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佛門勢力而言,如此結局其實是最好的。
能夠得到人間王朝的支持,讓西行取經一事得以成行,只是舍棄了這麽一丁點利益,比先前想過的任何設想都要好上三分。
實際上,面對如今的朝天宮和大唐皇朝神策府勢力,佛門還真沒有太好的辦法應對。
有些事情畢竟並非武力所能壓服,一著不甚之下,很可能就會兩敗俱傷。
若是徹底惹惱了這位太上皇李禦,在人間轟轟烈烈的掀起滅佛行動來。
在中原大地之上,恐怕任憑哪一個角落,都不再會找到半個和尚的影子。
多年過去,連一句經文,一片寺瓦都不會殘留下來。
這一位的手段,佛道兩門算是徹底領教過了。
如果是普通人族王者,行事太過激烈,那還不可怕。人生百年,生老病死,佛門隨便玩弄一點小手段,就會讓那皇者氣運消磨,從而改朝換代。
可是,面對一個不老不死,又十分執著謀取氣運的皇者,又能如何?
殺又殺不死,說又說不服,就只能妥協了。
……
蘇辰的實力,令高坐虛空的某些人也為之大跌眼鏡,有些怎舌了。
連觀音菩薩都打不傷、殺不死,不說能傲視九天,其本上也處於最頂級的那一小撮高人之內了。
雖然只是在九州結界之內的交鋒,觀音菩薩或許不能發揮出最強戰力。
但對於大羅層次的高人來說,這結界其實是攔不住他們短暫時間之內的全力攻擊。
最關鍵的是,當日交鋒,竟然是觀音菩薩吃了一點小虧,還受了一點傷。
這意義真正的不一樣。
能勉強遮攔過去,和打傷對手,不是同樣的概念。
就如猴子,鬧了那麽多年,打來打去的,也沒見誰把他打傷。
漫天神仙一齊圍攻,猴子神威大發,雖然打退了好幾波攻勢,也打傷了一些小神小仙。
真正的厲害高手,他也沒見打傷了誰。
尤其是真到了大羅層次,誰能沒有什麽厲害手段。一般的攻擊,連根毛都打不掉。
所以,沒有真正看清蘇辰的底牌之前,就算是佛祖道君,也會仔細思量一二,看看全力鎮壓是否值得。
最主要的,是不是能加以利用?化不利為有利。
用好了,可是一把好刀啊,甚至比某位大鬧天宮的猴子還要有用。
最關鍵的是,在某些大佬看來,給出一個取經的位置來,其實是惠而不費的,妖族天道氣運,怎麽可能讓一個人族獲得?
沒看見,包括玄奘法師在內,從徒弟到坐騎全都是妖族嗎?
就算原來不是妖怪身份的天篷元帥和卷簾大將,也打落凡塵重新投為妖身,你一個人族皇者,混在其中,保管得不到絲毫氣運加持。
如果另派一個妖族弟子前去,再施以某種手段綁定自身,不說會不會有這種厲害弟子,又會不會對他有著忠心?就說路上那些妖魔鬼怪,肯定不是那麽好對付的。
要知道,身為護衛,比起擔負斬妖滅魔重任的猴子,也安全不到哪去。
身為聖僧的玄奘法師可以躲,你一個護衛還能躲嗎?
只要暗地裡動一點小手段,這個護衛基本上就活不過三集。
……
長安,午朝門外,文武大臣面容沉肅,俱都靜侯於此。
前方,唐運宗李世民與一個身著錦斕袈裟的青年和尚執手淚眼相望。
兩人敘話良久,依依不舍,眼見得紅日當空,時辰不早,李世民舉起酒爵:“禦弟雅號甚稱?”玄奘道:“貧僧出家人,未敢稱號。”
唐王道:“當時菩薩曾說,西天有經三藏。禦弟可指經取號,號作三藏何如?”
玄奘又謝恩,接了禦酒道:“陛下,酒乃僧家頭一戒,貧僧自為人,不會飲酒。”
“今日之行,比他事不同。此乃素酒,隻飲此一杯,以盡朕奉餞之意。”三藏不敢不受。接了酒,方待要飲,只見唐王低頭,將禦指拾一撮塵土,彈入酒中。
三藏不解其意,太宗又笑道:“禦弟呵,此去日久年深,山遙路遠,禦弟可進此酒:寧戀本鄉一撚土,莫愛他鄉萬兩金。”
三藏方悟撚土之意,複謝恩飲盡,辭謝出關而去。
於是,一和尚,一劍客,再加一個女人。三人三騎,出關入嶺,走入了莽莽大山之中。
哪來的劍客和女人,當然就是蘇辰和雪女了。
萬聖公主本來要來跟隨服侍的,蘇辰好說歹說的磨破了嘴皮子,終於打消了對方的想法。
這也是蘇辰心存謹慎的想法了,萬聖公主乃是碧波潭龍王之女,不說在天庭和靈山,至少在地仙界是一個名人。
人家就是不去設課計算,也能看清她的根底。
她跟蘇辰不一樣,蘇辰走將出來,別人算來算去,最多算到他是出自西洋大海之中的一條鯉魚。
如果再厲害一些,結合諸方消息,就能得知他求學於靈台方寸山,斜月三星洞的菩提老祖。
再多就沒有了。
至於本來的元魂出處,以及是不是轉世之身,有著明珠至寶的遮掩,什麽都看不分明的。
看不出根底,就不好算計。
不像萬聖公主,你一旦佔了別人的便宜,雖然說有蘇辰護著,一時半會奈何不了她,但碧波潭在那裡又躲不開。
到時隨便弄一點小花樣,萬聖老龍就會吃個大虧,甚至身死魂滅都不算奇事。
這又何苦呢?
至於雪女,就沒關系了。
她本來就是人族,就算走上了通天大道,與妖族無乾,也是得不了氣運的。
也就是說,她在取經路上走了也是白走,別人根本不會把她放在心裡,也不會針對於她,這才是蘇辰帶著一起出行的原因。
唯一能讓天庭和靈山諸多仙佛吃蹩的當然就是蘇辰。
經歷與觀音一戰之後,那些大能應該會把視線真正放到他的身上來。
以往的每一次戰鬥,每一點經過的痕跡都會察探清楚,很快就會查出他是妖族之身,鯉魚化龍成妖。
而這一點,就算是發現,也已經太遲了。
玄奘騎著白馬走在前頭,山道崎嶇,並不能並行數馬。
蘇辰帶著雪女悠遊自在的跟在後面,一路風餐露宿,看看秋涼,就到了一處險惡地帶。
三藏和尚就有些忐忑起來,面上滿是憂愁。
遠處狼嘯虎吼, 在寂寂空山之中回蕩著,令人心裡微微發寒,似乎有一種不詳感覺。
“悟道先生,天色將晚,你看我們是否緊趕一程,尋個人家早做投宿?等到天黑,恐怕會有些危險。”
唐三藏時不時的就回頭張望一眼,面色十分緊張,中間夾雜著不確定的一種興奮和恐懼。
這話說得次數太多了,蘇辰也懶得再去回應,只是看著四方景色,偶爾與雪女聊一聊山間青竹,樹下野菇,討論一下什麽藥材配合著獸肉熬湯會更加味美。
見到沒人理會自己,唐長老也不難過,就低首趕路,嘴裡小聲的念誦佛經。
蘇辰側耳細聽,能聽到經文後面時不時的夾雜著“佛祖保佑”的聲音。
“真的假的?”蘇辰有些好奇,心想難道這位三藏長老根本不知道自己乃是金蟬轉世,打心眼裡把自己當成了肉體凡胎不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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