佟忠國是個很純粹的人,純粹的有些傻,這樣的人正適合搞學問、搞研究,通過這段時間的接觸,特別是隔離這段時間的相處,那春曉對他的印象更好了。
他做事說話不拐彎抹角,那春曉也從來不藏著掖著。
“佟教授,我今天實在太累了,不想做飯,您出去買飯的時候順便給我們倆稍兩份回來吧,我們就不出去了。”那春曉含笑說道。那語氣,一點兒都不像學生對老師說話,倒像是普通鄰裡之間的交流。
晚上,他們隨便對付了一口佟教授買來的飯菜。那春曉實在是累了,隔離的這段時間一直沒有休息好,厲盛維也心疼她,陪著她早早的睡下了。
接下來的幾天,那春曉的生活依舊很忙碌。通過這次發現疑似病例的事情,國內醫學界商議之後決定成立一個研究高致命病毒的研究所,總部就設在市,佟忠國毫無爭議地成了研究的帶頭人。
他手下的研究生甚至包括那春曉在內,都被他征用了,細致的研究工作做不了,那就打下手,實在不行就去打掃衛生。佟忠國是個比較務實的人,他一直覺得死學書本上的東西作用有限,關鍵還是要親身接觸,還是要實踐。
那春曉還是做整理資料和翻譯的工作,不過這次整理和翻譯的已經不只是佟忠國早前給她的那些資料了,來自全國甚至是世界其他國家有過相關研究的資料都被源源不斷的送過來,她的工作量相當的巨大。
饒是起早貪黑的忙碌,依然有堆成山的資料要整理翻譯,那春曉見這樣下去也不是辦法,就主動和佟忠國說找個兩個幫手過來幫忙。
得到佟忠國的允許。那春曉就把厲盛維和白梓源都征用了來。白梓源外語不差,厲盛維更不用說,比她的還要好,三個人一起忙,效率果然提高了不少。
研究所的資料整理、翻譯完,時間已經進入了十一月。厲盛維的腿恢復良好,在醫生的允許下。已經可以不用輔助器材在地上慢慢走幾步了。
周末。那春曉難得休息,倆人在床上膩歪到中午才起來,厲盛維提議出去吃飯。那春曉不想動彈,他便委屈道:“我來市都好幾個月了,還哪裡都沒去過,趁著你現在有時間。不該帶我好好轉一轉嗎?”
她來市都好幾年了,不還是有好些地方沒去過!
不過仔細想一想。一個人能在一個城市生活好幾年是多難得的一件事,如果不好好走一走、看一看,等到離開的時候說不定真的會留下遺憾。
“你不怕遇上艾麗莎?”那春曉已經被他說動,隻還不忘打趣他。
厲盛維冷哼一聲。“她要是敢再來,就報警!”
這些天他們進進出出都沒有再遇到過艾麗莎,之前厲盛維還猜測她回國了。誰知前些天那個在醫院接受隔離的外國人在朋友的陪同下專門去了研究所,像陪他隔離的醫護人員表示感謝。而陪他來的人。正好就是艾麗莎。
一打聽才知道,原來艾麗莎也是語言交流團的成員,她入境用的是被領養之後的名字,並不是艾麗莎,所以左輝他們才沒有得到消息,厲盛維才會對她的到來毫不知情。
收拾妥當出門,車子剛駛到小區門口,就有一個黑皮膚的女人從旁邊竄出來直接攔在車前。
那春曉看到了,卻沒有急刹車,厲盛維也沒有阻攔,眼見就要撞到女人了,女人自己害怕摔到一邊。
“盛維哥,你在車上等我,我下去和她說兩句話!”那春曉繃著一張臉,一看就知道是生氣了。
“我去吧”,艾麗莎畢竟是因為他才來的,他作為一個男人,怎麽能讓自己的女人為自己出頭。
那春曉狠狠等了他一眼,咬牙切齒道:“你給我好好待著!搶我男人還敢這麽囂張,不能忍!”
說完,她直接下了車,重重甩上車門,厲盛維看著她挺直的背影,不自禁笑了出來。也好,女人更懂女人的心思,興許那春曉說一句話比他說一百句都好使。最重要的是,他也想體驗一下被人擋在身後的感覺。
艾麗莎還坐在地上,身上沾了灰塵,剛才好像崴了腳脖子,手也擦破了皮,看上去好不可憐。
“春曉……”
“你聽好”,不等艾麗莎把話說下去,那春曉便冷冷說道:“首先,我這人心眼兒小,別說和別的女人公用一個男人,就是別的女人多看一眼我男人我都不樂意。其次,厲盛維對你不感興趣,你這樣黏上來用我們的話說就是不要臉。第三,厲盛維是現役軍官,就算你把我打敗,贏得他的歡心,只要他還穿著軍裝,就不可能和你在一起,更何況,你根本不可能打敗我!”
那春曉今天出門穿的也是軍裝,英姿颯爽,其實不用說話,光往那一站已經十分有震懾力。
艾麗莎張張嘴巴,要開口,恰好此時車門打開,同樣一身軍裝的厲盛維從車上下來。不過他並沒有走過來,只是靠在車上,掏出一支煙塞進嘴裡,痞痞地看著她們這邊。
“你想按照你們部落的習俗生活那是你的事,但是請你記住,我們尊重你,也請你尊重我們的規矩和習俗。在我們國家,一個丈夫只能有一個妻子,且必須對彼此保持忠誠,我們軍人更是這樣。”
強硬過後,那春曉也開始用感情攻勢,“你的國家正遭受災難,你的部落有大量的傷亡,在這個時候,你想的不是為你的國家、你的部落做些什麽,還整天想著怎麽得到一個男人, 你自己覺得,像你這種行為,厲盛維會多看你一眼嗎?”
艾麗莎眼睛裡噙著眼淚,要哭不哭的樣子。
那春曉歎息一聲,過去扶起她,還伸手幫她把站在衣服上的灰塵拂去。
“回到你的國家去吧,你在我們這裡是個可有可無的人,可是你在你的國家,卻可以有很大的價值。人的一生不光有愛情,還有很多事情值得我們用時間、精力甚至是生命去追求和捍衛。”
說完這些,那春曉還輕輕拍了拍她的肩膀,然後毫不猶豫地轉身離開。
從始至終,她沒讓艾麗莎說完一句完整的話。
“那那,我覺得,我應該抽時間看看你參加國際大專辯論賽的視頻”,車子繼續行駛,距離艾麗莎越來越遠,厲盛維靠在車座上,側頭看著抿著唇專心開車的那春曉,遺憾又無奈地說道:“看到剛才的你,我才真正覺得,三年,我錯過了很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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