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初周大中、老古、老么還有小雷四人走到一起,並非是因為四人的關系有多好,也並不是為了一個‘義’字,四人乾的都是一些坑‘蒙’拐騙的缺德事,又怎麽會把‘義’字放在心中呢?
那麽他們為什麽會在一起合作這麽多年呢?為什麽會彼此信任呢?其實原因很簡單。-79小說網-
為了避免背叛的事情出現,四人在合夥的時候,把自己的親人信息拿了出來,並約定,以後無論發生什麽,哪怕是刀架在脖子上,只要誰敢背叛,他的親人就要小心了。
這個約定對四人來說,既是一種約束,也是一種釋放,把最親的人都說出來了,自然可以放心的去相信另外三個人。其實,這也是一個沒有辦法的辦法。
小雷不到三十,年紀不大,所以父母都還健在,因為從小家境不太好的緣故,吃了不少苦,但父母卻從來沒虧過他,所以別看他在外面囂張跋扈,但是對父母卻極為孝順。
老么之所以又坐下來,就是因為他經過老古的提示,想到了這件事,這讓他焦慮的心理平靜了許多,當然,提心吊膽肯定是少不了的,只是沒有之前那樣強烈罷了。
“小雷的父母在哪兒?”老么向老古問道,眼中冒出絲絲的殺氣,這種地下活兒的,大多都是亡命之徒,要是誰說自己手中沒有人命,壓根兒就不會有人信。
“還是老地方。”老古說道。
“我得找人盯著點兒,小雷那小子這幾年兵強馬壯的,誰知道會不會明修棧道暗度陳倉,一面出賣咱們立功,一面讓人把他的父母都送走。”老么惡狠狠的說道。
“跑不了,一直盯著呢。”老古淡淡的說道。
老么聽見後微微一怔,是他第一個發現小雷被警察抓走的,然後他才找的老古,兩人一起來老板這裡,一路上他並沒看到老古打電話,對方怎麽就能說出這種話呢?難道……老么好像想到什麽似的,突然臉‘色’一變,難堪的看著老古問道,“老古,你不會也一直派人盯著我爸我媽吧?”
要不是平時一直都有人盯著,老古怎麽會知道的這麽清楚?既然老古能派人盯著小雷的父母,也就有可能派人盯著他的父母。老么很清楚,別看老古平時話不多,也一直都是軍師加演員的角‘色’,其實四個人當中,最心狠手辣的就是老古,要不然也不可能在這行‘混’這麽多年。一想著自己的父母一直都被人監視著,老么就感覺渾身直冒冷汗。
老古沒有說話,伸手拿起桌上的茶杯,淡淡的啜了一口茶。
老么一看,就知道自己八成是猜中了,噌了一下從沙發上站了起來,伸手指著老古,憤怒的吼道,“老古,我跟你沒完!”
“小子,你能把我怎麽樣?”
“我……”
“行了。”周大中大聲的說道,他走到老么和老古的面前,寒著臉說道:“吵什麽吵?都什麽時候了,還有心思吵架?要是都進監獄裡了,以後有的是時間吵。”
“老板,老古他欺人太甚。”
“急什麽急?被人盯著有什麽不好?爹媽摔一跤還有人扶,免費的保鏢你上哪兒找去?再說,只要你沒背叛的意思,你怕什麽?”周大中沒有好氣的說道,不過心裡卻在想,自己的‘女’兒不會也被老古派人盯著吧?
老么說不過周大中,只能坐下來生悶氣,口中說道,“既然小雷被抓了,還是因為藏了五十枚手榴彈,估計下半輩子是出不來了,既然如此,那咱們就各走東西,散了算了,反正老板不是也離開拍賣行了嗎?”
“哼!”仿佛今天就要跟老么作對似的,老古冷哼了一聲,斜著眼睛瞅了一下老么,撇著的嘴角上充滿了不屑。
“你想撤出?”周大中皺起了眉頭,他不是沒跟別人合作過,但結果都不是很理想,而老古、老么、小雷這個組合,是他考慮了很久才湊齊的,並且經營多年,好不容易才成型,現在竟然要散夥?
“不是我想散夥,是形勢所迫啊。”老么說道。
“什麽形勢?小雷被抓我們就得散夥?我不在拍賣行就得散夥?”周大中不滿的說道,“小雷沒了,咱們可以從他的手下裡面找個接班人,我不在拍賣行,咱們可以收買拍賣行的人。再說,這些年,你才賺了幾個錢就想著散夥?你當初不是說要把你爸你媽從農村接近城裡住進大別墅嗎?你不是說要攢足錢,以後全家移民國外嗎?說句不好聽的,就你那點錢,連第一個願望都實現不了,更別說第二個了。你以為國外那麽好‘混’?別告訴我你想去隔壁朝縣。”
老么一聽,頓時像鬥敗了的公‘雞’似的,一臉的沮喪。自己那點錢,過小日子是夠了,但要想生活水平好點兒,還真不多。
看到老人不在說話,周大中聲音一緩,慢慢的說道,“快過年了,反正咱們本來就說好了,今年過年不乾活兒,安安穩穩快快樂樂的過個好年,什麽事情等來年再說。雖然現在小雷被抓,但他犯的事跟咱們沒關系,而且案子還在審訊階段,最後到底是怎麽一回事,誰也說不準,咱們不妨按照原來的計劃,各回各家,等小雷的結果出來,再做打算,小雷的事情沒有個定論,咱們在這裡說什麽都是瞎想。老古,你說呢?”
“我聽老板的。”老古淡淡的說道,也許是冷靜下來想明白了,來時還很嚴肅的老古現在也變成淡定了許多。
“既然老板都這麽說了,我沒意見。”老么說道,一是這幾年雖然沒少賺錢,但是離他的目標還有很大一段距離,而且乾的好好的,就這麽收手實在不舍,二是老板和老古都不同意散夥,他一個人說也沒用,一比二,這是一條不歸路,不是說回頭就回頭的。
“好了,你們都回去吧,這幾天我再少人打聽打聽小雷的情況,爭取早點兒知道結果。”其實周大中比誰都急。
老么點點頭,從沙發上站了起來,拎著包就往外走,剛一開‘門’,突然回頭看向老古,大聲的說道,“老古,趕緊讓你的人從我家人身邊撤走,否則別怪我不客氣,哼。”說完轉身就走了。
……
“許雷,我們已經查了那輛車,車主是你,和你那四個手下‘交’代的情況一樣,你就快點兒‘交’代吧,別耽誤咱們大家的時間。”
市公安局的一間審訊室內,金志宏和另外一名警察坐在一張長條桌的後面,他們的對面就是手被銬,坐在椅子上的許雷。
由於案情重大,在將許雷帶回市局之後就一直在這裡審,奈何這許雷嘴硬得很,死不承認,使案件陷入僵局,為了能夠盡快破案,負責案子的金志宏沒有下班,繼續在這裡審問。
“金隊,我都跟你說過多少次了,車是我的,但裡面的手榴彈真跟我沒關系。”許雷一臉苦笑著說道,“一定是那四個小子被著我在外面接‘私’活,非你們威武的人民警察發現之後,往我身上推。你們想呀,和裝手榴彈箱子一起放著的還有四把鐵錘,事情怎麽會這麽巧,車上正好就只有四個人?為什麽不是兩個?為什麽不是五個?偏偏是四個?”
“他們說,是你讓他們做事。
“我只是讓他們跟蹤人,又不是讓他們去炸碉堡,要不你把他們帶來,我當面問問他們?”許雷進公安局的次數也不少,但沒有一次像這一次這麽有底氣,因為他真不知道那五十枚手榴彈為什麽會在他的車上。“再說,車主雖然是我,但是那車我已經很多年不開了,一直作為公司的車輛,好歹我也是一個小老板,開那車丟不起人啊,本人現在開的是奔馳越野,一百多萬呢,不信你們可以去酒吧裡面問問,我真的連碰都沒碰那輛車。”
“許雷,倒也你也是城南有數的幾個老大,敢做不敢當,這就不對了。”金志宏說道,作為市刑警隊的副隊長,市裡面有頭有臉的‘混’‘混’頭,他都聽說過,也認識不少,這個許雷雖然沒見過,也沒打過‘交’道,但也聽說過。
“金隊長,我哪裡是什麽老大,你可別這麽說,我只是給一些有過前科的人製造幾個再就業的崗位罷了,人家都改過自新了,咱們總的給人家一個機會不是?”許雷笑著說道。
“這麽說來,我還得給你頒發一個優秀企業家的牌子嘍。”金志宏冷笑著說道。
“那倒不用,作為良好市民,我這也是為你們解憂,是我應該做的。”
“啪!”金志宏伸手狠狠的拍在桌子上,衝著許雷厲聲喝道,“許雷,別在這裡油嘴滑舌,趕緊‘交’代。
“金隊,你們真的抓錯人了……”
當當當…..
就在許雷第N遍為自己辯解的時候,外面傳來的敲‘門’聲,緊接著審訊室的房‘門’打開了一條,一位美‘女’從外面走了進來,這人許雷知道,也是市刑警隊的,下午審問他的人裡面,就有這位美‘女’,只不過下午的時候穿著警服,現在穿著便裝。
“金隊。”蕭瀟走到金志宏身邊坐了下來,將手中的紙袋放在了金志宏的面前,並用眼神示意對方打開看看。
金志宏依舊保持一臉的厲‘色’,只是眼中帶著幾分疑‘惑’,這蕭瀟不是下班回家了嗎,怎麽又回來了呢?這紙袋裡是什麽?證據?不可能,白天的時候什麽都沒有找到呀。
金志宏好奇的打開紙袋,把裡面的文件拿了出來,一開始倒也沒什麽,無非是一些有關許雷的記錄,這些東西局裡面也有,而且下午從屬地派出所得到的比這還要多,只是看著看著,金志宏的眼睛就越來越大,也越來越亮,就跟看見金銀財寶了似的。
他發現自己錯了,蕭瀟給出的這份文件比屬地派出所傳過來的要詳細的多,如果屬地派出所有這份資料,那麽許雷找就被送進監獄了。
金志宏根本停不下來,一口氣把資料看完,不過,雖然裡面記錄的事情很多,但好像沒有一件跟手榴彈有關。想想也是,手榴彈是昨天才發生的事,就算消息再靈通的人,也不可能在這麽短的時間內把事情搞清楚,那豈不是比警察還牛了?
但不管怎麽樣,金志宏的心裡已經有了底,不管眼前這個頑固分子承不承認手榴彈的事,就文件裡面記錄的那些罪行,已經足夠對方在監獄裡面待一輩子的了。
笑了,金志宏笑了,這應該是自從抓獲許雷以來,第一次笑,冷笑不算,也正因為如此,一直觀察金志宏表情的許雷,從剛才的隨意變的拘謹起來。
“金,金隊,你笑什麽?是不是案子有眉目了?罪魁禍首被抓到了?”許雷問道,他‘挺’直腰板,抻長脖子,眼睛往桌上那份文件上瞄,可是看了半天,也沒看清楚上面都寫了些什麽。
“你說的不錯,案子確實有眉目了。”金志宏突然收起笑容,冷冷的對許雷說道,“許雷,13年4月,城南幸福小區發生了一起重傷案,是不是你指使他們做的?”
“啊?”
“13年6月3號,你是不是去農村購買了兩把獵槍?同年9月,又去買了三把?”
聽見金志宏的話,許雷整個人都懵了,不是說那五十枚手榴彈的案子嗎?怎麽說著說著,突然變了呢?13年4月重傷案?草,都過去多少年了,誰還記的呀。13年6月買獵槍?自己以前確實買過獵槍,那時酒吧剛開沒多久,上‘門’要錢的人太多,不得已經人介紹去買了幾把獵槍。
“14年2月,城南黑豹酒吧外發生槍擊案, 雖然沒有人死,卻造成了三人重傷的後果,凶手至今沒有找到,原來也是你指使的啊。”
“……”許雷的頭皮開始發麻。
“15年7月,城南,東三路,一名‘婦’‘女’衣衫不整衝入車流,被車撞死,一直以為是自殺,原來是你‘逼’良為娼,人家從你酒吧三樓爬下來,被你們追的無路可逃,不得以衝入車流中的。”
“……”
“還有16年1月……”
隨著金志宏一件一件的說出來,許雷的臉‘色’也越來越黑,因為隨著日期越來越近,有些事情他的腦子裡面已經有了印象。
可是,這些事做的很乾淨呀,該打理的人也都打理了,怎麽就爆出來了呢?
一種不好的預感傳遍許雷的全身,他知道,今天就算沒有那五十枚手榴彈的案子,想要走出公安局的大‘門’恐怕也不可能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