是為了她旗下的那些歌手。
在香港,從華人新秀歌唱大賽舉辦以來,無線一直都是壟斷了所有的歌手,所有的歌星合約都捏在了手上,以至於亞視雖然也成立了音樂部,但卻一點作為都沒有。別說邀請歌手過檔了,就算是電視劇的主題曲也沒有好的歌手演唱,全都是些三流的歌手,要請當紅歌星演唱主題曲,還得付費,境況之慘可見一斑。
周興盛入主亞視後,還是首次得悉這種情況,真是慘不忍睹。
所以在這一次的大挖角行動中,其它的無論是幕後製作人員、金牌監製還是台前藝人可以挖不到,但陳舒芬是一定要挖到的,因為過半歌手都在她的手底下,無疑能夠極大的增強亞視在這方面的實力。
而事實也正如預料的一樣,陳舒芬在過檔亞視之後,手底下的張國容、呂放、徐曉鳳、甄呢等一大批歌星紛紛跟了過來,甚至於已經處於半隱退狀態的鄧麗君也因此來亞視亮了相,極大的鼓舞了士氣!
“陳太。多謝的話就不多說了,以後合作愉快!Cheers!”
挖角行動圓滿結束的當天,周興盛在尖沙咀的嘉道理酒店舉辦了一場酒宴,歡迎無線的諸位,亞視主管級別以上的領導層以及旗下知名藝人紛紛到場。
嘉道理酒店是嘉道理家族的產業,不久前才被劉鑾熊和周興盛兩人聯手狙擊過,結果自然是損失慘重。這一次周興盛將宴會舉辦在嘉道理酒店,除了這裡服務出名之外,多多少少存了點補償的意思。
這場酒會原本也邀請了前亞視主席邱得根,不過根叔“很忙”。所以來不了。
此刻,面對著陳舒芬,周興盛不禁暗暗感歎,果真是人不可貌相,海水不可鬥量,誰能夠想得到眼前這位無論是長相還是身段都平平無奇的女人居然有著非同一般的本事,大半個香港歌壇都掌握在她的手上。
陳舒芬微微一笑,兩人端著的酒杯輕輕一碰:“Cheers!”
殊不知,
陳舒芬此刻的心情也頗不平靜。也是。誰面對著他這個妖孽都會心裡不平靜的,或許不平衡的感覺還佔了絕大多數。年紀輕輕的就白手起家掙下了偌大的身家。現在又強勢入主亞視,大手筆挖角無線,連她這個向來自負不輸於男人的女強人最終也心動了,投到了他的麾下。
當然,不平靜歸不平靜,面對著周興盛,她倒不至於心態失衡。
的確,周興盛無論是在賺錢方面還是在電影方面,能力都是一等一的厲害。她是自愧不如。但是,在音樂方面,在歌壇,她自負是要遠勝周興盛的,包括眼光、能力在內的種種。所以站在周興盛面前,她不必有任何的心怯,一如既往的平靜。
無論是在無線還是在亞視。音樂部都得靠她。
不過想到這,陳舒芬也不得不佩服眼前的這個帥氣小夥子了,在已經有了無線的“華人新秀歌唱大賽”這個珠玉在前,他居然還敢提出要辦歌星選秀比賽。剛入亞視的第一天。負責節目製作部的總監徐曉明就找了她談及這個問題,所以她也隱約的知道了一點《超級女聲》的口風。
喝了口紅酒,又聊了一下別的話題,陳舒芬漸漸的又問到了這個問題上:“周生,《超級女聲》這個選秀提案聽說是你想到的,能給我先說說嗎?要和無線打擂台,可不僅僅光會挖角,還得造血發掘新歌手,我非常期待能和亞視合作的過程中再度開發一個好的選秀平台。”
周興盛笑了笑,說道:“看來,關於陳太你的打賭,到底還是我贏了,得找個機會好好宰徐監製一頓。”
陳舒芬一怔,問道:“什麽打賭?”
周興盛笑著解釋道:“我和徐監製打賭,說在酒會上陳太如果你向我提出了這個問題,那麽就是我贏,徐監製輸,反之就是我輸了,徐監製贏,輸的那個就要請客吃飯!”
陳舒芬聽完是哈哈笑了起來,也打趣道:“不行,我這個主角可不能讓你們白當了一回賭具,徐監製請客的時候我也得去!”
周興盛沒有想到陳舒芬居然如此湊趣,不禁微微一怔,好一會才跟著大笑了起來,他是想到了徐曉明要請客時的囧樣,一請就是請兩個,肯定得鬱悶。
之後,周興盛才開口解釋《超級女聲》的問題,說道:“有這個想法,一來是因為亞姐的不給力,除了《百萬富翁》之外,公司沒有拿得出手的選秀節目;二來是因為公司並沒有歌唱節目,未免有些缺憾;三來也是覺得無線華人新秀歌唱大賽的專業性很強,並不算是真正的平民選秀,所以就琢磨著舉辦一個真正平民化的歌唱選秀節目!”
“真正平民化的歌唱選秀節目?”陳舒芬沉吟著。
“不給力”神馬的詞語,她雖然不能立即明白意思,但聯系前後也大致懂了。她真正沉吟的,是周興盛這番話的意思,華人新秀歌唱大賽不夠平民化?要知道,這檔節目可是在她手底下開始並發光發熱的,第一屆就發掘了如今的歌壇一姐梅雁芳。
說這檔節目不夠平民化,這不是掃她的臉麽?
周興盛見到她的神色。這才恍然剛才那番話說錯了。不過,手中有糧,心中不慌,華人新秀歌唱大賽相比較起《超級女聲》來,的確是不夠平民化,這是不可否認的事實,所以他不疾不徐的解釋道:“真正的平民化,應該有觀眾的參與,調動觀眾的熱情,讓觀眾也加入到歌手的評判當中來。選擇出他們自己心中的超級女生,而不是簡單的聽專業評委們說。說起來,對於一個歌手最重要的東西不就是歌迷嗎?觀眾選擇出自己心中的超級女生,變相的說明了他們正是該位女生的粉絲或者歌迷。”
陳舒芬沉吟良久,雙眼漸漸亮了起來,右手“啪啪”的發出搓手指的聲響,叫道:“妙!的確是妙!有了龐大的歌迷群,然後再經過包裝,提升實力。自然很快就能成為當紅歌手。若是再努力個幾年,很快就能成為歌壇的中堅力量。”
“實在是太妙了!”
陳舒芬高興的說道。接著又問:“在這方面是沒有了疑問,不過舉辦的宗旨是什麽,報名條件呢?既然冠以真正平民化,名字又叫超級女聲,這個比賽該不會只是對性別有了限制吧?”
周興盛讚道:“一語中的,陳太不愧為陳太。報名條件的確隻對性別有限制,只有女生才能參加。其它的就沒有限制,只要你是喜愛唱歌的女生,不分年齡。不論外形,不問地域,不分團體和個人,甚至不分唱法,你都可以報名參加。當然,未成年少女得在監護人的陪同下參加,這是沒有任何疑問的!至於舉辦宗旨和口號。我看可以用想唱就唱,唱得響亮,甚至我們還可以替這場大賽寫一首歌,名字就叫《想唱就唱》。想唱就唱啊唱得響亮、、、、、、”
說著,他自己都忍不住哼了起來。
沒辦法,這首歌在後世都爛大街了,聽得人耳朵都起繭子了,甭管是小屁孩還是老頭老太婆,誰都能哼上兩句,周興盛自然也不例外。
“想唱就唱啊唱得響亮,就算沒有人為我鼓掌,至少我還能夠勇敢的自我欣賞、、、、”陳舒芬也跟著哼了起來,看著周興盛的目光也變得熾熱了起來。
周興盛被她看得頗不自在,以至於接下去的歌詞都忘了,所以乾脆就不唱了,笑問道:“陳太這樣看著我,我可是會不好意思的。”
“沒有,只是欣賞周生的才華,沒想到周生居然還會填詞作曲,而且歌詞朗朗上口,詞意中洋溢著青春的活潑與可愛,確是一首難得的好歌。”
陳舒芬笑著說道,看向他的熾熱目光恢復了平靜,只是在心裡頗為可惜,因為她自覺看到了張國容第二:“要相貌有相貌,要才華有才華,真是一塊難得的璞玉。稍加雕琢,肯定能夠在歌壇綻放耀眼的光芒,只是可惜身份太高,是不可能進入這一行的。”
周興盛自然不會知道,就這麽短短一會的功夫,因為《想唱就唱》這首歌,陳舒芬居然會認為他是張國容第二。
如果知道了,他都不知道是該笑呢還是該哭?
此刻,他已經說到了興頭上,所以也不保留,繼續道:“這個選秀要真正平民化,沒有多少限制條件尚屬其次,真正體現的地方我認為應該在比賽的過程中。第一個是要原生態展現,也就是說不管你長成什麽樣,到了舞台上就應該什麽樣,直接素顏登場;第二個,也是最重要的一點,大眾票選淘汰,將選擇的權力交到觀眾手上,同一個賽區,同一組競爭對手,誰的得票數最高誰就晉級。其余的層層選拔淘汰、個性化評委,認真來說也是服務於這兩個條件。”
陳舒芬聽得很仔細,想了一會後立即就問出了一個關鍵的問題:“將選擇的權力交到觀眾手上,如果選手花大價錢買票數呢?”
周興盛笑道:“這的確是個問題,不過這樣的選手畢竟是少數不是?而且,我們可以監督這類型的作弊,直接將其淘汰。另外,大眾選票也可以有兩個啊,一個是場外,一個場內。場外的是市民通過電話投票,場內的則是現場觀眾,不可能誰有那麽大本事兩個場都買通了吧?再者。任何事情都有漏洞,喝水還能塞牙縫呢。”
陳舒芬笑了:“這倒也是!”
兩人正說著話到了興頭上,中心位置突然一陣騷動,有女子的驚呼聲。
兩人都是一怔,立即止住了話頭。
周興盛眉頭皺了起來,隨手放下酒杯走了過去,前面的人見著是他紛紛退讓,很快就形成了一條通道,周興盛也很快就到了事發的地點。
“怎麽回事?”周興盛見到了李壯烈,問他道。
他也見到了事發地點。此刻正有三個女藝人正圍攏著中間一個正低著頭打量著自己全身上下的長發女子,上身穿著淡藍色深V連衣裙,下身是一襲白色的緊身褲,兩隻塗了鮮豔粉色指甲的玉足就這樣光著站在地上,旁邊是一雙高跟涼鞋,一隻完好無損,一隻摔斷了鞋跟。很明顯,是這高跟鞋的鞋跟斷了,讓這女子摔倒在地。這才引發了騷動。
周興盛歎了口氣,這事整的。他趕緊讓李壯烈去招呼強勢圍觀的人群,自己則走到那女子跟前三步遠,問道:“你沒事吧?要不要去醫院看看?”
圍攏的幾個女藝人,周興盛認得一個是陳寶茱,其余兩個是戚美真、曾華茜,反倒是摔倒的這位因為低著頭,又是長發披肩的,加上酒會上的燈光本來就昏暗,所以一時之間也沒有看清。
直到對方抬起頭說了一句沒事。他這才看清對方,得,原來也是認識的,是迷死人的妖精迷雪。
迷雪說完之後,也看清楚了和她說話這人是誰,居然是公司大老板的周興盛,這不免讓她有些尷尬。支支吾吾的說道:“老板,是、、、、是你啊,我沒事,只是手臂上擦破了點皮而已。自己回去上點消炎藥就可以了。”
周興盛轉頭看了看四周,最後看了一眼陳寶茱,對迷雪說道:“什麽沒事,作為一個藝人,就是少了根頭髮那也是天大的事情,更何況是手臂位置上擦破了皮?這樣,讓寶茱姐送你去醫院看看,醫藥費就公司報銷了。”
“不要了,還要麻煩寶茱姐,我自己一個人去就行了。”迷雪搖了搖頭說道。
“什麽麻煩,你可是我妹妹!”陳寶茱笑罵了她一句,跟著便對周興盛說道:“老板,這事就交給我了,你放心吧,那我們就走了。”
周興盛點了點頭,忽然笑道:“要不讓我的司機載你們去?也算是體現我這個當老板的對員工無微不至的照顧嘛,哈哈哈、、、、、、”
這事,他也是開玩笑說的,並沒有其他意思,腦子裡更沒有轉動什麽歪主意。
但是他的這番話在其他人聽人,卻難免讓他們浮想聯翩了起來,甚至於迷雪這位當事人的腦子裡也是一片混亂,暈乎乎的,心也跳得厲害:“他這話是什麽意思?坐他的車去,難道他想追我?”
陳寶茱一怔之後,看向他的眼神裡立即曖昧了起來,而看向迷雪的眼神裡則是意味深長。
至於戚美真、曾華茜,此刻也是用一種奇怪的眼神看著他和迷雪,想著他這個大老板是不是在正經了一段時間後開始顯現出風流的本質了?
也難怪她們會這樣想,迷雪又不是沒有車,周興盛現在卻說著用車送迷雪去醫院,這不擺明了向迷雪示好,對迷雪有好感嗎?
周興盛再遲鈍,他也很快的感受到了她們神色間的變化,也恍然大悟了過來,剛才那句玩笑話實在是不應該說出來,給人的歧義很明顯,他不禁苦笑連連。
但是,話一說出口就收不回來了,唯一的解決辦法就是故作不知,因為越解釋就說明他心裡越有鬼。所以他即便她們看向他的神色有了明顯的變化,他依然是臉色不變,並且還笑著說道:“快去快回,酒會少了誰都可以,但是就是不能少了你們,否則定然大為失色。”
“好!”陳寶茱也不遲疑,拉著迷雪的手轉身就走。
周興盛回手一招叫來了司機兼保鏢的張武生,示意他送迷雪和陳寶茱去醫院。
回過頭來, 周興盛已經將這事拋在了腦後,走入了人群繼續和在場之人交談了起來。在場的以後都是他的員工,而且還都是比較重要的員工,不要他這個當老板的對每一個人知根知底,但至少也要認識並且說過話。
肥肥、曾至偉、盧海朋、李湘琴、張國容、呂放、甄呢、徐小鳳、黃日樺、劉德樺、、、、、、、、,星光熠熠,群星璀璨。
周興盛看著這些人,不由得露出了滿意的笑容,心中充滿著成就感與榮耀感。
而對於周興盛的微笑和熱情,在場的人甭管是職位低還是職位高,知名度高還是知名度稍遜,都表現出了極大的熱情。熟識的人叫聲“周生”,不太熟的人直接稱呼“老板”,很是尊重。
眾人之中,唯獨丘月清孤獨的品著紅酒,遠遠的看著走到哪裡哪裡就是人群中央的周興盛,目光熾熱,其中更是有著強烈的探究欲望。
周興盛不經意間和她一對視,忍不住打了個寒顫。投推薦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動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