喬-約翰遜在自己的家鄉阿肯色州小石城陪伴著家人一起度過了2001年的最後一天,然後在家中吃著媽媽做的早飯迎來了2002年的第一天。波士頓距離小石城有半個美國的距離,可是約翰遜還是希望能夠和自己的家人一起跨年,來紀念他在籃球道路上非常重要的一年。 和很多來自單親家庭的黑人球員不同,喬-約翰遜來自一個溫馨、團結的大家庭,雖然同樣要面對貧窮、暴力與毒品,但是親密無間的家庭關系還是讓他度過了比較美好的童年。而他的母親從小就告訴他要低調做人、悶頭做事,不要張狂,不要靠近危險,這塑造了喬-約翰遜低調穩重的個性,甚至有些冷漠、冷酷。所以在被凱爾特人選中來到全美種族歧視最嚴重的城市時,喬-約翰遜沒有抱怨或者害怕,而是默默地等待機會,等待發光發熱的機會。
吃早餐的時候,約翰遜的媽媽戴安娜給他煎了兩個雞蛋,熱了一杯牛奶和幾片麵包,因為約翰遜進入NBA,他們的家庭情況改善了非常多。端上牛奶戴安娜的抱著約翰遜的腦袋給了他一個大大的吻,嘴裡說道:“你是我的驕傲,孩子。”正是因為自己的兒子,現在戴安娜再也不用呆在那該死的精神病院工作,她曾經在那裡被一個病人打傷,而正是從那時候開始喬-約翰遜就發誓要進入NBA打球,不讓媽媽再從事這樣危險的工作。
面對媽媽的誇讚,約翰遜只是微微笑了笑,即使對親人他也不太會表達自己的情感,有時候他太內斂了。在保羅-皮爾斯受傷的這一小段時間裡,約翰遜抓住了機會,充分發揮自己在進攻端的技術,顯然在來到波士頓的這段時間裡他的進攻技巧磨練沒有白費。他並不喜歡波士頓這個城市,拋開種族歧視不說,那裡太寒冷、太潮濕、太狹小,太多的冷色調,太多的瘋狂呐喊,當然還有這裡過於光輝而沉重的歷史,都像一個大大的枷鎖壓在約翰遜的身上。
在今年新進的3名新秀中,喬-約翰遜原本是順位最高,被認為天賦、技巧都最好的,可是來到波士頓後,阿裡納斯無疑搶走了約翰遜的風頭,凱爾特人在換走了肯尼-安德森後,本來在控衛的位置上就留下空缺給了阿裡納斯機會,史蒂夫-科爾這樣的老將只能打打替補。特別在奧布萊恩下課後,阿裡納斯逐漸得到了球隊的重點培養,外加他刻苦的訓練和自信心爆棚的性格,很快就在比賽中打出了名堂。
而在鋒衛線上,凱爾特人有著核心球員保羅-皮爾斯,並且恰好皮爾斯和約翰遜在打法上類似,可皮爾斯的技術水平和比賽經驗不知比約翰遜高到哪裡去了。而球隊的另一位得分後衛,年輕的邁克爾-裡德則劍走偏鋒,有著超快是出手速度以及越來越出色的跑位能力,在凱爾特人中的地位也是愈發穩固,約翰遜幾乎沒有太多的上場機會。
他選擇了默默地等待,並在日常的訓練中花費百分之二百的努力,隨時可能到來的機會做好準備。就在和猶他爵士對陣的那個晚上,保羅-皮爾斯被馬龍一肘打倒在地的時候,約翰遜不得不承認,當時他的內心深處有那麽一絲絲的興奮和期望,期望皮爾斯能在地上多躺一會兒,這樣他或許就有更多的上場機會了。當然這只是瞬間的一個閃念,約翰遜並不是那種幸災樂禍把自己的快樂建立在他人痛苦上的人,只不過他真的太想上場打球了。
想到這裡,約翰遜還覺得有一絲慚愧,為自己當時的那絲閃念,他低下頭吃了一塊麵包,
喝了一口牛奶,覺得嘴巴裡甜甜的,就像過去一個禮拜那樣。雖然球隊在西部客場之旅的四場比賽中輸了三場,可是約翰遜的個人表現相當不錯,四場比賽得分都過了15分,在對陣快船的比賽中還拿到了生涯新高的19分。現在他最大的願望就是能在一場比賽中得分破20,他希望場均20分能夠成為自己的習慣。 “好了媽媽,不要再炸雞排給我吃了,我不吃這些東西。給我收拾收拾吧,再過兩個小時我就要坐飛機回去了。”約翰遜看到媽媽還在給自己炸雞排出言阻止了她。炸雞是阿肯色州最著名的食物,雖然他一向以不健康著稱,可絕大多數人還是無法抵禦炸雞誘惑的香味和酥嫩的口感,尤其阿肯色的炸雞,搭配上墨西哥的辣醬,簡直讓人欲罷不能。約翰遜曾經也是炸雞的忠實愛好者,但在成為一名職業籃球運動員後,他就要遠離這些東西了。
“為什麽不下午走?中午叔叔和舅舅還想和你一起吃飯呢!我都準備好了很多菜,你不是說你們晚上會有比賽,下午才會有訓練嘛!”所有的媽媽顯然都不希望自己的兒子早早離開,戴安娜也不例外。
約翰遜搖了搖頭說道:“球隊教練昨晚發短信過來了,告訴我們訓練提前到1號早晨,所以我必須今晚就趕到波士頓,晚上睡個好覺才行。好了媽媽,以後等我拿了大合同,會買一棟大大的房子,讓所有家人都住到一起的。”說著約翰遜擁抱了他的媽媽。
兩個小時候,約翰遜坐上了回波士頓的飛機,昨晚的短信是萊昂發來的,其實在NBA球隊教練很少會給球員發短信告訴他們更改訓練時間,特別是提前訓練時間。這裡不是大學,手下的球員們也不是學生,一些老將都是有家有口的人,有自己的生活和作息,當球隊決定給他們放假的時候,想要一個短信把他們快速召集回來可沒有那麽容易。
但是萊昂可以做到,約翰遜知道這一點,有時候在心底他不得不承認自己有些畏懼這位獨特的助理教練,他永遠擺出一副“我不會錯”的樣子,可事實是他真的很少錯。這讓球員們形成一種刻板印象——不要和福克斯-萊昂做對,反對他就意味著你要犯錯。想到萊昂雙手環抱,冷冷地站在場邊看著所有人的樣子,約翰遜竟覺得有些不寒而栗。
“該死,為什麽這家夥會給人這樣的感覺呢,其實他人挺好的呀……”約翰遜不禁想道。
……………………
2號早晨,萊昂又早早地抵達了訓練館,原本球隊給所有球員和員工放了兩天半的假,允許球員們二號下午才回到波士頓,直接到TD北岸花園訓練,晚上直接參加和奧蘭多魔術的2002年第一場比賽。可是萊昂群發的一條短信就把所有人早半天召集了起來,並且沒有任何人反對或者請假,甚至丹尼斯-羅德曼都踩點到達了訓練館,雖然他滿身的酒味,一看就是從夜店直接出來的。“雖然我一身酒味,可其實我並沒有喝多少。”羅德曼還解釋了一下,看起來他也的確沒醉。
喬-約翰遜在昨晚十點抵達了波士頓機場,下飛機後他立刻趕回了公寓休息,第二天也是早早起床過來參加訓練,當他抵達訓練館的時候,阿裡納斯,邁克爾-裡德以及保羅-皮爾斯已經在球館裡進行了一個小時的投籃練習了。
訓練開始前,卡羅爾在小會議室裡給球員們開了一個小型會議,他簡單地敘說了一下今天球隊的訓練計劃,囑咐了一下球員,接下來就把講台交給了萊昂。
今天萊昂穿地很精神,他拿起油性筆在會議室的白板上寫下了一個單詞,“Habit(習慣)”,他對所有人說道:“大家看到這五個字母組成的單詞, 習慣,習慣就是重複做某件事,比如我們的訓練。當一切形成習慣,那麽一切就都自然而然,不需要去思考,因為它已經成為了我們生命裡的一部分。比如,我擦掉‘H’。”說著,萊昂用板擦擦掉了字母H。
“仍然有‘a-bit’(一些),如果我擦去‘A’,我們仍然有‘bit’(一點兒),如果我擦去‘B’,那麽‘it’(它)還是和我們在一起,這既是習慣的力量,他們如影隨形,如果你有壞習慣,他就一直跟著破壞,如果有好習慣,那麽你就受益終生。現在,賽季過去了一小半,我無時不刻地在觀察你們每一個人。我也在學習,我也在思考,今天,卡羅爾教練給了我權力為球隊制定全新的,更加合理的訓練計劃和戰術安排,那麽,我就要讓好的習慣,在凱爾特人的球隊文化中,重新發揚起來。”
說著,萊昂從身後的背包裡拿出了十幾份訓練計劃書,這是之前他被奧布萊恩否定掉的計劃書的修訂版,從今天起,這份訓練大綱將陪伴凱爾特人的球員好多個年頭,它不斷被修訂、增刪,利用了福克斯-萊昂高超的智慧、細致的觀察和總結能力,結合了許多前輩名宿那裡學習來的經驗以及實戰訓練中出現的種種問題解決之道,最終成為了凱爾特人籃球文化重要的一頁。萊昂在書寫他籃球聖經的道路上走出了重要的一步。
“今天,我們的訓練將從傳球和快攻開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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