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見冥鴉撲來,帝釋天並沒有躲,在它們的身上,他沒有感覺到半絲的殺意,果然,這隊冥鴉竟齊心合力,一下子將他給托著飛了起來,跟隨在冥鴉王身後,向著枯骨荒原上的那株最大的萬骨噬魂樹飛去。如果說其他的是普通的噬魂樹。那那一株,就應該算是噬魂樹中的樹王。
不多時,已經到了噬魂樹王前,碩大的冥鴉王正站在樹冠之上,渾身死寂一般的目視四方。這株樹王,比其他的噬魂樹比,只怕粗壯了不下十倍有余,而且,全部都是由一顆顆看起來異常邪異的骷髏頭骨長成,那頭骨上空洞洞的眼瞳中,好似有千萬雙眼睛在向外注視著一樣。讓人心裡不自覺的暗自發毛。
更令人心寒的是,那群冥鴉將帝釋天馱著飛過來,竟是直接放在了樹冠上,跟冥鴉王相互對面而立。
“這樹還真是萬邪之樹啊。”
隻站在這樹冠上,一股森冷冰涼的涼氣就直接自腳底不停的往體內鑽,本來體內就是空虛無比,這涼氣一進來,當即就讓他禁不住的打了個機靈。連忙運轉功法,催動體內煉妖鼎快速的旋轉起來,攝取四周天地之力,恢復自身的妖元。
在心中對這萬骨噬魂樹更加的心生幾分忌憚之意。
“這次本王能脫險,全靠冥兄及時前往援助。要不然,這次我凶多吉少。以後必有後報,將來有什麽事情,前來通知一聲,但凡能做到的,絕不推辭。”帝釋天看著冥鴉王,神情凝重,想到之前那詭異的陣圖,心中也不禁有些後怕。不過,更多的卻是一種濃濃的憤怒。眉頭一挑,寒聲道:“今天這個仇,本王要是不報,枉為妖一場。”
怒,一種難以抑製的憤怒不停的湧上心頭。
這次簡直是一次莫名其妙的危機,本來出現一具古怪的火種骷髏,就已經讓他心中暗自驚異,還不等他仔細的思量,想想其中究竟是怎麽一回事時,那兩名修士就詭異的冒了出來,還一出來,就奪取掉火種,這還不算,竟毫不猶豫的就對他下殺手。
當然,下殺手,這如果是站在雙方種族的角度上,也能說得通。不過,這幾乎要了他的命的兩人,帝釋天在脫險的那一刹那間,就已經深深的烙印在腦海中,兩名結丹境界的修士。這個仇,絕對不能不報,還有那古怪的火種。
讓他怎麽都想不通,那骷髏究竟是什麽樣的存在。明明已經死去,可卻憑借著骨骸擁有了奇特的生命。端的是令人極其的費解。更加可怕的還是那古怪的三角布片,竟能擁有如此不可思議的威力,一出現。就能隔絕一方天地,形成一片古怪的絕地。
仿佛能在瞬間轉換時空。
在這短短時間中,一下子發生的事情,完全顛覆了他以前的認知,種種神秘的事情,充斥在腦海中,一時間難以揣摩得透。
說起來,最令他注重的,就是那塊三角布片。
“那究竟是什麽?”
帝釋天雖然進到世俗中,並且知道了不少關乎到修仙界中的一些簡單事情,但很多東西,始終都是因為只在琴音谷一處,所以,接觸到的東西,必定是少數,隻存在於表面。卻不知,在這天地間。除了煉丹師,煉器師之外,還有一種技藝,叫做陣法師。
陣法乃遵從天地至理,溝通天地之力。演化出來的一種手段,尋常的陣法,比如某某迷蹤陣,五行陣,其實不過是對天地五行的一種運用,陣法之道,亦是博大精深,沒有天賦,幾乎連門都難以進入。
陣法之道要是修煉到高深境地,達到宗師境界的話,只怕就算是天地間再強大的勢力,都不敢輕易的得罪他,畢竟,若是得罪一名陣法宗師,在山門前擺上幾道殺陣,除非你不出門,否則,你要是進去,只怕是進得去,卻出不來。
或者修為強的人不在乎,可陣法一旦布置完成,就會與四周環境,地形乃至是天地相互連接在一起,要再破陣,就幾乎是一件難如登天的事情。修為低的,進到陣中,進去多少,就得死多少。這樣的陣法宗師,走到哪裡,都是讓人禮待的貴客,實力再高的人,都不會輕易得罪一位陣法宗師。
陣法威力強自是不在話下,不過,要布陣,卻並非說說而已的那麽簡單的事,首先,布陣起來,不是簡單扔幾顆石子就能做到的,最基礎的,就是由靈石來布陣,這類陣法,靠的是靈石中的靈力來支撐,一旦靈石中的靈力被消耗殆盡,陣法就會自然的消失。
而再上,則是以陣盤,陣旗來布陣,這類布陣是煉製出專門用來布陣的法器,法寶。陣旗這類東西,本身並沒有太大的殺傷力,可要是用它們布置出某種殺陣來,那就是威力無窮,可以隨時斷人生機,絕人姓命的可怕殺戮之器。
而陣法的最高體現,卻無亦於是陣圖。何謂陣圖,陣圖就是將某種陣法,直接煉製成一張圖中,蘊涵天地至理,令陣圖在施展時,能直接形成一處陣法空間,攝進這片空間中,驅使陣圖,就能激發出無窮的威力,誅殺入圖生靈。
這樣的陣圖,可謂是陣法的顛峰體現,想要煉製出來,堪稱是無比的困難,然則,一旦煉製出來,那就是無比強大的至寶。可以當成是法寶來祭煉,心念一動,就能立即施展出來。要是將元神與陣圖相合,那陣圖不滅,元神也會永存。
可以說,每一張陣圖,都是陣法的顛峰之作,其中蘊涵的陣法,都是在體現天地至理,是無上的奇陣。沒出現一張,都會讓大陸上,卷起陣陣血雨腥風,不知道有多少出世的,乃至是不出世的強者,紛紛出手搶奪。
“同為南蠻妖族,不用在意。”冥鴉王話語冷淡,道:“我的族人回稟說,最近在荒原上,突然多出一些外面的修士,在這裡捕捉荒原上的骷髏和死亡生命。本來它們不來招惹我,也就懶的理會,現在,竟然敢對南蠻妖族下手,過幾天,我就帶著族人將他們殺了就是。”語氣聽起來輕描淡寫,可話中的意思,卻帶著一股子森冷的氣息。讓人不自覺的冒出寒意。
“這倒不用,這次他們對本王動手,我要親自找他們報這個仇,否則,我帝釋天有何顏面在南蠻立足。”帝釋天眉頭一挑,眼中精光四射。阻止下來,這個仇,他要親自報。不然,焉能消除心中之恨。
“好!!”冥鴉王注視了他一眼,微微點頭,淡漠的吐出一個字。
“對了,剛剛你說的骷髏和死亡生命究竟是怎麽回事,怎麽以前我從來沒有聽說過。”帝釋天見到這事確定下來,話音一轉,陡然問起另外那骷髏的事情。對於這古怪骷髏的事,他心底充滿著好奇。隱隱感覺,這絕對不是一件簡單的小事。
冥鴉王在帝釋天身上仔細的掃視一眼,遲疑了一下,還是說道:“在這世界上,死亡並非終結,死者,魂魄歸於冥界。轉生輪回。冥界中,有一類生命,叫死亡生命,也叫不死生命,是由死亡氣息太過濃鬱,從而在骨骸中,重新點燃魂火,形成生命。魂火又叫火種。不死生命中,彼此可奪取火種,吸收後增強自身。枯骨荒原骨骸無數,死氣凝結,每奉月圓,一些枯骨就會凝聚出火種,重新擁有生命……”
死亡後,再重新擁有新的生命,這才會有死亡生命,不死生命的稱謂,這類生命,可謂是相當的獨特。聽在帝釋天的耳朵裡,更是不由有種大開眼界的感觸。大千世界,當真是無奇不有,造化之神奇,誰人又能真正的參悟得了。
要不是親眼所見,哪裡會相信還有這樣一種古怪的生命存在,尤其是它們體內的火種,聽冥鴉王講,這火種就是這類生命體內的精華。那是靈魂的升華,擁有著無窮的奧秘。十分的神奇。可惜,對冥鴉一族沒有太大作用,它們吸收的是死氣。
“聽說你會煉器。”正在帝釋天暗自沉思的時候,冥鴉王突然問出一句古怪的話語。
帝釋天不禁詫異的看了他一眼,不過還是搖搖頭,道:“煉器我並不懂多少,我只是會煉製本命妖器。如果你要煉製妖器的話,我可以將煉器的方法給你,還有,我這裡也有一些煉器的材料,也可以分給你一些。”
他可不敢打腫臉衝胖子,煉器他是真的不太懂,要知道,煉器需要懂的東西,相當的多,不但需要知道各種陣法,還需要各種煉器的靈訣,對於火候的把握,如何去熔煉各種材料,等等,都不是看幾本書就能會的。
除了本命法器不需要忌諱太多,真正的煉器,他可不敢輕易涉足,也一直沒時間去研究。
“嘩啦!!”
冥鴉王聽到,眼中閃過一絲冷光,突然轉身揮動翅膀,進到萬骨噬魂樹中去。轉眼就在帝釋天眼中消失不見。
帝釋天眼中只是略微的露出一絲驚疑的神色,並沒有多言,知道,待會肯定還有後文在,果然,沒過多長時間,只聽一陣翅膀揮舞的聲音快速的傳來,冥鴉王的身影豁然再次出現,站立在樹冠上,只是,此時再出現時,它的口中卻詭秘的叼著一枚有拳頭大小的漆黑石頭,這石頭,通體漆黑不說,還時刻的向外散發出絲絲灰色的氣體。
這灰氣中,似乎蘊涵著一種讓人靈魂都要脫體飛出去的衝動,心中警兆不斷的跳動,讓人驚顫不已。隱隱中,有一種邪意無比的可怕感覺。好似,這石頭是一樁邪門之物,更古怪的是,這石頭上長有七竅,好似一顆頭骨在不斷的呼吸一樣,吞吐著四周的死氣。不經意中,只怕會將其當成是一件有生命的物體。邪門的緊。只看到一眼,帝釋天就有種膽戰心驚的感覺,仿佛,眼前的石頭中,潛藏著致命的威脅。
“這是什麽?”
帝釋天抬眼看向冥鴉王,眼中滿是驚疑的神情。帶著詢問的神色看向他。確實,在百花谷出來,他自問,知道的事情應該不算少了,各種材料,只要稍微有名氣的,大概印象,終歸是有的,可卻沒有一件與眼前的事物相同的。讓他如何不感到驚駭。
“這是噬魂石。”冥鴉王將石頭放在樹冠上,冷聲道:“長有七竅,乃是自萬骨噬魂樹上每萬年才能孕育出來的一種異寶,本身能吞噬精血,吞噬精魄,很古怪,我不知道這樣東西能不能拿來煉製本命法器。”
說完,目光怔怔的看向帝釋天,顯然,很是在意他的看法。
“經萬載才能孕育出來的異寶?竟然是由噬魂樹親自孕育出來的寶物,如此說來,這肯定是一件不可思議的奇寶。不出意外的話,用來煉製法寶,應該不成問題。”帝釋天沉思著說道, 不管是什麽東西,需要經歷萬載才能孕育的出來,那就肯定不是普通的寶物。說不定是什麽自己不知道的寶物。
“那好,這塊噬魂石給你,不過,將來你要幫我煉製一件本命法寶。”冥鴉王說完,將這塊噬魂石往帝釋天面前一扔,淡漠的說道。
“這噬魂石我不能收,你剛剛才救過我的命,幫你煉製法寶,你只要知會一聲,本王隨時可以幫忙,而且,要是給了我,你自己要用的話,那又要從什麽地方去找。”帝釋天深深的看了這塊噬魂石一眼,輕輕搖了搖頭。
不可否認,這塊奇石有著非同一般的吸引力,肯定是一件異寶,要是煉製到即將開始祭煉的虎魄當中,只怕可以令虎魄的威力大增,說不定會產生某種奇異的能力也是有可能的。然則,有些東西該拿,有些東西不該拿。在帝釋天的心中,始終是有一個度的。
“不需要,樹中一共孕育三塊,給你一塊,我還有兩塊,足夠用了。給你,當報酬。”冥鴉王深深的看了帝釋天一眼,目光變的柔和不少,但還是搖頭吐出一句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