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乖乖跟我們走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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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了,下課。”
敲了敲身後的竹筒,灰理起身向屋外走去。
此時離自己離開灰部落,已經有近兩年的時間了,這兩年以來,他其實也隻走過十二個部落。而其中長時間停留的,也只有三個部落而已,但沿著他的足跡,無論是接受他或是不接受他的部落,都隨著時間的推移,因為周邊部落的變化,而自覺不自覺的也開始用他所教習的語言進行交流;用起他所推廣的制度進行改革。
雖然文字因為一時沒有很好的載體,倒是只有少部分的翔翼嘎嘎猿回去學習,但即便部落間稀少的交流,也讓語言漸漸從他所路過的部落向四面八方擴散。
而從三歲時第一次回憶起部分前世的記憶之後,灰理就選擇了制度完善這一條道路,如今的他已經十歲了,現在終於還是停留在了這個竹部落,半年多沒有在外出(超級宅)。
並非他厭倦了雲遊的生活,而是因為他所進行完善的制度,已經達到了一定的程度,他考慮了很久,認為如果不進一步加大各個分割的部落間相互交流,現在這種制度已經夠用了。而他還沒有更好的辦法擴大這種交流。
“祭司大人,今天要講故事嗎?”下課之後一群小孩子就圍了上來,向他們輕輕點了點頭,灰理微笑著坐到了一塊石頭之上,然後接過其中一個小孩遞上來盛滿清水的竹筒。
淺嘗了一口潤了潤喉嚨,灰理清越明晰的聲音傳出:“這次講的,是一個叫夢神的神的故事,話說……”
“呐,祭司大人,神是什麽?”
雖然剛開始就被打斷,但灰理到時一點也沒有介意小孩的行為,不知從什麽時候起,他已經喜歡上這種總是被不斷提問的感覺,這讓他感到滿足:“神啊,是很厲害的人,能夠不需要翅膀就飛上天空,能夠發出一擊就能把獵齒龍砸成灰的雷電,不過他們最厲害的是,會教給相信他們的人很多有用的東西,會不斷的完成相信他們的人的願望,會帶給相信他們的人美好的生活……”
“那,那祭司大人是神嗎?那天我想吃果子,祭司大人也摘給我,而且祭司大人來了之後,我們大家都過的很開心啊。”
小孩的話讓灰理很高興,不過,在不久之前再次回憶起了一部分記憶的他,可是很清楚自己與那種神的差距,他不過是一個陰魂級都達不到的小龍套而已。
(大坑、黑炭和錯愕的面容,為什麽感覺這一幕很熟悉,難道前世的我見過神?)
最初年幼時候的灰理,是完全按照大腦中的分析行事,從來不考慮其它東西。但隨著年齡以及前世記憶的增長,他越來越清楚地發現,單單只靠現在的分析結論來行事的話,總是會在某些時候出現弄巧成拙的情況。
通過對這種現象原因的分析,他得出兩個差異極大的結論:一種是,自己的分析還不夠全面,需要進一步擴大分析的量,增廣分析的因素;另一種,則是很多事不能靠【分析】結論來定性,需要從其它方面去考慮。
但是第二種結論顯然是有問題的,因為,如果第二種結論是正確的,那麽,分析出這個結論的過程同樣是【分析】,它不也就是不可靠的麽,那麽以不可靠的【分析】得出的結論,會是正確的嗎?於是,這就成了駁論了;
但是,如果第一種結論是正確的,那這樣一來對大腦的要求似乎也太高了點。經過試驗之後,灰理發現,無論如何自己都不可能達到真正的分析全面。考慮的越多,他就發現更多需要考慮的東西,這種拔出蘿卜帶出泥,泥下還有整片大地的感覺讓灰理有些崩潰。
於是,完全糾集與現在這種分析對抗的他,直接停留在了竹部落,一停就是大半年。
在此期間,他一方面用自己的制度經驗,改造這個總人數只有62的小型部落;另一方面,他又對其中的二十一名小孩進行完整細致的祭司教育。
按他的想法來說,是要在制度完善因為暫時被部落交流限制,而自己現在又想不出方法的時候,另辟蹊徑,以對祭司教育進行完善來轉移自己的注意力。
如今這個竹部落建立在山邊的一片竹林內,因為竹子的特性,大型生物一般不會去衝擊這個竹林的,而小型生物則根本不是嘎嘎猿的對手,所以這個小部落安全度很高。
又不知是什麽原因,灰理每次看著這些翠綠的竹林,總有一種說不出的親切之感,他直接將其歸結於前世的影響。
故事講述依然在繼續,小孩們聚集在灰理身旁聽的津津有味,而實力較弱的嘎嘎猿們則在部落中從事輔助性的工作,比如獵物處理、工具製作等等,不過大都稍稍靠向灰理,他們對於這些故事的興趣,並不比小孩子們小。
直到日進夜幕,停下講述的灰理才揮手驅散了一堆意猶未盡的小孩,起身向路口走去。
一般而言,狩獵小隊最遲也該這個時間回來了,無論是否有合適數量的獵物,他們都會在危險度上升的夜晚閑逛。
果然,隨著一陣規律的竹木敲擊聲,因為聽到動靜而在部落周圍警戒的嘎嘎猿們,都松了口氣放下了手中的竹槍、竹弓,滿臉喜悅的在部落路口等待著。
(不過,這次速度怎麽這麽慢?難道狩獵到很多獵物?)
根本不會考慮到其它的東西,在灰理看來,一個翔翼嘎嘎猿帶著兩隊嘎嘎猿的組合,除了遇上同族或者大面積獸潮,其它情況即便出了問題也可以全身而退,灰理沒見過史詩生物。
而嘎嘎猿這個物種,各個部落之間即便有關系不好的情況,兩個部落也最多老死不相往來,就算狩獵時遇上了,雙方也只是相互恐嚇一下,真要想打起來倒是件很困難的事,何況,這種規律的敲擊是灰理想出來的安全信號,直到的全是部落的成員。
這是思維的局限,即便擅長理性分析,但灰理也只有十歲,加上那些零散的記憶也算不上豐富經驗,因此,他的分析也只能在已知事物中打轉而已。無中生有這種程度的想象力,即便在人類世界之中也只是個別個體的能力。
隨著狩獵小隊的一步步接近,灰理的身體開始緊繃,而一直在練習的能量也開始慢慢匯聚起來。
(光?)
很強烈的光從竹林前方傳來,(在這種黃昏時刻,怎麽可能有這麽強烈的光芒,這可不是正午啊?)
已經漸漸能夠控制的【心靈感知】,這種能夠聽到其它嘎嘎猿甚至翔翼嘎嘎猿心中所想的能力,在灰理的控制下逐漸聽到了前方狩獵小隊的聲音。
這兩個怪物找祭司大人幹嘛,看起來好像沒有惡意?……這次的獵物還真強啊,還全靠了這兩個怪物,居然碰都不用碰獵物,獵物自己就倒下了……終於要到家了,希望這兩位不會有危險動作吧……
(怪物?找我?不用碰就消滅獵物?)
分析從前方狩獵小隊中獲得的想法,灰理漸漸組合起自己所需的較為完整的信息:兩位強大(被稱為怪物)的同類(已知只有同類可以交流),在頭領他們狩獵的時候,幫了他們一把,從而獵獲了比平時更多的獵物,而這兩位的目標是自己。
在灰理已知的信息之中,不用碰觸就能消滅獵物的攻擊方法,似乎還沒有。但因為看不見攻擊軌跡,而造成沒有碰觸這種錯覺的攻擊方式倒有一種,而結合狩獵隊伍的成員認識水平,那麽,他們所見的攻擊,應該就是精神力衝擊之類的攻擊方式。
這對於現在也只能用精神力來砸暈小動物的灰理而言,對方的精神力得有多麽強大啊。而搜查恢復的前世記憶,在灰理如今的認知之中,似乎只有那些靈魂級以上的強者,才有隻用精神力衝擊就消滅能讓狩獵小隊都認為是“強”的獵物。
而靈魂級以上的強者要找自己,灰理寧願相信是嘎山部落的成員來了。
“喲,空幻,你最近變聰明了的說。”一個嬉笑的聲音在腦海響起,灰理全身肌肉頓時緊繃。
(精神力交流?你是誰?)
“啊拉,空幻你還真是薄情的說,居然連我都忘了,也不知道當初是誰說要和咱一直在一起的。”
不知怎麽的,灰理覺得如果惹惱了這個聲音的主人,他今後幾天都會過的很悲慘。
(那個,我這不是轉世了,前世的記憶還沒恢復嗎?你是嘎山部落的成員吧。)雖然有些緊張,但灰理還是把緊繃的肌肉以及續集的能量都散去,因為他知道,自己與對方的差距之大,讓他根本沒有反抗的余地,那麽還不如給對方一個和平的信號。
“那麽,有記得我麽?8051好奇的問道。”
(……)
如果之前那個聲音,給灰理的感覺是惹惱了對方,會有幾天時間的悲慘,那麽這個聲音給他的感覺則是,會一生悲慘。
於是,他華麗麗的無語了。
終於,兩個發光的身影出現在了灰理面前。緊隨而來的是一陣撞擊,腹部疼痛的灰理察覺到懷中多了一具身體,一陣觸電的酥麻感湧上心頭。
“空幻你這個混蛋,明明說過要一直在一起的,卻跑了那麽久,十年了,找了你十年的說。”
心中莫名的觸動,灰理仿佛來自內心深處的習慣一般,自然的伸手拍了拍懷中的小腦袋,等到他下手之後,才瞬間愣住了,自己這是……
“對不起。”當混亂的思考變成語言從口中吐出之時,卻變成了簡簡單單的道歉。
微微笑了笑,灰理放棄考慮自己為什麽會這樣,而是遵從著身體的反應,換了個舒服點的姿勢讓懷中的幽神坐好,直到現在,他才得以解脫出來看一看周圍的情況。
然後首先被注意到,就是站在自己面前的另一位幽神。
無奈的扶額,對於活了十年,所見過最厲害的也不過是陰魂級翔翼嘎嘎猿的灰理而言,今天一下就見到兩個幽神級,顯然對他脆弱的心靈刺激很大。
更何況,這兩個幽神級給灰理的感覺都很熟悉,先不說懷中這位讓自己心生憐愛的幽神體,面前這個幽神體給自己的感覺更是奇怪。
(為什麽這個幽神體,讓我有種面對自己的感覺?但其中又有些差別?好像認識了很久?)
“呵呵,終於和蓄養的蘿莉交流結束了,於是才注意到我麽?8051笑容很是燦爛。”
“燦……燦爛?”看著面無表情、語氣平淡的對方,灰理嘴角抽搐,無力吐槽。
(等等,8051,那你……)
“沒錯,我就是那個把你送到這裡來的8051,好久不見哦,空幻。”輕輕蹲下身子,這個看起來怪異的8051伸手拍了拍灰理的腦袋。
這讓灰理有種很不爽的感覺,自己被當成小孩了,不對,好像就是小孩啊?這是怎麽回事?
“呵呵,空幻啦,你果然變成小孩了,來,叫咱姐姐,嘻嘻。”剛剛還梨雨帶花的靈韻,此刻卻面露邪惡的笑容,站在灰理的腳上俯視著身下的灰理。
(又是空幻,我叫灰理啊空幻什麽的,應該只是前世吧)對於總是被稱呼為空幻,灰理雖然嘴上沒有說,但心裡卻很是不滿,在他看來,前世是前世,今生是今生,自己就是灰理。
但他卻忘了,這裡的兩位,都是能清晰的知道嘎嘎猿們心裡所想的主。
“我就是空幻”
記憶中的聲音與眼前的重合,8051依然面無表情,但本來要伸出的手卻微不可查的停了下來:“和空幻一樣固執的堅持自我麽?這可有些麻煩。”
而靈韻也有些疑惑,轉頭看了看8051,她提出問題:“這是怎麽回事8051,灰理不就是空幻嗎?”
“從他的意識和反應上看,他就是空幻的一個意識這是毫無質疑的,但是,由現在這種情況看來,他可能對空幻這個身份有些不太讚同……”
“那怎麽可以如果他不讚同,以後三個意識怎麽重新成為空幻啊?”聽到這兒,靈韻急了,一轉身抓住灰理的肩膀,她就使勁地搖晃起來。
“什麽灰理你是空幻啊,空幻從一開始就是現在也是以後更是”
“乾……幹什麽住手”受不了搖晃,灰理覺得有骨頭快要散架了,這力道,不愧是幽神級啊。
“等等靈韻,”眼看灰理快受不了了,8051(才)上前用手將靈韻拉開:“你這樣做只會弄巧成拙。8051嚴肅的教育到。”
看著神情黯淡的靈韻,8051有些好笑的伸出手指點了點對方的小臉:“你啊,又不是沒有辦法。一個意識的成長是受環境影響的,這個灰理這十年來都是以灰理的身份存在,無論是身邊的人還是他自己,都認為他就是灰理,而實際上他也的確就是灰理……”
伸手止住了小靈韻的提問,8051繼續說道:“但是,這種反應才是合情合理的,你想想,如果一個人突然跑到你面前說,你不是靈韻,而是空幻,你會怎麽樣……”
看著若有所思的靈韻,8051用精神力連接上對方,這才繼續:“空幻本來就是個吃軟不吃硬的性子,而這個偏向理性的個體,恐怕在這方面還更難對付。”
“所以現在我們所要做的就是,在尋找另外兩個空幻的同時,慢慢地,用潛移默化的方式讓他認識到自己的身份,而不是你那樣屈打成招。那麽做,你自己認為對方會心甘情願的認同空幻的身份嗎?搞不好還會對這個身份產生抵觸也說不定,這不就得不償失了麽?8051感慨著小靈韻都活了這麽久了,似乎還是沒有成熟,青的。”
說到這兒,不再理會站在一旁的靈韻,8051轉頭看向依然坐在地上的灰理。
“那麽,灰理,跟我們一起走吧。”
“不要。”
“……”
“什麽?”本來還在反思著自己行為的靈韻,聞言頓時再次產生暴走傾向,而灰理很正確的躲到了8051身後。
“好啦,我保證小靈韻以後都不會欺負你,這樣可以了吧。”
“嗯……你總得告訴我,我跟著你們要去做什麽吧,我現在在這裡過的好好地。”有兩個幽神級跟隨,自己要做什麽是肯定會輕松很多,但灰理是真的對那個喜怒無常的靈韻感到畏懼了。誰知道自己什麽時候,會不會被對方一雷電砸成記憶中那具焦炭。
“我們的目的,當然是繼續尋找另外兩個你……哦,是另外兩個空幻了。”
“說這麽多幹嘛,拿繩子綁了直接帶走,反正他也無法放抗。”看著躲在8051身後的灰理,小靈韻在一旁賭氣地說道。
“你,你必須道歉,我才同意一起走。”聞聽此語, 8051立刻轉向靈韻。
狠狠的瞪了一下灰理,靈韻看著此時的對方,似乎回想起當初被關的幾天,臉色頓時再次黯淡下來,水平面又一次次上升。
“額,”灰理覺得自己終於遇到克星了,看著這張面孔,他無論如何也生不起氣來,難道,自己是上輩子欠了她的(正解):“好了好了,不道歉就是,不過你們要同意幫助我改造途中遇到的部落。”
“成交”感覺手被抓了起來,溫暖的觸感讓灰理抬頭望向對方,正是笑容滿面的靈韻,此時哪兒還有什麽黯然的表情。
被……被騙了,我這個傻蛋。TZ
“……,8051在一旁無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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