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票月票)
大業十一年十一月初,隨著已經不到兩千人的恆安鎮騎軍趕著漫山遍野的羊群回到雲內城,紛紛擾擾的北地戰事終於結束了。
這個冬天,無疑是恆安鎮軍的收獲季節。
他們付出傷亡近半的代價,像倉鼠一般,為第二年儲備好了足夠的食物。
以前的恆安鎮軍駐地,完全變成了羊圈,牛羊的叫聲,嘈雜的好像能將天上的彤雲都震散一般。
幾千個突厥人,被人驅趕著來回在雲內城和恆安鎮中間奔波,將雲內馬場以及恆安鎮自己儲備的牧草,都再次搬進恆安鎮的倉房。
他們在草原上以放牧為生,這會兒,還是老本行,為隋人看管羊群牲畜。
突厥人很快就接受了自己牧奴的身份……。
到也沒什麽好奇怪的地方,無論是大隋,還是突厥,都是蓄奴大戶,也都有著不成文的規則,嗯,可以說是潛規則吧。
因戰爭而產生的奴隸,是最為正常的戰爭後果之一。
戰敗的,被俘的突厥人,隋人,都是主要的奴隸來源,甚至對於奴隸本身而言,也比較認同這一點。
奇怪的是,不論是大隋還是突厥,奴隸起義這種事情,都很少發生。
可以說,這年頭的奴隸缺乏反抗精神,而那些平民和牧民才是起義的主體,一旦他們變成了奴隸,眨眼間起義就結束了。
這種現象比較奇特,也只能說是這個時代的規則,造就了這種現象。
當然,如今鬧的比較凶的西北白瑜娑起義,另當別論。
不過到了大業十一年冬,西北義軍終於分裂了,鼎鼎大名的奴賊白瑜娑,一下沒了蹤影,估計不是讓人殺了。就是逃走了。
西北牧奴起義,也就此進入了一個全新的階段,稱王稱霸的人開始屢屢出現。
而被恆安鎮虜獲的突厥人,迎來了一個比較殘暴的主管。
一個黑黑的草原小子。這是一個心中總好像永遠充滿了不得發泄的仇恨的家夥,他叫李鴉,是恆安鎮參軍李破的奴仆。
這個給主人擋了一刀的草原小子,命硬的和烏鴉一樣,現在已經又是活蹦亂跳的了。而當他成為牧奴的主管的時候,人們就能經常性看到他提著一根鞭子,遊蕩在恆安鎮中。
他在突厥人當中挑出了一些強壯的爪牙之後,就開始了他頗為殘暴的統治。
他毫不猶豫的將自己受到的苦楚,變本加厲的都宣泄在了別人身上,一點沒有反省或者愧疚的感覺。
但毫無疑問,這是李破最為忠實的一個狗腿子。
用李鴉自己的話說,主人一定是神靈的化身,他不但解救了卑微的我,而且還給了我一個真正的名字。
人家說的可沒有一點虛假的地方。若非李破嚴厲阻止,人家已經準備給主人雕上一個木像,讓所有牧奴來膜拜了。
嗯,這是個心理已經產生了問題的家夥。
他用自己曾經經歷的一切,作為參照和對比,將恐懼扎根到了每個牧奴的心裡。
不過,這個冬天李破沒心思去管突厥俘虜們過的好不好,更沒有將人權的光輝,照耀到這些突厥人的身上。
回到雲內城,恆安鎮鎮軍上下。歡欣鼓舞了沒多久,就病倒了一地。
這無疑是恆安鎮最為虛弱的時候,但無論是雲內城中,還是整個馬邑。在這個冬天的後半段都是一片平靜。
戰爭終於結束了,大雪封途,這個時候,誰也還不知道,恆安鎮軍創造了怎樣輝煌的戰果。
北地的人們,都默默舔著傷口。既懷著些希望,有有些恐懼的等待著春天的到來。
而大隋的軀體,和北地的天氣一樣,已經沒有任何溫度可言。
因為冬天的緣故,北方平靜了下來,但溫暖的南方,卻亂成了一鍋粥。
亳州城父人朱粲起事,在兩淮西部,荊州一帶鬧的很凶,這人比山東人張金稱還要殘暴幾分。
這個家夥作為小吏,再加上逃兵的頭銜,自稱迦樓羅王,掀起了規模浩大的起義,而且這人是第二個稱帝的農民起義軍首領。
當然,他很快就褻瀆了義軍兩個字,他表現出來的殘暴是毫無節製和理性的,是比較典型的無腦暴躁型人才。
張金稱只是殺人,而朱粲這個家夥直接將人放在了他的菜譜裡,還得意洋洋的跟部下說,人肉是世間最為美味的食物之一。
於是,這個食人魔王和他的大軍,所過之處,就像蝗蟲過境一般,什麽都不會留下。
吃光了一個地方,就去下一處落腳,完全淪為了流竄的土匪。
這個時候,李密還在盡職盡責的當著他的逃犯,並一路將他家的親朋故舊都連累的家破人亡。
王世充靠著他精湛的演技,雖沒能趕到雁門為皇帝解圍,卻努力的將自己的所作所為傳遞給了皇帝知道,於是受到了皇帝楊廣的信任和賞識。
於是,這個西域胡人後代,灞城王氏的異家子(也就是拖油瓶),終於開始嶄露頭角了。
在大業十二年初,晉江都通守,開始了他輝煌的後半生。
山東的竇建德,趁著張須陀正跟瓦崗軍較勁兒,不聲不響的勢力越來越大。
但他們怎麽也不會想到,有個家夥比他們藏的深多了。
那就是在大業十一年末尾,成為了太原留守,晉陽宮監的唐國公李淵。
此時,李淵的妻子竇氏去世不久,李淵成了鰥夫,而想與李氏結親的在關西人家也是接踵而至。
其實,李淵和李密兩個人的家世差不多,但到了大業年間,李密蹦在三級跳,也趕不上李淵家了。
沒辦法,人家李淵的祖父李虎,別看和李密的祖父李弼並列,皆為西魏八柱國之一。
但李虎可是和文帝楊堅的父親楊忠,以及八柱國之首的獨孤信都是老戰友,獨孤信還將自己的一個女兒,嫁給了李虎的兒子。
這樣一來,別看李淵的父親死的早,但人家扎扎實實的能保證三代富貴是一點沒問題的。
這是正經的關西豪族。
別看李密和楊玄感兩個家世都不錯,號稱舉手一揮,應者雲集。
但就這兩位在關系世閥當中的威望,加起來也不如李淵一個頂用,人家的根子深著呢。
冬天裡,李淵探頭探腦的終於趕到了晉陽上任了。
雖說東都洛陽的大臣們,對李淵都有不少意見,但在晉地,李淵名聲還不錯。
因為李淵這個河東宣慰使來到晉地之後,除了剿賊,就沒幹什麽天怒人怨的事情。
而且,被突厥人,皇帝楊廣和民部尚書樊子蓋折騰了一氣的晉地,也需要這樣一個家世顯赫,卻又比較寬容的人來坐鎮。
所以,李淵一到,就得到了晉陽大族們的歡迎,人家家世太佔便宜,你沒地方說理去。
李淵用他溫和笑容,以及無可挑剔的禮節,安撫住了這些晉陽大族。
然後,他的幾個兒子就上場了,各領兵權,並開倉放糧,讓冬天裡聚集在晉陽的府兵們,也感受到了實實在在的溫暖。
到了大業十二年初,李淵派出去很多人,各地的都有,向那些義軍講述自己的寬容和仁慈,只要放下刀槍,也就既往不咎。
想回家種田的,發放田產,想從軍的,那更好了,我這裡正缺兵少將呢。
還沒有經受過王世充的出爾反爾考驗的晉地義軍們,紛紛歸附。
這到不是李淵多有人格魅力,還是他的家世佔了便宜,關西大閥,和皇帝是姻親,名聲也還不錯。
這樣的人,在亂世可是香餑餑,其他的人和人家一比,都成了賊頭了。
這就是家世的威力和好處了,沒辦法,人們就認這個,別人來了,還就是沒有李淵這麽順手。
不過李淵也沒得意幾天,洛陽的那邊就給他添了堵。
因侄兒參與楊玄感之亂而削職為民的王仁恭領了馬邑太守,走馬上任了,隨後,陳孝意成了雁門太守。
這兩個人選的可是好,都是一種死倔死倔,俗稱忠臣的生物。
這兩個人接連上任,讓李淵很難受,馬邑和雁門都是晉陽門戶,他還想著跟突厥好好溝通溝通呢,這下算是沒戲了。
倒霉的人還有呢,馬邑郡丞李靖就是其中一個,他終於也品嘗到了雁門之圍的苦果。
雖說之前已經抱了玉石俱焚之心,想跟著皇帝一起完蛋算了,但這不是沒事嘛,那自然就是咽下苦果了。
別人不管你有多少原因,是不是因為皇帝才被圍在了雁門,別人現在只知道,馬邑被突厥人長驅直入了,你個馬邑郡丞幹什麽吃的?
於是,缺職多年的馬邑,終於迎來一位太守,壓在了李靖頭頂上面。
比李靖更倒霉的是雁門太守王確,他的貪生怕死,都看在了東都臣子們的眼睛裡,而且,這家夥是個晉人,比李靖這個關西世閥子弟更可惡,於是,他直接被削職為民了。
不過,就在李靖覺著,東都的那些人有些討厭,是不是應該讓女兒和柴氏子盡快完婚,也好能在東都找些能說的上話的人的時候,一個名字開始頻繁的出現在了他的耳邊。
(總感覺進度要比將血快的多,這麽下去是不是下個月就能完本了?哈哈,開玩笑,阿草只是想問問,大家是不是也有這種感覺?要不要放慢些?
這一年一年過的,嗖嗖的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