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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赤卿》一百二十九 布娃娃(1)
一擱雲,兩相望,三生機緣,四次造物,五回首,六次輪回。

 魏伯六旬生辰一過便嚷嚷自己老了。

 他和魏嬸的日子也算紅火,街坊四鄰皆讚歎。

 巷子口賣糖葫蘆也有些年頭,賺了些銀子,家有一個兒子,已成親,也有了兩個女兒。

 眼瞧著又要有孫孫了,可最近卻犯愁。

 魏伯采好的山楂放在院子裡不見了,出攤後常有人來搶糖葫蘆,院子裡常有奇怪事發生,不是被潑墨,就是被泔水揚撒滿院。

 兩人擔心,倘若來日有了孫孫,便更是不心安。

 兩人這些年並沒得罪什麽人。

 街坊四鄰相處的也不錯,他們實在想不出什麽人會這樣做。

 兩日,魏伯家又出了事。

 魏嬸上吐下瀉,不知吃壞了什麽東西。

 兒子瞧著娘親實在難受,請了閬中。

 經斷,魏嬸吃了巴豆,導致拉肚子,一家人困惑,家中何來巴豆,都知道那東西吃了會拉死人的,怎麽會有人買那種東西。

 一碗碗湯藥下肚,魏嬸總算是緩過神,這幾日人瘦了整整一大圈。

 如今看來有人故意整蠱,他並不想要人命,只是想折磨他們。

 這個人會是誰呢?夫妻二人連著兒子一同琢磨。

 魏家祖祖輩輩沒得罪過什麽人。

 會不會是哪家頑劣的孩童做的?

 三人憂心忡忡,最後找到任永裕。

 講清楚來龍去脈之後,任永裕搜集線索,滿院子查看。

 這些小伎倆沒什麽線索留下,他一定要等個幾天才能想辦法。魏家很通融。便邀其住下。

 他夜裡守在窗前,透過窗子小縫隙注視著外面。

 偶爾打個盹,外面的野貓這個時辰也消停了。

 連續幾日,任永裕一無所獲,他甚至懷疑,那些事完全巧合,並非蓄意。

 他準備離開。前一晚。院子裡又有了聲響。

 任永裕猛的起身,透過窗子看了過去,漆黑的院子裡掉落什麽東西。

 他急忙出門。想人贓並獲,卻半晌沒找到人。

 魏家兒子開門跟著尋找,半個人影都沒有。

 圍牆,屋頂。院子周圍一草一木均沒什麽變化。

 微風拂過一絲涼意,任永裕這才進了屋子。

 天明之後。他又仔細檢查了一遍,昨晚丟進院子的是一個布娃娃,上面扎著針,寫著魏家兒子的生辰八字。

 來者不善。看來是魏家兒子,魏裡在外面惹了禍。

 “你告訴爹,是不是在外面做了什麽事。得罪了人?”

 魏裡神色坦蕩,憂慮掛在眉頭。歎息:爹爹可知,我向來不與人爭,如今上有老下有小,謹言慎行,怎可得罪他人。

 那布娃娃上面的字讓魏嬸啼哭不已。

 多大的仇恨,要如此至兒子於死地啊?

 “這人慣是缺德,不過她如何知道這裡兒的生辰?”說過她便開始猜忌。

 “你說?”她眉梢一挑,憤怒連及眼眉,難道是“春梅?”

 那是誰?

 魏裡有一個姑姑,年輕時不學好,入了青樓,如今一把年紀,人老珠黃,倒是回來討厭銀子花,魏家不喜這樣人,便不理會,魏裡與這個姑姑只有幾面之緣。若不是爹爹說,他不知自己還有這麽個姑姑。

 “春梅若是敢這麽做,我打斷她的腿,爹爹在的時候她就做出有辱家風之事,如今又要害我的兒子,找她,若是她且給我等著。”魏伯越說越氣,手頭的東西丟到一旁。

 進接著起身出門找那個叫做春梅的女人理論。

 任永裕坐了下來,魏嬸開始講這個春梅的故事。

 任永裕聽了一陣子,便無心繼續,轉身去了一旁。

 門外的小狗叫了四次,路上的行人多了幾個,樹上的葉子也多了些許,魏伯終於回來,他氣不打一處來,嘴裡叫罵隻當沒這個妹妹。

 “是她嗎?”

 魏嬸迫不及待,打魏伯一進門就追著問。

 她腳下的鞋子大了一碼,走的急,便掉了下來。

 見魏嬸如此著急,魏伯無可奈何,搖頭,一見面這個春梅便數落,這是什麽妖風吹來了魏家的老爺,沒等魏伯說話,她又念叨,這些日子沒銀子花。

 魏嬸越發生氣,當著任永裕的面便開始發牢騷,“銀子我是不會給,東西是不是她做的,這個惡毒的女人……”

 魏裡從外面回來,聽爹娘議論,勸一個布娃娃沒什麽。

 “沒什麽?”夫人瞪大眼睛,“你可是我們家唯一的兒子,怎麽可以說沒事,而且上次把我折騰的半死,你能忍,我也不能。”

 魏伯心煩,他問春梅,春梅不僅不承認,倒嘲笑他是否得罪了什麽人?

 “哼,依我看就是她,沒別人。”

 三個人的談話,驚動了裡屋的兩個孩子,她們天真可愛的笑著,問什麽布娃娃,可不可以玩。

 “誒呦,兩個小祖宗,玩什麽啊?進屋子去。”

 任永裕看著兩個孩子,叮囑魏伯一定要照顧好。

 這個人可以看出針對魏裡,並沒因此而牽連孩子,此人算是理智之人,並不極端。

 等等——

 任永裕突然喊了一嗓子,三人扭過頭之際,他手扶著下巴,“你說這個人很久不跟你們聯系了,只是近兩年才走動是嗎?”

 魏嬸嫌棄的點點頭,“可不是,喪氣的女子。”

 說過眼睛不自覺的翻了一下。

 仿佛一定是她做的。

 “那一定不是她做的。”

 這話音兒一落,魏嬸愣住了,嘰嘰歪歪道,不是她還會有誰這麽惡毒?

 任永裕輕松的問,一個隻想騙些銀子花的人,這麽多年斷了聯系,怎會記得侄子的生日。

 魏伯一想也是這個理兒,自個的生日春梅都不知道,何況她若痛恨,也是恨自己,不會連累魏裡的。

 一家人實在想不出什麽人會做出這種事。

 布娃娃的緞子極為普通,上無任何特別之處,樣子奇怪也是普通娃娃的樣子,只不過上面寫了一串生辰而已。

 一個布娃娃,為何做的如此精細。

 任永裕見手中的布娃娃大眼睛,雙眼皮,頭髮用尼龍絲線代替,且這個娃娃上對男性的標志做的很準確,從服飾到內在,通通讓人一眼分辨出,這個娃娃是個男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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