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猜，姓錢的那小子會不會去滬市?”李大成和葉瑾在離開展覽館之後，就來到附近一家在本地比較有名的粵式餐廳，也許是砸場子心裡爽的緣故，李大成一口氣點了一桌子的菜，準備美美的飽餐一頓，一方面是犒勞自己，一方面當做慶功宴。

　“我想，應該不會。”葉瑾笑著說道，“你沒看到臨走時他瞅你的眼神，估計以後躲你還來不及呢，又怎麽會跟你同時出現在一個地方呢?他要是去滬市，那跟自打耳光有什麽分別?除非他有被虐傾向。”

　李大成聽到後笑了笑，不過卻搖了搖頭，一邊吃一邊說道，“我猜他一定會去。”

　“哦?為什麽?”葉瑾好奇的問道，這個男人的想法總是讓人感到好奇。

　“很簡單，方才在展覽館的時候，我當眾說會去滬市參加他們公司舉行的古玩展覽，周圍那麽多人都聽見了，現在誰都知道我李大成要去砸場子，身為富比拍賣行的總經理，又是我宣戰的對象，如果他不露面，還不讓人認為是他錢程怕了我?”李大成解釋道，“所以，就算他沒轍，就算他知道會被砸，他仍然會去，畢竟，輸只是輸，但怕的意思就不同了，富比在這個時候，寧願選擇輸，也不會讓圈裡面的人知道他們怕我，他們會堅持，堅持到咱們的第二場拍賣會。”

　“可是，我看那個姓錢的，並不像是那樣有骨氣的人。”葉瑾說道。

　“哼哼，事情進行到現在，已經由不得他了。“

　“你是說，錢大富?”

　“不錯。”

　葉瑾仔細的想了想，突然笑了起來，“錢程真夠倒霉的，京城一次，深市一次，滬市還將有一次，真不知道他上輩子做了什麽孽，如果富比拍賣行對咱們的封殺起到作用還好，如果沒有作用，我想錢程今後也沒臉在圈裡面待了，實在是太丟人了。”

　“你說對了，我就是要砸到他們怕為止。”

　口頭上的認輸，這不是李大成的目的，明裡一套暗裡一套不是他想要的結果，他要做的就是讓對方從心裡面怕他，一聽到他的名字就頭痛，一看見他就頭暈，以後在大道上碰見了也得繞道走，連跟他對視的膽量都沒有，他要讓圈裡面的所有人都明白，跟他作對，沒有好果子吃，想要害他，更不會有好結果。

　“你呀你，真拿你沒辦法。”葉瑾原本以為自己在京城的時候就已經夠狠的了，沒想到天外有天，人外有人，還有比她狠的，這是要把錢家父子往瘋了逼嗎?不過，她喜歡。“對了，滬市的古玩展覽將在這個月的二十六號舉行，我們什麽時候出發?”

　“不急，還有幾天的時間，在那之前，我得先去一個地方。”李大成說道。

　“什麽地方?”葉瑾好奇的問道。

　“滇省。”李大成緩緩的說道。

　“滇省?”葉瑾聽見後一愣，在這次富比砸場之旅出發之前，從來沒聽對方說過要去滇省，“你去哪裡幹什麽?”

　“知道雲翠拍賣行嗎?”

　“雲翠拍賣行?當然知道，是京城有數的大拍賣行之一，以各種名貴翡翠見長，在滇省和緬國都有自己的原石工廠，同時也是許多國內珠寶商的翡翠供應商。”翡翠不管是在拍賣圈還是在古玩圈都是搶手貨，而像雲翠這樣集產、拍於一體的拍賣行，葉瑾自然非常清楚。“你提它做什麽?”

　“於凱東給我的消息，錢大富聯合的那些封殺咱們的拍賣行裡面就有雲翠拍賣行一個，後天他們在滇省昆市將有一場翡翠展，為一個月後在京城舉行的拍賣進行預熱，反正離富比的滬市預展還有幾天的時間，閑著也是閑著，滇省離這裡又不遠，不如去看看。”李大成說道。

　“看看?只是看看?”葉瑾懷疑的看著李大成，她可不相信李大成只是順道看看那麽簡單，特別是對方之前提到，雲翠拍賣行與富比拍賣行是封殺懷古的同盟，換句話說，也就是懷古的敵人，面前這個男人會對敵人手軟?不管別人信不信，反正她是不信。

　“順便砸個場子。”李大成說道，一臉的風雲輕淡，好像在說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

　葉瑾手中的筷子一停，她就知道一定會是如此。

　順便砸個場子?砸場子這種事也能順便?

　別人砸場子都得精心準備一番，這個男人可好，順便就砸了。

　“大成，我從來沒有懷疑過你的實力。”葉瑾認真的說道，“可是，雲翠拍賣行可是國內翡翠行業的巨頭，拍出百萬的翡翠對他們來說是常有的事，就連上千萬的翡翠也賣出過很多，甚至過億的也拍出過不少，最重要的是，翡翠展並不是古玩展，展出的可以是古玩也可以不是古玩，這樣我們就沒有了古玩的優勢，如果想要砸場子，就得必須拿出一件比展會中任何一件翡翠價值都要高的翡翠，否則，砸場子根本行不通，因為對方可以隨便從展會上就能拿出一件翡翠進行反擊。而據我所知，凡是雲翠舉行的展覽，多半都有價值過億的翡翠。”

　“恩，說的有道理。”李大成聽見後點了點頭，這燒鵝的味道不錯，不僅看起來色澤金紅，吃起來也味美可口，這是他第一次吃，只可惜A省沒有。

　“你改變主意了?”葉瑾問道。

　“啊?誰說的?”

　“難道你還要去砸?”

　“當然。”李大成又吃了一塊燒鵝，對葉瑾說道，“能砸就砸，砸不了就當是去開開眼界，都是同行，參觀學習一下有何不可?”

　“你的心態還真好啊。”葉瑾苦笑著說道。

　“要不然，你先去滬市，我們隨後在那裡匯合?”李大成問道。滇省之行，砸場子還真是順便，主要是為了了解翡翠，因為他的家裡面有不少的翡翠，不懂不行啊。

　“不。”葉瑾立即搖頭，雖然她對這次的滇省之行並沒抱有多大的希望，但是讓她做逃兵，她堅決不同意，更何況，她也不放心李大成一個人去，一旦出了什麽事，連個照樣都沒有，有她在，還能有個伴兒。

　李大成和葉瑾在深市並沒有停留多久，在砸完場子的第二天，兩人就動身前往滇省昆市，中午在酒店吃完飯，葉瑾就自報奮勇，要帶李大成去當地的翡翠市場，早些年她在跟賀天壽賀老頭兒學習的時候，沒少來這邊，畢竟滇省被稱為翡翠之鄉，想找翡翠，來這裡就對了。

　李大成原本以為葉瑾口中所說的當地翡翠市場就在省城昆市，不過當葉瑾打了一個電話的時候，李大成才知道，葉瑾要去的地方並不在昆市，而是一個叫做騰衝的地方。

　李大成在來之前沒少惡補翡翠相關方面的書籍，知道騰衝這個地方位於滇省的西南部，西臨緬國，自古以來就是華夏著名的翡翠集散地，即使是在滇省，也是翡翠人氣最旺的地方。

　沒過多久，葉瑾的手機就響了起來，接完之後，就拉著李大成往外走。

　出了酒店，一輛掛著軍牌的軍綠色吉普車停在外面，車旁邊站著一位精明強悍的中年人，見到葉瑾之後，立即走上前，敬了一禮。

　“葉小姐，歡迎你來到滇省。”中年人熱情的對葉瑾說道，顯然是熟人。

　“余大哥，我們又見面了。”葉瑾微笑著說道，然後為李大成介紹道，“大成，這位是余北余大哥，在省軍區工作，以前我和賀老來的時候，爺爺不放心，便派余大哥保護我。”說著，又為中年人介紹道，“余大哥，這位是我的好朋友李大成，這次來是想帶他見識一下滇省的翡翠文化。”

　“你好，李先生。”余北不敢怠慢，葉瑾的背景他是知道的，葉小姐的朋友，而且還是好朋友，肯定不是一般人。

　“那我就跟葉子一起叫你余大哥吧。”李大成笑著說道，“又得麻煩你了。”

　“見外了不是?葉小姐的朋友，就是我余北的朋友，來到滇省，我自然要盡地主之誼。”余北爽快的說道，“事不宜遲，我們上車吧。”

　“好！”

　李大成本以為余北要開車送兩人到騰衝，結果開出沒多久，車子就駛入了一片管制區，而當他跟著葉瑾下了車的時候，頓時被眼前的情景驚呆了。

　嗡嗡嗡……

　只見前方的一片開闊地，一架直升機已經等在了那裡，余北和葉瑾就好像早就知道似的，用手擋在腦袋的前面，頂著風向直升機走去。

　我的大妹子呀，這是要坐直升機去騰衝嗎?這陣勢也太大了吧?

　李大成看著葉瑾的身影，現在根本沒機會詢問，就算問，在螺旋槳的巨風下，對方估計也聽不著，所以他也只能乖乖的跟在對方的身後，這還是他第一次坐直升機，還是軍用的，真是跟著沾光了。

　在這之前，李大成一直覺得自己很牛逼，錢也有了，別墅豪車都不缺，可是跟人家葉瑾一比，不，是根本就沒法比。人家隨便一個電話，就能直接調用軍用直升機，換做是他，連看都看不著。

　“我們這是要坐直升機去騰衝?”起飛之後，李大成小聲的對葉瑾詢問道。

　“恩。”葉瑾點頭說道，“咱們只有半天的時間，而昆市離騰衝有六百多公裡的距離，如果開車去的話，我們到那裡已經晚上了，坐直升機就不同了，兩個小時就能夠到騰衝，晚上還能夠趕回昆市，明天可以繼續參加雲翠的展覽。”

　李大成露出了然的樣子，這次來的匆忙，再開車的話，時間多半都浪費在了路上，到時不僅騰衝玩的不盡興，連展覽估計都趕不上。

　沒有堵車，也沒有紅綠燈，更沒有加塞的，不到兩個小時，直升機就降落在一片開闊地，下面早已經有軍車在等候，余大哥跟人打過招呼之後就直接上了車，開出管制區沒多久，就停在了一處路邊，透過車窗，李大成看到街道兩邊一家挨著一家的店鋪，而在這些店鋪的門外，擺著一地的石頭，有大有小，上面還標注著價格，除此之外，還有一個牌子更加明顯，上面只有兩個字，卻讓李大成眼前一亮。

　賭石！

　李大成對賭沒什麽興趣，不過他喜歡看人賭，也就是看熱鬧，他總覺得賭局其實就是一場人生局，在賭局裡，能夠看到各種人的嘴臉，贏得高興，輸的歎氣，有癲狂的，有流淚的，這些都是人性，都是人生。

　雖然李大成之前從來沒見過賭石，不過他相信賭石應該也一樣，因為在他下車的那一刻，耳邊就傳來了一陣陣的瘋叫聲。

　“漲漲漲……”

　“綠綠綠……”

　“哎……”

　“草……”

　葉瑾領著李大成走在前面，余北靜靜地跟在身後。

　“賭石是翡翠的一部分，想要了解翡翠，想要擁有翡翠，或者，你想撿漏，賭石就是最直接的辦法，在一買一切的過程中，你就能夠學到很多。”葉瑾對李大成說道。

　“你也賭過?”李大成問道。

　“賭過。”葉瑾說道，“不過，是在這裡學了半年之後，才出手過一次。”

　“怎麽樣?”

　“有賠有賺，算是保本吧。”葉瑾有些不好意思的說道，“當時買了一堆的石頭，足有十幾塊，加起來花了將近一百萬，不過在這十幾塊中，真正有價值的也只有一塊，也正是這一塊，讓我保住了本。”

　“你也有看走眼的時候?”李大成好奇的問道，在他看來，葉瑾的眼神那就跟孫悟空的火眼金睛一樣，至少看古玩從來沒看差過。

　葉瑾臉一紅，說道，“賭石裡面的學問大著呢，你看這翡翠市場的人，他們當中有許多人幾乎天天都在這裡逛，但是卻沒有一個人敢說自己能夠百分之百看準，哪怕是百分之五十都沒人敢保證，還有那些經營原石的老板怎，他們天天跟這些石頭打交道，也沒誰敢說自己看石頭準。說實話，能保本已經不錯了，賺的只是極少數人，絕大多數都是打水漂。對了……”葉瑾看向李大成問道，“你要不要玩玩?以你現在的身價，應該不會在乎這點兒小錢的吧?”

　“我也能玩?”李大成問道。

　“這是什麽話。”葉瑾笑了，“賭石又沒有年齡限制。”

　“可是我不懂啊。”李大成說道。

　“這裡就沒幾個人敢說懂的。”葉瑾說道，“當然，我也不建議你直接買，你可以先去賭石的地方聽聽，許多賭石的人都是有很多年經驗的，雖然這些經驗不一定百分之百準，但還是有可取之處的。”

　李大成聽見後一愣，讓他去聽，那這女人要去哪兒呢?李大成看到葉瑾的目光不停的往兩邊瞄，問道，“葉子，你該不會是也想……”

　“咳咳，來都來了，總不能空手回去吧?不過我不是為了賭，我只是單純的想用這種方法來測試一下今年自己的運氣如何而已，你可不要誤會呦。”葉瑾為自己辯解道。

　“恩，我不誤會！”

　才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