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提那個老烏龜做什麽?”聽費彬提起方誠老和尚,左冷禪鼻中冷哼一聲,頗為不愉,顯然這人讓嵩山派頗為不喜。
“掌門師兄,我想說的是,自從蘇三挑了魔教青龍堂分舵,那隻老烏龜師徒前腳後腳的,就離開了長安府,似乎吃了大虧。”
“咻……”
在場眾人全都吸了一口涼氣。
“怎麽可能?”
方誠老和尚在少林寺在江湖中也許聲名不響,但嵩山派這種跟少林寺同山多年的門派,哪能不知道他是什麽人。
這人是最大的特點,就是“打不死,會縮頭”,你不去管他,他偷偷的跑出來做一些事情惡心死你。
你若是專門去對付他,可還偏偏夠不著。
他做事滑溜,為人警覺,手底下功夫偏還很是不弱,基本上比得上一個一流高手。
更奇怪的是他教出來一個好徒弟,竟然有著青出於藍的趨勢。
這些都不重要,重要的是這個老和尚智謀高深,布局極為深廣,做一件事情很少有半途而廢的時候,他總會想到辦法解決所遇到的種種難題。
在跟嵩山派的明爭暗鬥之中,方誠老和尚的老奸巨滑可是讓左冷禪等人印象深刻。
長安府首善之地,留在那裡對少林寺的大局極為有利,方誠如今離開長安,只有一個原因,那就是吃了虧,在長安府有些呆不住了。或者是長安的局面已經沒有什麽好經營的,轉而另謀他方。
直白點說就是,方誠老和尚被人打出了長安府,只能退避三舍。
而這段時間在長安府的高手有誰,不用猜,只有所謂的“無雙劍”蘇三一個人而已。
費彬見眾人全都重視了起來,他輕咳一聲繼續說道:“而且,自從‘無雙劍’蘇三名聲大振之後,華山派就有了許多商人富戶帶著兒女上山拜師,聽說人多得能把嶽不群正氣堂的門檻都踩破了。”
“哈哈……”
眾人笑了半聲,就笑不出來了,他們嵩山派一直以來,為什麽強大?還不就是因為他們名聲極大,吸引得四方英傑來投,慢慢的就興旺了起來。
而華山派,嶽不群雖然一直努力,四處行俠仗義,結交江湖同道,想要打出名聲,讓所有人都看到華山派的好處。
但結果,其實並沒有什麽大用。
在左冷禪的眼中,華山嶽不群實力不差,更不缺城府與決心,唯一的缺點就是如今的華山派弟子極少,再怎麽鬧騰也翻不起大浪。
可是,如今的華山派就因為一個出色的弟子,就變得再也不同,漸漸能看到興旺的跡象。
等到這批新晉弟子全都成長起來,再湧向江湖,對嵩山派將是一種巨大的威脅和挑戰,這是左冷禪無論如何都不能容忍的。
想到這裡,他看了一眼趴在地上的狄修,聲音和緩下來,說道:“狄修,這一次就算了,暫且記下來,許你戴罪立功,你領一些弟子去秦嶺、太行一帶,執行‘鷹飛’計劃。那裡如今打得不可開交,你去請動一些高手,越強越好,這事要做得隱蔽。”
“是。”
狄修心裡一喜,連忙應下,還不忘感激的看了丁勉和費彬一眼。
請人的任務就不怕失敗了,就算是請不到,也不會有太多危險,畢竟嵩山派的威名擺在這裡,也沒人敢無腦得罪。
左冷禪隨意吩咐過後,又轉頭說道:“卜師弟、沙師弟,你們也跟著走一趟,遇到那些不知趣的人,讓他們知道嵩山派的威名。”
眾人一楞,心想這樣才是左盟主的性格。
先禮後兵。
狄修正式上門,兩位大高手緊隨其後,
不聽指揮,請不動的,就全部滅殺。做事從不給別人留一點選擇余地,正是嵩山派這些年來發展壯大的行事作風。
白頭仙翁卜沉、沙天翁連忙答應下來。
“鷹飛”計劃,自然取的是飛鷹走狗的意思了。
嵩山派身為江湖正道中人,有許多事情不太好做,但這些綠林盜匪勢力,做事就沒有什麽忌憚了。
只要收羅這些人為門下走狗,無論是想做什麽*詭譎的事情,也不用嵩山本山之人動手。既方便好用,又不會讓人抓到把柄。
這才是飛鷹走狗的真意。
“華山派?”左冷禪眼神幽深。
“鍾師弟,華山四周的行動暫且停下來,時刻關注嶽不群的舉動。這一次,要多多探查蘇三的事,這小子一身武功頗多怪異之處,弄清楚他練的到底是什麽劍法?”
“掌門師兄請放心。”一個身背一把彎彎曲曲長劍的中年人走了出來,面無表情的回話道:“我已經在華山派伏下暗子,蘇三所學的劍法武功,用不了多久,就能一清二楚。”
這人是十三太保中的鍾鎮,號稱“九曲劍”,說的不只是他的劍有九曲,也是說他心有九曲,對設謀算計,詭譎害人很有一手。
嵩山派對外使間用謀的事情,一般都由他操持。
“福州的事情怎麽樣了?”左冷禪安排下了一些事情,緩緩坐下問道。
“傳言那老家夥已去世,不知道他有沒有留下後手?我們的人已經發現有幾個左道高手折在那裡,似乎是死在辟邪劍法之下,另外,還發現少林派和青城派的影子。”鍾鎮恭謹答道。
“繼續關注,不忙動手,還沒到最好時機,我倒是要看看誰會第一個忍不住。”
左冷禪嘴角露出一絲笑意,身為一個掌門人,最怕沉不住氣。
先動手的未必會笑到最後,在他心中,憑借著嵩山派的人手,無論結果如何,他都可以後發製人。
眾人全都散去,一言不發落在最後的“仙鶴手”陸柏臨離開時回頭看了左冷禪一眼,見到他眼裡的冰冷殘酷,就微微點了一下頭,眼神中閃過一絲凶狠。
若說在嵩山,誰最能領會掌門人意圖,則非陸柏莫屬,有時並不需要說話,他就能把事情辦得妥帖,是左冷禪最好的左膀右臂。
左冷禪望著他的背影,莫名的冷笑起來:“蘇神醫,就先試試你的成色。”
……
長安,柳府。
自從秦府改為柳府之後,經過一段時間的經營,這座偌大的府第已經重新恢復了生氣與活力,仿佛前些日子的慘案從來未曾發生過。
天漸漸黑了,柳府也已經燈火通明,四處一片忙碌,間或能聽到一些丫環仆人護衛的低聲談笑聲。
在宅院東南一角,蘇辰所在客房卻是靜寂無聲,並沒有點燈。
門外遠遠的站著幾個護衛,百無聊耐的靠在樹身上,有一搭沒一搭小聲聊著天。
“快到酉時了,王頭,等會去哪喝一杯,聽說城南怡香樓很不錯,上次五哥閨女出閣就在那裡定的酒席。”
“你小子,還是多存點銀子娶媳婦吧,如今大手大腳的,我怕你一輩子打光棍。”
“嘿嘿,怕什麽,等我武功大進成為三流高手,自然會有女人哭著喊著求我娶她。”
幾人小聲聊著天,就見遠處一行人打著燈籠、提著食籃、捧著托盤走了過來,遠遠就能聞到順風飄來的飯菜香味。
眾護衛知道這是府內專門給蘇神醫送來飯食的隊伍,吞了吞口水,也不感覺奇怪。
蘇神醫除了白天出去坐堂問診,多數時候都會留在房內,不知忙些什麽?總是要等到飯菜送上門了才會出來。
偶爾他還會叫來恆山派天仙一般的儀光師太共進晚膳,他們之間會發生一些什麽,這些護衛想都不敢想。
如果是往日,這些人自是可以直接把飯菜送入房中,然後侯在門外聽從使喚。
不過今天卻是不同,因為蘇神醫有過交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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