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家來了客人,衣袖偏偏,青白柔緞附著,她跟著娘親前來,這婦人衣著華麗,一瞧也是大戶人家的夫人。
鳳川正在屋子裡,被蘇梅清叫了出去。
她並未精心打典自己。
恭敬的問安,蘇梅清為其介紹了前來做客的兩個人。
那個年長的是豐田縣縣大人的娘子,年紀小的便是她的女兒,說過蘇梅清隆重為兩人介紹,這便是老爺失而復得的女兒。
失而復得?鳳川對於這個詞語只能微微一笑。
蘇梅清對她還好,沒有了陳氏,她成為院子的女主人,雖老爺遲遲不肯立夫人,可大家心裡都清楚,只剩下蘇梅清,別無他選。
鳳川跟趙家母女二人打了招呼,兩人親切的問候著,一陣誇讚,這個姑娘長得水靈靈,倒是個美人胚子,姚家真是有福氣的呢!
蘇梅清臉上露出一陣喜悅,甜滋滋的。
鳳川不情願的入座陪著客人聊天兒,不過她很少說話,她們口中所說大多是宅子裡的事,女人的勾心鬥角,多說無益,鳳川固然懂得。
聽了一陣子,鳳川明白,這個趙夫人並非真正的“夫人”,而是妾氏,之所以她與蘇梅清關系好也正是因為曾經受過正妻的欺負。
“你家夫人一走,你可是熬出了頭。”她輕聲說著,隨後看了看抿抿嘴,察覺說話的不當。
蘇梅清說著沒什麽,鳳川是自己人。
鳳川打量,這夫人雖然相貌平平,但她的女兒非常漂亮,或許不是漂亮。只是有那麽一些仙氣,猶如那傳說已久被關在天宮之中的嫦娥。
嫦娥仙子也不過如此,冰冷,孤傲。
她從進門沒說過一句話,最多只是微微一笑,算是禮貌,應聲而已。
鳳川讀不懂她眼裡的話。她似乎也不希望被任何知道她心中所想。
青翠茶壺正對著鳳川。鳳川連忙挑起,問兩個人倒茶,“鳳川為夫人。小姐斟茶,請喝茶。”
她見夫人眯著眼睛喝茶,方開口詢問趙家小姐的名字。
“千葉荷花應驕陽,她叫趙荷嬌。”夫人頗不接待的幫忙回應。鳳川看著趙小姐,心想為何她自己不做介紹。
出於禮貌。她沒有詢問,微微稱讚,這是好名字。
這趙小姐看著鳳川,不覺的翻了一眼。鳳川好奇,在一個知縣的女兒為何如此驕傲。
她哼笑著,俏皮的看著那個趙小姐。不住感歎,趙小姐的聲音一定很好聽。自打進這個門就沒看到她說話,看來一定是悅耳之音了。
蘇梅清看了鳳川一眼,幫忙解圍,這個趙小姐可是厲害,大家閨秀,通讀四書五經,可不是一般人呢!
女子終於開口,問鳳川是否讀過書。
“當然沒有,我哪兒趕得上荷嬌小姐?”
鳳川已是不悅,從眼神看得出,這個小姐壓根兒不喜與她們說話,不過鳳川好奇,她真是一個縣官的女兒,為何如此高傲?
“荷嬌小姐看起來心情不是很好啊!”
她這麽一問,趙荷嬌確實不悅,起身念叨,這姚家大門大戶,自己不想攀比若不是二姨娘帶著自己來,她才不會來呢!
原來她不是這個人的女兒,而是夫人的女兒,她不喜歡鳳川,也是因為剛剛鳳川那句夫人,而沒有叫其姨娘。
交談一番過後,她注意力突然轉移到鳳川的墜子上,“你這墜子哪裡來的?”
鳳川驚訝,一個毛丫頭難道懂得這玉?
沒想到,荷嬌小姐頗為感興趣,問這玉還挺漂亮的。
蘇梅清看著鳳川,大方的讓鳳川將玉送給荷嬌小姐。
“為什麽?”鳳川詫異,若是其他東西,她不會猶豫,可這玉絕對不能給他人。
荷嬌小姐終於露出了笑容,這姚家小姐不過如此,這麽小氣,沒有大家風范。
鳳川垂著眼角,已是不高興,有的東西能送,有的東西不能送,畢竟每個東西都有它存在的意義,豈能相互贈送他人的情誼?
蘇梅清未開口,只是尷尬的笑了笑,這個時候笑容顯然有些猙獰。
趙夫人沒說什麽,隻嘮叨著,自家姑娘沒見識,讓其見笑了,受過聊了幾句,看看時辰,也就回去了。
待她們走後蘇梅清倒是詢問鳳川,這東西是何人送的?
她並未隱瞞,這是慕掌櫃送的,有些東西正是因為它有不同的意義,才會被主人隨身帶著,所以不可轉贈。
蘇梅清臉上露出了笑,這笑分明是嘲笑,鳳川知道,陳氏的離開,並不是姚家完全的安寧。
這孩子在外面長大,與大家閨秀還是有區別的,小氣,叩門兒,老爺知道了這件事情,一定會不高興的。
她心裡想什麽,鳳川一看便知,不過她並不在意,這東西裡外都沒給,若說這是沒有規矩,那張口向人家討要豈不是更沒規矩?
明知說不過,蘇梅清也就不說了,只是安靜的回了屋子。
鳳川仍舊如同往日一樣,沒事就出門,帶著兩個丫鬟去鋪子,每日準時回來,沒人在意她的行蹤,她甚至拿了一些好看的釵子送給娘親,慕氏,這姚家不缺這些,送人正合適。
翠菊不想要,她便勸說,這些都是姚家欠她這麽多年的月俸。
說說笑笑,一晃已是七月,天氣較前一陣子越發炎熱了。
好久沒有去過面館了,鳳川不喜歡那個於光華,可又想吃裕哥哥的面。
她讓靈兒伺候娘親,自己帶著小雅去了面館。
於光華在那裡跟任永裕嘀咕著什麽。
見鳳川走了進去連忙不說話了。
任永裕臉色奇奇怪怪的,看著鳳川問她怎麽來了。
他為什麽會有這幅表情?
“你是不是有什麽話要說?”
任永裕搖頭,當然沒有,稍後便詢問鳳川今兒要吃什麽?
鳳川好久沒有吃過排骨面了,這會兒饞著呢!
他為了哄其高興,去後廚親自下了一碗面,親自多加了排骨,帶著滿滿的愛心,臉上笑的像花兒一樣。
端上面條,鳳川臉上卻不見剛剛的喜悅,於光華愧疚的看著任永裕,他與鳳川鬥嘴,為了氣鳳川,一時說出了不該說的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