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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魏宮廷》第二百五十六章:進與退【2合1】
“叮叮叮”

 “叮叮叮”

 一隊隊人數在三到五人左右的傳令兵,坐跨戰馬、手持銅鉦,一邊迅速在諸國聯軍各營部疾馳而過,一邊奮力敲擊手中的銅鉦,示意全軍撤退。

 見此,諸國聯軍的將領們神色各異。

 有的對此毫不意外,甚至於微微有些暗喜,就比如魯國的桓虎與陳狩;而有的則對這場戰事的‘虎頭蛇尾’感到莫名其妙,而莫名其妙之余,亦有種如釋重負的感覺,就比如魯國的季武以及衛國的衛邵、衛鄖、衛振等人。

 至於齊國的將領田耽,他應該是戰場上心情最複雜的人。

 這複雜的心情,源自於他複雜的立場:為了齊國的利益著想,他既不能讓魏國贏得這場戰爭的勝利,也不希望楚國贏得太過於輕松。

 正因為如此,事實上他方才提醒楚水君立刻下令對魏軍展開進攻,其實也有他自己的私心:他希望楚國的軍隊與魏王趙潤的軍隊在這裡拚得兩敗俱傷。

 但楚水君的過於謹慎,使得田耽沒能達到心中的真正目的。

 從作為齊國將領的角度來說,田耽固然感到很遺憾,沒能讓楚軍與魏軍拚的兩敗俱傷;可從作為聯軍將領的角度來講,他更加感到遺憾,因為楚水君的一時退讓,讓他聯軍錯失了一舉擊潰魏王趙潤所率軍隊的絕佳機會。

 失去了今日的機會,待等魏王趙潤麾下的二三十萬魏軍歇養幾日,養足力氣,到時候,他們將會比今日還要難纏。

 想到這裡,田耽不禁有些後悔方才他按兵不動,靜觀魏楚兩軍廝殺的決定。

 此刻他忍不住幻想,倘若他方才果斷決定支持楚軍與魏軍決戰,這是否會堅定楚水君在今日與魏軍決戰的信念。

 當然,這也只是想想而已,畢竟田耽作為一名齊人,他其實並不信任楚國,更何況,抱有保存實力念頭的,又不是只有他齊軍,魯國的季武、桓虎,衛國的衛邵、衛鄖、衛振,都同樣抱持著這樣的想法。

 莫非你是看穿了我聯軍內部並非鐵板一塊,是故才強行逼戰麽?

 田耽深深看了一眼魏軍本陣的方向。

 他不得不承認,今日魏王趙潤主動逼戰,這實在是一樁非常高明的決策。

 你的眼光,還是一如既往的犀利啊……

 感慨地歎了口氣,田耽亦下令了撤兵。

 唯獨諸國聯軍右翼(北)大將項孌對此感到無法接受。

 “撤兵?為何撤兵?”

 當聽到己方軍隊背後,傳來了鳴金的聲響時,楚國上將項孌簡直難以置信。

 因為在他看來,這場仗並非是沒得打,甚至於,他諸國聯軍的贏面很大。

 縱使對面二三十萬魏軍一個個悍不畏死,但他聯軍一方終究佔據人數上的絕對優勢,再加上魏軍遠道而來,力氣肯定有所消耗,這明擺著就是七三勝負的戰事啊魏軍勝算三成,而諸國聯軍勝算則在七成。

 既然如此,為何不投入兵力,與魏軍決戰?

 “項孌將軍,楚水君命您率軍斷後。”幾名傳兵令來到了項孌的軍中,向這位楚國猛將傳達了楚水君的命令。

 只見項孌瞅瞅前方仍如火如荼的戰場,再回頭瞧瞧已開始向後撤退的聯軍,他惡狠狠地吐了口氣:“簡直愚不可及!”

 然而,雖說項孌很不滿於楚水君那撤兵的決定,但既然聯軍已普遍向後撤離,他也毫無辦法,只能聽命行事。

 “叮叮叮”

 “叮叮叮”

 百萬諸國聯軍中,鳴金聲大作,無窮無盡的聯軍士卒在各自將領的指揮下徐徐撤退,留下項末、項孌等楚國將領所率領的楚國正軍斷後。

 瞧見這一幕,近三十萬魏軍的士氣更為高漲。

 “聯軍撤退了!”

 “我軍勝利了!”

 成千上萬的魏卒忍不住高聲歡呼起來。

 但更多的魏軍兵將們,則無視楚軍的鳴金訊號,繼續趁勝追擊,仿佛每一名魏卒都要殺夠五名敵軍士卒,換取他們魏國君主趙潤信誓旦旦所保證的,那酣暢淋漓的大捷。

 而此時在魏軍的本陣處,內朝大臣介子鴟瞧見遠處的諸國聯軍向後撤離,亦是大為驚喜,難得失態地對魏王趙潤喊道:“陛下!陛下,我軍勝利了!”

 然而,魏王趙潤卻如之前一般鎮定淡漠,拄著利劍立在王輦上,一言不發。

 見此,禁衛軍將領岑倡心中納悶,忍不住再次提醒道:“陛下?我軍勝利了。”

 聽聞此言,魏王趙潤扭頭看了一眼滿臉喜悅的介子鴟與岑倡,隨即再次將目光投向前方的戰場,口中淡淡說道:“並非是我軍勝利,只是聯軍退縮了而已。”

 “那也是勝利。”介子鴟如釋重負般說了句,隨即,他見趙潤面色如初,忍不住好奇問道:“陛下似乎對此早有預料?”

 “唔。”趙潤應了一聲,淡淡說道:“聯軍兵馬雖多,但人心不齊、各懷鬼胎,楚國試圖取代我大魏,而齊魯兩國則希望我大魏與楚國兩敗俱傷,未必肯拚死協助楚隊。……反觀我大魏的兒郎,卻是為保國家慷慨捐軀、視死如歸,我方佔盡人和,豈有輸的道理?”

 聽聞此言,介子鴟與岑倡面面相覷。

 要知道,方才在魏王趙潤下令全軍總攻時,他們可是嚇地面色發白,生怕這位君主一時衝動,葬送了局面,卻不曾想,這一切竟然盡在這位君主的掌控。

 “陛下聖明。”

 介子鴟由衷稱讚了一句,隨即不解問道:“恕臣愚鈍,陛下如何肯定聯軍人心不齊?”

 趙潤微微一笑,說道:“這只是朕的猜測。”

 “猜、猜測?”

 介子鴟震驚地睜大了眼睛,心下暗暗嘀咕:僅僅只是猜測,您就投入了幾乎所有的兵力?

 他實在不好評價,這位君主的行為到底該算是衝動,還是膽魄過人。

 一想到這場仗其實有大敗的可能,介子鴟與岑倡對視一眼,皆隱隱有些後怕:幸虧是諸國聯軍退縮了,萬一沒有退縮,那局勢很有可能就會出現翻天覆地的變化。

 “……”

 張了張嘴,介子鴟欲言又止。

 而此時,魏王趙潤卻仿佛是猜到了介子鴟的心思,平靜地說道:“愛卿不必猜疑,朕並未是盲目衝動,更非是破罐破摔。……倘若朕不下令背水一戰,我軍的處境就會變得更艱難。”

 “請陛下賜教。”

 介子鴟與岑倡拱手抱拳請教道。

 見此,趙潤亦未曾藏掖,平靜地解釋道:“須知我軍剛剛抵達大梁,除大梁外,並無可駐扎之營寨……雖說大梁可以駐軍,但三十萬大軍若皆入駐城內,勢必會被聯軍團團包圍,如此一來,我軍便處於被動。……為避免被聯軍包圍,我軍勢必要在城外建立營寨,但顯然,聯軍不會視若無睹,在我軍駐扎營寨時,聯軍勢必會不斷騷擾、攻擊……就像方才,朕本打算叫一半的士卒入駐大梁,然而聯軍卻恰好殺到,明擺著就是趁機牽製我軍,叫我軍無法立下營寨……此時一旦示弱,就難免會被聯軍主導戰局;反之,若我軍展現出破釜沉舟的氣勢,反過來逼迫聯軍與我軍決戰,聯軍說不定就會因為人心不齊而退縮,此時我軍再在城外設立營寨,聯軍畏懼於我軍的氣勢,就未必敢出兵騷擾了……簡單地說,這是一場豪賭,若朕賭輸了,那麽,我國三十萬兒郎,將不得不在力氣有所消耗的情況下與諸國聯軍決戰,勝負難料;可若是朕賭贏了,朕就能叫聯軍被迫後撤二十裡重新駐扎,為我軍在大梁城外建造營寨,爭取足夠的時間……”

 盡管趙潤講述道理時的語調十分平和,但介子鴟與岑倡還是聽得心中震蕩不已。

 他們必須承認,他魏國君主趙潤的判斷是正確的,但是,究竟需要多麽大的膽魄,才敢實施這個決定?

 捫心自問,若是他介子鴟與岑倡二人率領三十萬軍隊對抗百萬余諸國聯軍,可有膽量在這種情況下,下達全軍總攻的命令?

 答案是否定的。

 相信這世上絕大多數的人,都不敢在這種關鍵時刻,下達這種不給己方留下任何退路的命令。

 但眼前這位他魏國的君主卻敢,甚至於,這位君主從始至終鎮定自若,這份膽魄,著實無人能及。

 “踏踏踏”

 幾名禁衛騎兵駕馭著戰馬來到本陣前,朝著王輦上的魏王趙潤抱拳稟告道:“陛下,敵軍全軍撤退,留下項末、項孌二將斷後,衛驕將軍已下令全軍趁勝追擊。”

 “好!”

 魏王趙潤點點頭,隨即沉聲下令道:“允許追擊聯軍!……再派人傳令呂牧、穆青、烏兀、祿巴隆、孟良等人,命其率各自麾下騎兵,從側翼協助主軍追殺敵軍,切記不可戀戰,只需跟在聯軍身後,尾銜追殺即可。”

 “是!”那幾名禁衛騎兵抱拳而去。

 此時,趙潤又命令岑倡道:“岑倡,拔王旗,我等也追上去!”

 聽聞此言,岑倡心中一驚,連忙勸阻道:“陛下,此戰我軍已經取勝,陛下何必親身犯險?”

 “無需多言!”

 趙潤打斷了岑倡的話,正色說道:“朕有言在前,此戰與三十萬兒郎共赴生死,如今其尾銜敵軍趁勝追擊,朕又豈能落後?……褚亨,駕車!”

 “是!”宗衛褚亨翁聲翁氣地應了一聲,一抖手中韁繩,竟駕馭著王輦朝著戰場衝了過去。

 見此,岑倡、介子鴟等留在本陣的魏國官員、將領們大驚失色,連忙催促著附近的禁衛軍魏卒:“快快,跟上陛下!”

 “是!”

 本陣諸魏軍士卒立刻拔起王旗,緊跟上前。

 此時在戰場上,百余萬諸國聯軍,後軍已徐徐後撤,唯獨楚將項末、項孌二人仍率領本國正軍與糧募兵,抵擋著魏軍的進攻。

 此時不難看出,三十萬魏軍長途跋涉而來,其實已經很疲倦了,尤其是方才擔任主攻手的五萬雒陽禁衛,更是氣喘籲籲,雖然親眼看到了敗逃的聯軍,但因為力氣不支,卻怎麽也趕不上。

 反而是魏國的民兵、遊俠們,越過了雒陽禁衛,咬住了項末、項孌等留下斷後的軍隊,但也僅僅只是咬住,並不能造成有效的追擊掩殺。

 這讓留下斷後的項末、項孌二人感覺毫無壓力。

 然而就在這時,魏軍中爆發出一聲呐喊:“陛下!陛下的王輦,就跟在我等身後!”

 什麽?!

 無數魏國正軍、民兵、遊俠們下意識停下腳步,扭頭看向身後,果然看到他們魏國君主趙潤的王輦,不知何時已跟在他們身後。

 只見在無數雙眼睛的注視下,魏王趙潤立於王輦之上,拔出手中的利劍,遙遙指向前方,用嘶啞的嗓音大聲喊道:“我大魏英勇的健兒們,隨朕殺敵!!”

 “喔喔!!”

 三十萬魏軍因此士氣大振,他們隻感覺胸腔內仿佛湧出一股神奇的力量,使他們忘卻了身體的疲倦,再次充滿了力量。

 “殺啊!”

 “為陛下開路!”

 在亂糟糟的戰場上,魏軍尾銜楚軍追殺的力度,頓時就加強了幾分。

 見此,楚國大將項末心中大為驚訝,不明白明明已精疲力盡的魏軍,為何又變得如此凶猛,直到他在魏軍的洪流中,看到了魏王趙潤的王輦。

 不得不說,在看到王輦的那一刻,項末震驚地睜大了眼睛。

 他簡直難以想象,趙潤這位魏國的君主,竟然敢以身犯險。

 要知道,此時若他諸國聯軍中派出一支精銳,殺死了這位魏國的君主,魏國必將因此而衰敗。

 當然,這只是項末的臆想而已,畢竟在那架王輦周圍,那可是圍繞著成千上萬士氣處於巔峰的魏卒在魏王趙潤‘身先士卒’的鼓舞下,這些魏卒簡直瘋了,就算聯軍這邊派出最精銳的軍隊,恐怕也會被這些瘋狂的魏卒撕碎,根本無法威脅到那架王輦。

 您就一定要‘趕盡殺絕’麽?魏國的君王……

 項末苦笑著在心中暗道。

 他豈會看不出,魏王趙潤乘坐王輦親自上前,就是為了再次鼓舞那三十萬魏卒,使其能發揮楚遠超兵力的戰鬥力,擊潰聯軍中斷後的軍隊。

 而事實上,在魏王趙潤乘坐王輦出現在魏軍當中的那一刻,魏軍的戰鬥力明顯翻了一倍有余,縱使這些魏卒已累地氣喘籲籲,但是他們的鬥志依舊高昂、士氣依舊爆棚,就連項末、項孌麾下的楚國正軍,亦被這些魏國民兵殺得節節敗退。

 楚軍且戰且退,魏軍且戰且進,本來諸國聯軍這邊是有序的撤退,但因為魏王趙潤的出現,使得魏軍更為奮勇,以至於斷後的楚軍竟隱隱出現潰敗的跡象。

 “殺!”

 只見魏王趙潤站在王輦上,一手扶著王輦上的欄杆,一手高舉那柄明晃晃的利劍。

 雖然他的利劍錚亮、毫無血跡,但是在楚將項末心中,這位魏國的君主,無疑是此戰最大的變數。

 無論是方才那高明的逼戰決定,亦或是此刻‘身先士卒’激勵魏軍的士氣。

 百萬大軍……竟然敗在一人手中。

 項末苦笑著做出了一個艱難的決定,放棄了一部分糧募兵,為麾下正軍士卒的撤離爭取時間。

 似這般足足追殺了二十裡地,魏軍一路殺到諸國聯軍那連綿十余裡的聯營。

 倘若說項末、項孌等斷後的楚國將領,此刻正被近三十萬魏軍死死咬著不放,那麽先行一步撤退的聯軍,其實也不好過,因為呂牧、穆青、烏兀、祿巴隆、孟良等魏將所率領的兩萬川雒騎兵與禁衛騎兵,沿途一直在尾銜追殺聯軍的士卒。

 川雒騎兵乃是擅長騎射的輕騎,最適合在平原地帶追殺後撤的敵軍,他們仿佛死盯著獵物的狼群,不急不緩地跟在聯軍身後,時不時地搭弓射箭,帶走一名名聯軍士卒的性命。而聯軍這邊,卻缺乏有效的反擊手段。

 事實上,聯軍這邊是有能力反擊的,就比如魯國的軍隊。

 這些年受魏國的影響,魯隊亦再次啟用了戰車,用來裝載像機關弩匣、床弩等戰爭兵器,若是魯國的軍隊出面抵擋川雒騎兵,雖說不至於叫川雒騎兵全軍覆沒,但後者也決計沒辦法像此刻這般毫無顧忌地射殺聯軍的士卒。

 但很可惜,楚水君派人對季武、桓虎下達的命令,被桓虎給無視了。

 甚至於,這個惡寇還不安好心地挑唆季武,曲解楚水君的命令:“季將軍,楚水君此刻叫我等斷後,這無異於是叫我等送死啊。”

 一聽這話,季武哪裡還會理睬楚水君。

 正所謂聯軍本是同林鳥、大難臨頭各自飛,他魯國的軍隊,憑什麽要為楚軍去死呢?

 但是,季武又不好公然違背楚水君的命令。

 此時,桓虎趁機獻了一計:“殺了那幾名傳令兵,就當我等並未收到命令。……似這般混亂的戰場,死幾個傳令兵,再正常不過了。”

 季武暗暗點頭,於是乎,楚水君派來的那幾名傳令兵,就這樣悄無聲息地被桓虎給乾掉了。

 以至於魯國的軍隊並未出面抵擋川雒騎兵,致使楚軍死傷無數。

 值得一提的是,當撤退到那連綿十余裡的聯軍聯營時,魯國將領陳狩私底下與桓虎商議,是否要趁機倒戈,給楚軍致命一擊。

 不得不說,對此桓虎也有點猶豫。

 不可否認,他預料到了聯軍的‘小敗’,也預料到項末、項孌等人會率領精銳留下斷後,但他唯獨錯估了魏軍的戰鬥力他萬萬沒有想到魏王趙潤竟然會以身犯險,乘坐王輦一同追殺聯軍,更沒有想到項末、項孌等人率領的精銳楚軍,竟然會被本該精疲力盡的魏軍給壓製。

 這讓他忍不住估測,此刻倒戈究竟能有幾分贏面。

 但遺憾的是,還沒等他做出決定,楚水君率領的主力軍,以及衛隊,已詳細撤入了聯營他已錯失了擊殺聯軍統帥的最佳機會。

 “再等時機吧。”

 桓虎私下對陳狩說道。

 雖然判斷失誤,但桓虎並不認為這是他的問題,他只是沒想到魏王趙潤的存在,竟能讓魏國的民兵、遊俠具備那般不可思議的實力這士氣、這戰鬥力,簡直已經不亞於正軍了。

 大概半個時辰後,楚將項末、項孌等人率領的正軍,艱難地撤退到了聯營。

 而在他們身後,那是近三十萬士氣爆棚到近乎瘋狂的魏軍。

 說起來有些可笑,擁有百萬大軍的一方,此刻龜縮於營寨內,心驚膽顫地看著營外的魏軍;而明明人數只有三十萬的魏軍,卻趾高氣揚地佇立於那連綿十余裡的聯姻外,叫罵營內的聯軍出來一決生死。

 “這場仗打的,簡直窩囊!”

 項孌氣急敗壞地罵道。

 聽聞此言,項末亦是默然不語。

 他也感覺,這場仗敗地有點莫名其妙最開始的‘小敗’其實完全可以接受,但誰也沒有想到,明明精疲力盡的魏軍,在魏王趙潤‘身先士卒’的鼓舞下,居然越戰越勇,死死糾纏,以至於諸國聯軍最終從撤退變成了敗退,明明有百萬大軍,卻被魏軍追地惶惶而逃。

 也幸虧魏軍的士卒體力不支,否則,今日恐怕就不單單是敗退,而是潰敗了。

 當日,三十萬魏軍一路殺到諸國聯軍的十余裡聯營, 但由於士卒體力不繼,最終還是未能趁機攻陷聯軍的營寨。

 這讓魏王趙潤稍稍有點遺憾。

 不過雖說有點遺憾,但是趙潤也足夠滿意,畢竟在他看來,諸國聯軍今日莫名其妙地敗了一場,短時間內應該無力複戰,這使得他麾下三十萬魏軍有足夠的時間在大梁城外建造營寨。

 當然,趙潤也考慮到聯營內的聯軍是否會因為惱羞成怒,再次出營與他魏軍交戰。

 因此,趙潤也沒敢在聯軍的營寨前久留,以天色臨近黃昏、來日再戰為借口,率領著近三十萬魏軍浩浩蕩蕩、趾高氣揚地返回大梁,留下那十余裡聯營內的聯軍兵將,面面相覷,眼睜睜看著魏軍撤離。

 怎麽會打成這樣?

 看著近三十萬魏軍興高采烈地撤離,而己方聯軍士卒卻是鴉雀無聲,士氣暴跌,楚水君的面色極其難看。

 他萬萬也沒有想到,這場仗最終竟會落到這樣的局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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