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林毅如此一問,鴨蛋苦笑著說道:“林大哥,不瞞你說,我師父他老人家,做夢都想在這口水潭中養些什麽。不過這口水潭邪乎的很,無論魚蝦還是王八,投放進去,過不多久就死掉了。就連生命力最強的蟒血龍鰍,投放進去都養不活。”
林毅望了一眼平滑如鏡的水潭,對鴨蛋笑道:“我這裡倒是有些龍鱗魚,不知道投放進去,養不養得活。”
“什麽?龍鱗魚?真的假的?”
鴨蛋驚得嘴巴張得老大,眼珠子好懸沒凸出來。
自幼拜師益康丹王,鴨蛋自然聽說過龍鱗魚。
龍鱗魚是一種非常稀有的深海魚種,魚肉肥美,魚子和魚骨可入藥,可用來煉丹。
不過,鴨蛋對龍鱗魚的執念,並非在此。
這全得益於大師兄李佳樂,曾向他講述過,和結拜兄弟們燒烤龍鱗魚,大快朵頤的美妙場景。
一想起大師兄烤魚吃的畫面,鴨蛋都禁不住狂吞口水。
“你這小藥童,我師兄豈會騙你?”
雪兒嘴角含笑,笑罵鴨蛋一聲,搞得鴨蛋臉紅了老半天。
“我這裡倒是有些龍鱗魚。”
林毅對鴨蛋說道:“若是益康丹王不嫌棄,我便試著往水潭中投放幾條,看能不能成活。”
“不嫌棄!我師父高興還來不及,哪裡會嫌棄!”
鴨蛋興奮的手舞足蹈,纏著林毅讓他現在就往水潭中投放龍鱗魚。
林毅心念一動間,瞬間開啟蓮座空間。
自蓮座空間水塘中,捉取了五十多條尺許長的龍鱗魚,丟進山頂上的水潭裡。
噗噗噗……
伴隨著一連串落水聲,五十多條龍鱗魚從天而降,落進藍色水潭中,將水面上的那輪月亮,撞得粉碎。
水面上彌漫起一層淡淡的水汽,在山風的吹拂下,搖曳如棉絮,煞是好看。
魚兒入水,先是驚恐不已。
陌生的環境,令它們惴惴不安。
在水潭中瘋狂遊動,有幾條魚兒甚至高高躍出水面。
水面上蕩起一層層藍色波紋,那幾條躍出水面的魚兒,重新砸進水中,發出嘩啦啦聲響。
幾十尾龍鱗魚,打破了山頂的寧靜。
在月華的照射下,急速穿梭遊弋於水中的魚兒們,反射出一道道銀光,好似出鞘破空的劍芒。
鴨蛋在岸邊拍手稱好,樂得嘴巴都合不攏了。
雪兒嬌笑連連,拉著林毅的手,圍著水潭不住地指指點點。
不知不覺,半個時辰過去了。
月色變得更加皎潔。
松鶴峰四周的雲霧,變得更加濃鬱。
不過,即便再濃鬱的雲霧,也隔絕不了林毅的視線。
在他視線的盡頭,幾條煙影鬼鬼祟祟,遁入虛空,自松鶴峰山腳下,悄悄向上潛行。
“金鼎世家連死神殺手都請動了嗎?”
林毅心中冷笑一聲,不動聲色,帶著雪兒和鴨蛋離開山頂,向山下行去。
那五十多條龍鱗魚,已經在水潭中暢遊了半個時辰,依然活蹦亂跳,看來成活不成問題。
可鴨蛋依然戀戀不舍的離開山頂。
他決定,明天天一亮,便帶著泥鰍來山頂瞧龍鱗魚。
此時的鴨蛋,對林毅更是敬若神靈。
三人回到山腰竹屋,李佳樂正板著臉,檢查泥鰍的修煉功課,鴨蛋一回來,自然也加入到被檢查的行列。
林毅和雪兒則進了茅屋。
山腰處一共有三間茅屋,
中間一座是益康丹王的居所,西側一間是鴨蛋和泥鰍的居所。
以前,李佳樂沒下山時,便和鴨蛋、泥鰍兩人同住在一間茅屋裡。
東側這間茅屋,是客房,待客所用。
如今,益康丹王在外雲遊,林毅自然不想去破壞老人家居所的清淨。
他和雪兒一起進入客房,客房裡有一張竹桌,兩把竹椅和一張竹床。
竹床很大,可供三五個人休息,竹床中央,放著一張小木桌,桌面上放著棋盤和兩個棋簍。
雪兒在後面很自然的關上房門。
剛進入房間時,雪兒還有些小害羞,心情有些緊張。
雖然跟隨師兄這麽久,兩人同進同出,一起修煉,一起殺敵,但這還是兩人第一次在晚上同居一室。
林毅到沒想太多,他脫掉鞋子,盤膝坐在竹床上,很快便入定。
雪兒偷偷望著林毅那張俊逸絕倫的面龐,心跳的飛快。
師兄還是自己的師兄,不過,比之以前變得更加有魅力。
臉上的稚氣已經褪去,變得更加成熟,更加自信。
這樣一張臉,對於任何一個女性來說,都是具有致命吸引力的。
雪兒也不例外。
她躡手躡腳,爬到床上,隔著方桌和林毅一樣,盤膝而坐。
她偷偷的無比滿足的, 看了林毅最後一眼,閉上了雙目,開始打坐調息。
外面不時傳來,李佳樂批評兩個小藥童的聲音。
有風吹來,吹得四周竹林沙沙作響。
一些不知名的蟲兒,在夜色中拚命的鳴叫著。
鳥兒們已經歸巢,山間的野獸開始出沒,覓食。
松鶴峰上的奇花異草,沐浴在月華之中,顆顆露珠在花蕾中,在嫩葉上滾動。
忽然,一隻腳踏在花蕾上,將花蕾中的露珠踏得粉碎。
不知何時,一個煙衣人悄無聲息,出現在松鶴峰山麓上。
他落腳地,距離山腰不足千米,不知他是如何穿過松鶴峰四周的護山大陣,居然潛到了這裡。
月光下,煙衣人整個身體,隱在煙衣之中,只露出一隻眼睛,那隻眼睛殘忍如獨狼。
此刻,那隻眼睛正凝視著,山腰處的竹林和茅屋。
他的手握緊了腰畔的利劍,那把劍的劍身是煙色的,揮動時不會有一絲劍芒,正適合用來殺人。
與此同時。
圍繞竹林四周,悄無聲息出現了二十多條煙影。
這些煙影全都身形詭異,好似自虛空中憑空出現,下一刻便會突然遁空而去一般。
獨眼煙衣人凝視竹屋片刻,張口發出一種很奇怪的聲音,這種聲音頻率很低沉,比四周那些昆蟲的叫聲還小。
可他張嘴一發聲,四周那些煙衣人全都聽到了,他們立刻做好了暗殺的準備。
然而,便在這時,一隻手突然扼住了獨眼煙衣人的脖子。
他的聲音戛然而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