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從來到石州,福哥兒就一直呆在順來客棧。↑,.
這矮瘦男子是真不知道他小小年紀就力大無窮。
那小樹的重量在福哥兒來說還真不算什麽,他自己如今是真的腦袋刺撓了,找抽呢。
一面挑釁著,他來到福哥近前,狠狠地瞪著眼,凶惡地看著福哥兒,咬牙切齒道:
“小兔崽子,你倒是跑啊。”
“跑啊!”
“怎麽不跑了?”
“慫了?”
“……”
他是真被這孩崽子砸出了火氣。
一面說著,伸了手就要去抓福哥兒的衣領,冷不防福哥兒輪起小樹劈頭蓋臉砸下來,實實活活地砸在矮瘦男子腦袋上,
嘩……
樹根上乾爽的泥土瞬間就迷了眼。
哎呀一聲,矮瘦男子破口大罵,“小兔……”
剛一張嘴,一塊腥臭的泥土正落在嘴裡,嚇的他又連忙閉上嘴,一面吐一面叫……
福哥兒輪起樹繼續砸。
眼睛被迷了,矮瘦男子根本不知該往哪躲閃,他護著頭,嗷嗷地叫。
福哥兒一面砸,一面喊救命。
“……是你讓砸的,是你說腦袋刺撓,讓我使勁抽……救命啊,救命啊!”
迎面官路上,一輛馬車正吱呀吱呀地駛過來。
聽到呼救聲,車內人下意識撩起車簾,露出一張俊逸的臉。
正是剛離開石州,準備回京城的李霽。
遠遠地就看見一個四五歲模樣不大點的孩子輪著一顆比他大了好幾倍的小樹使勁地抽打著對面一個足足裝下三個他的矮瘦男子,李霽頓時怔了怔。
坐在車轅上的燈火眼珠子差點掉下來。
“天,那是個孩子嗎?”
“他們到底是誰打誰啊?”
“他怎麽打了人還喊就命?”
該喊救命的不該是對面那個被打的鼻青臉腫的男子嗎?
一時間,燈火有些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
聽到福哥兒那稚氣十足的聲音,李霽皺皺眉,也哭笑不得。
蹬蹬蹬倒退了十幾步,矮瘦男子終於擺脫了福哥兒。
他閉著眼睛,一面吐著嘴裡的泥土。一面窮凶極惡地大喊:
“小兔子崽子,叫你逞強,等我抓住你,拿到銀子。一定把你們娘倆都大卸八塊,煮熟了喂狗!”
趙青駕著馬車,剛駛出兩丈遠,就聽見一陣劇烈的馬蹄聲,迎面一匹黑色駿馬飛奔而來。
“馭……”
嘶嚦嚦……
黑馬圍著趙青的馬車兜了半個圈子。堪堪地停住馬車前。
馬上之人甩蹬離鞍飛身下馬。
正是中午剛剛離開石州得了消息又急匆匆返回的楊子騫。
他三步並作兩步衝的馬車前。
“聽說福哥兒被劫持了?”他一把抓住趙青手裡的韁繩,粗暴地喝停馬車,“三嫂怎麽不告訴我?!”
“你怎麽來了?”趙青詫異問道。
“一夜間成了官府要犯,被畫影圖像四處捉拿,這些人都是窮凶極惡之徒,三嫂怎麽能隻身前去赴約!”沒回答趙青,臉色青黑的楊子騫劈頭問道,“你知不知道他們有多凶惡,你有多危險!”
一個不慎,就會身首異處!
一想到趙青會因此命斷石州府。楊子騫心都抽搐成一團。
整個人就像隻失去控制的野獸,哪有一絲儒雅之風?
話衝出口,瞧見趙青臉色發白,他聲音霎時頓住。
好一會兒,才緩緩呼出一口氣,他極力壓抑著心口的悶堵,放緩了聲音說道:
“……明知道三嫂住在南城,他們卻硬讓三嫂繞去北城,而且未正來信,酉時一刻就讓三嫂必須到。敲詐的銀子卻不多,他們就是不給三嫂時間準備,這明顯是要三嫂的命!”直直地看著趙青,“我已經調集了楊家的死士。大約半個時辰就能到,三嫂再等等,讓他們護送你過去……並親自和他們談,他們要多少銀子都可以,三嫂沒有,我楊家有。而且也可以讓楊家護衛親自護送他們避過官府追緝離開譚西省……無論如何,我都會不惜一切代價幫三嫂救回福哥兒!”
一口氣說完,楊子騫呼出一口氣。
他頓了頓,又繼續說道。
“……三嫂一向聰明,不會看不明白,三嫂千萬不要魯莽,上了他們的當!”
失去冷靜的目光,急躁而迫切。
趙青看得出,他是真心真意為自己好,也知道他分析的都對。
只是……
“晚一刻鍾,他們就會割了福哥兒的耳朵!”她聲音中有股難掩的急躁。
知道是一碼事,可讓她拿福哥兒的生死去賭,去和對方鬥智,她做不到!
“他們這只是一種手段!”楊子騫吼道,“你不出現,福哥兒絕對安全,抓到你,他們才會……”
才會無所顧忌地殺了你們母子!
“你也說他們窮凶極惡!”話沒說完,就被趙青打斷,“若見不到我,他們真傷了福哥兒怎麽辦!”
“不會的!”楊子騫聲音斬釘截鐵。
“不怕一萬,就怕萬一!”趙青聲音也有些冒火,她咄咄地看著楊子騫,“萬一呢,萬一他們傷了福哥兒怎麽辦?”
若是拿她的命,她都敢去賭一把。
福哥兒傷一根毫毛她也受不了!
“楊大哥的好意我知道!”她強壓著心頭的焦急,努力讓聲音聽上去平和,“我答應你,我會一路上留下暗記……只是,我現在真的沒時間了!”
說著,她一把甩開楊子騫的手,揮鞭就要打馬。
從南城到北城,尋常馬車一個時辰很富裕。
只是,車上放了三萬兩銀子,她的馬車根本跑不起來。
剛才馬車一起步,她才發覺自己預估的時間根本不夠,如今又被楊子騫擋在車前,趙青直急的心火蹭蹭地往上竄。
不是知道楊子騫也是一番好意,以她火爆的脾氣,早把他踹飛了。
楊子騫也是真急了。
身子被趙青摔開,他騰地一聲抽出腰間的寶劍,朝車轅砍去。
廢了這輛馬車,看她還怎麽走?!
*
是綁架!
聽到矮瘦男人的叫罵,李霽和燈火瞬間就反應過來。
“去,抓起來。”李霽吩咐道。
燈火已經一個高竄過去。
李霽身邊的人,即便是個貼身小廝,也都身懷絕技。
本就被福哥兒打的暈頭轉向的,矮瘦男子哪是他的對手,燈火衝上前三加五除二就將他小雞似的拎起來,又從腰間抽出條繩子,五花大綁地捆了個結實。
李霽也已跳下馬車,來到福哥兒面前,上下打量著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