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一章 監控與路遇

　飄過，四川好熱的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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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停留在自家門外的張衍遲疑了。

　雖然一直都認為自己並未犯多大的錯誤，一切的罪魁禍首都應該是那個該死的神石，可在融合了神石之後，他甚至連神石也無法責備，因為對方現在就是自己。在蛹化的一年多時間裡，到底錯在哪兒這個問題，使他陷入了迷惘之中，以至於沒有時間去思考其它東西。

　直到現在，真正站在家門外，聽到女仆小姐述說家人的遭遇時，他才猛然間發現，自己並不是一個人。

　無論他做什麽，好的、壞的，他的行為所影響的都不僅僅是自己，還有家人。

　而現在，很顯然他的家人就因他而遭遇了而獲得了不好的待遇。

　可是，應該怪誰?

　六級的大腦超強分析能夠將所有的問題分析清楚之後，指向神石和他自己，然後因為神石已經與他融合，所以罪魁禍首轉了一大圈又回到自己身上。

　不過情緒上卻有些接受不了。

　但此時的他卻沒有多少時間胡思亂想。

　“你自己進去吧，根據一直以來的觀察記錄，你的父母這個時間都已經在家，”女仆隨意地靠在牆外，感受了一下聯入朋族網絡中的時間記錄之後，她直視著一臉複雜的張衍補充到:“現在是下午五點，你有三個小時的時間與家人談論並吃一頓飯，之後我會過來接你。”

　“不怕我跑掉嗎?”張衍似乎有些不理智地說出這句話。

　女仆嗤笑一聲，雖然對於這為二次蛹化後成為天人的罪犯很感興趣，可她對於此人此時的自大更是充斥著嘲諷:“現在的朋族可不是你蛹化之前那個幽神就能夠當長老的情況了，六位靈神留在新朋島的，此時就有四位，你一個幽神級巔峰就算躲到地幔去又能逃得過?”

　“也是啊，”苦笑這搖頭，張衍深吸口氣，轉身準備踏入這許久沒有返回的家門。

　就在這時，女仆補充的話語卻傳入耳中:“對了，有件事忘了說。”

　她的語氣很柔和，讓張衍聽著也稍稍緩和了不快的情緒，但大腦等級太高也不是好事，因為他隨即便通過那音調的少許變化，察覺出這只是女仆小姐緩和氣氛的手段，而非真的對他抱有多大善意。

　因此，張衍也只是冷靜地詢問:“是什麽?”

　“只是想告訴你，我們朋族是公平的，你因為重罪，所以在全族提升實力之時沒有受到提升，隻保留了幽神級巔峰，但是你的父母沒有受到影響，而是和我們一樣都獲得了公平的提升。”

　“現在，你的父親已經提升到幽神級中期，而你之前陰魂級中期的母親，現在也是靈魂級巔峰。”

　雖然明知道女仆說出這些的目的，恐怕還是在於讓他恢復對朋族好感，甚至能夠分析出這是靈雪大人示意她這麽做的，可張衍還是感激地點了點頭。

　“謝謝。”

　“不，我只是在陳述事實而已，所以你也別忘了你對靈雪大人的承諾，以及你現在的身份。”

　“此外……”

　看了看四周，女仆收起了那副善意的表情，用陳述的語氣提醒道:“對於監控這裡的人，你最好別動。”

　感激的神情迅速收斂，張衍臉色微寒。

　“為什麽要監視，你應該知道對現在的我沒用，即便這些人都是幽神，何況，我已經被抓了不是嗎?”

　“那可不是對你的，而是對你父母……”

　“什麽意思！”

　陡然間，濃鬱的戾氣從張衍身上勃發，但眼前的女仆小姐卻依舊風輕雲淡。

　一時間，兩人就這樣在張衍家外對持起來。

　張衍則在心中飛速分析著當前的對比，的確，兩人都是幽神級巔峰。但即便自己是天人而對方是翼人，可地位和經歷的不同導致自己根本沒有對方那般經驗。雖說繼承了亞都科技，可亞都族不是修煉文明，而是科技文明，他們的實力提升靠的是技術，這需要很多資源的供應。

　因此，張衍清楚對天人實力尚未掌控的自己，戰鬥力並不超出眼前的女仆。

　何況，真打起來還要加上此時就隱藏在這裡，卻很難察覺的那些不定數量的幽神，在顧及家人安全的情況之下，自己就算全力出手也毫無勝算。

　所以只是對此兩秒鍾，張衍就收回了氣勢。

　見此，女仆也重新恢復淡然表情，不以為然地問道:“監視不好嗎?”

　“嗯?”

　即便是六級大腦，可脫離朋族網絡近兩年，特別是受到亞都族思想影響而對隱私重視遠超朋人的張衍，此時顯然有些轉不過彎了。

　但女仆卻沒有在意對方的表現，自顧自地說道:“如果沒有監視，以你造成的損傷，特別是‘你’所造成的那幾位暗影的死亡，就足以讓整個暗影體系的成員對你和你的家人感到不滿。你恐怕不知道吧，現在這個組織，可以擁有數千幽神哦。”

　“可那不是……”

　“不是什麽?”女仆戲謔地看著張衍。

　“切！”

　本來想要反駁，可他很快反應過來。殺死幾位暗影雖然不是他自己的意願，可終究是他的軀體出手，何況現在的神石更是與他融為一體，那麽換算下來，還真就是他‘張衍’殺了那幾位暗影。

　但同時，正是因為那幾位暗影的出現，才讓他有了機會與神石達成平手從而活下來，算起來對方還是自己的恩人。

　糾結之下，本來還氣勢滿滿的張衍更加低沉。

　“想通了?”

　“嗯，”不甘心，可只能低頭，不過此時的他也沒心情再廢話。

　“那好，四個小時後見，”女仆也不再多言，轉身離開了此處。

　目送對方消失在街角之後，張衍回頭看向屋門。

　直到此時，他才注意到那處屋門處那已經被推開的一道小小的縫隙，而在那縫隙之中，一道兼顧了擔憂、欣喜、溺愛、激動和責備的複雜視線正投射在他的身上。

　或許是察覺到只剩下張衍在門外，那到門被輕輕地推開。

　一瞬間，他的雙眼濕潤了。

　“真是的，就算是天人，也不過幽神級巔峰而已，真不知道主人怎麽會關注這麽一個人。”

　忍不住踢飛眼前的石子，之前領著張衍回家的女仆小姐正一臉無趣地行走在大街之上。身為靈雪大人的專屬女仆，地位可是可以比擬楚潔長老身旁的蝶舞一般，只不過沒有蝶舞那個長老和前族長的身份，所以才顯得普通很多。

　可她自認為，論起能力方面，自己與蝶舞長老並無多少明顯的差距。

　但女仆小姐和不少朋人一樣，並無爭勝之心的她，對於能夠悠閑地隨在主人身後，在為主人的同時也給自己做些力所能及的事情，那就算是不錯了。

　“啊~現在可是有四個小時空閑，該乾些什麽呢?”

　就在這時，腳下似乎突然撞上了石頭一般，女仆小姐的身體不由自主地向前傾倒。

　這點麻煩當然難不住身為幽神級巔峰的她，一個利落的前滾翻加橫移一米，再全身能量抖動下輕飄飄地落地。

　“耶，滿分十分到手！”

　自娛自樂結束後，女仆轉頭看向這一切的罪魁禍首。

　“誒！”

　很意外，竟然不是想象中的岩石，而是一個看起來才一兩歲的小孩。似乎是女仆不小心踢到了對方的腳掌，此時，小孩子正蹲在地上輕輕地揉著右腳，意外地是沒有如同普通小孩在遭受撞擊時一般露出痛苦的表情。

　“那個，沒事吧?”

　知道自己闖禍的女仆，一面抱怨著自己為什麽忘了將精神力散發，一面走上前去想要扶起對方。

　不過此時，她才注意到小孩尾巴上的蝴蝶結。

　“誒，還是個女孩子！”

　“你才是女的，你全家都是女的！”

　仿佛被踩了尾巴般，那個本來蹲地揉腳中的小孩頓時跳了起來，指著女仆小姐大吼。

　“……”

　“那個，我本來就是女的啊，”女仆小姐無語地指了指自己。

　而發現問題所在的小孩也頓時僵住，一臉尷尬地舉著右手，收也不是，不收也不是。

　這可愛的表現讓女仆小姐頓時雙眼冒出火花，隨後眼珠一轉，做出一副和藹可親的姿態，看著小孩說道:“那個，是姐姐不小心啦，很痛嗎?為了賠罪，要不姐姐給你買糖吃吧。”

　“……”

　“這是怪大叔才會說的話吧，”小孩沉默片刻，狐疑的視線投向女仆小姐後，如是回答。

　“額。”

　現在的小孩都這麽早熟嗎！心底深處的虛影在掀桌，女仆小姐抽搐著嘴角伸手想要揉揉這個不乖的小孩子，可竟然被對方輕易躲開。

　自然地將手收回，女仆小姐只能尷尬地笑了笑，做出一副長輩的姿態詢問。

　“小……那個弟弟，你的家人呢?是走散了嗎?”

　“不是，只是我自己出來玩而已，”小孩子隨後回答到，並俯身將鞋子綁好，似乎還在小聲埋怨著什麽，可女仆小姐發覺自己竟然聽不到，這讓常年身為靈雪大人的女仆小姐很是糾結。

　話說，現在的小孩子都是怪物嗎?

　“不過話說回來，你才一兩歲吧，怎麽能夠獨自外出呢！”

　此時才發現問題所在的女仆小姐再一次伸手，本以為會被對方再次擺脫，沒想到小孩猶豫了一下，卻沒有在選擇躲避。

　終於認識到姐姐的善意了啊！哦吼吼！

　但小孩的想法，她又怎麽會知道。

　“一兩歲又怎麽樣，現在的小孩子這麽大不是已經可以外出自己玩了嗎?而且朋族也沒有人販子這種找死的職業者吧?”小孩回想著自己那脫線母親的話語。

　如果只是母親這麽說，他顯然還不會直接相信，可當時父親也點了頭，否則他也不會如此明目張膽地在大街上走吧。可看現在的情形，難道自己還是被坑了?小孩子可愛地偏頭，皺起了眉頭。

　“老氣橫秋的小弟弟，”伸手蹂躪著一臉不情願表情的小孩腦袋上的可愛獨角，看著對方那不爽的表情非常愉悅的女仆小姐，果斷拉住對方:“就算是有靈魂級實力，可小孩就是小孩，家在哪兒，姐姐反正有空，就用送你回去當賠罪吧。”

　不過，到底要多麽不負責任的父母，才會說出一兩歲也可以獨自在大街閑逛這種話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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