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家趕緊給老大夫做緊急處理,一行人著急忙慌地上車,準備回鎮上。
在老朱的要求下,厲盛維把傷人的人交給了老朱,和其他人一起上車離開。
車子漸漸駛離破敗的村莊,老朱長久地佇立在村口,直到成了視線裡的一個小黑點兒,他也沒有離開。
車上的氣氛要比來時沉重很多,對於第一次來到這裡的年輕大夫來說,這無疑是一次心靈的洗禮,對待疾病和生死,每個人也都有了更多的認識。
那春曉的心久久不能平靜,那個男人狠厲而絕決的眼神總是出現在她的腦海裡,有那麽一刻,她害怕了,真的害怕了。
以受傷的老大夫的情況,要等三個月之後去做艾滋病血液檢測才能查出呈現的是陰性還是陽性,所以他只在鎮上包扎了傷口,做了一些處理就和醫療隊一起繼續繼續接下來的行程了。老大夫的神情比其他人要輕松不少,還反過來安慰別人,說他這種情況若是被感染了,那他回去就該買彩票。
大家都被老大夫感染,心情放松了不少。還好,接下來要去的幾個村子都是普通的村子,看的也都是一些普通的疾病,這讓醫療隊裡所有的人都松了一口氣。
前前後後折騰了半個月,身心俱疲地回到宿舍,厲盛維提議歇兩天再回家,而那春曉卻想盡快地離開這裡,她已經燥亂的心,需要慢慢的平複下來。
腳下踏著京都的熟悉的土地,那春曉才真真切切地松了口氣。
去一次艾滋病村,她的心很受觸動。同時,她也開始懷疑自己。
受傷的老大夫在還不確定有沒有感染的時候都沒有休息,直接歸隊,重新投入到接下來的任務裡,那春曉捫心自問,換做是她,她可能連老大夫的萬分之一都做不到。
這麽多年建立起來的自信心幾乎是在一瞬間便倒塌了。她的頹敗都寫在臉上。厲盛維怎麽會看不出來,可是這樣的事兒,別人說再多都沒有用。還要她自己想明白才行。
回到京都休息了幾天,就是各種聚會,同學聚會,好友聚會。還有和徐朝陽他們的聚會,吃吃喝喝中。他們迎來了春節,國人最重視,也是最熱鬧的節日。
那春曉在厲家熱熱鬧鬧的過完春節,又去張家陪張家外公待了整整一天。在得知已經畢業的張清漪不打算回國,打算留在國外工作、生活後,那春曉的心再一次受到了撞擊。
張家外公不是崇洋媚外的人。當初同意送張清漪出國讀書也是為了讓她長長見識,他是真的沒想讓張清漪留在國外的。
可以說。張家外公從來都是教導自家孩子好好學習報效祖國的,就連那春曉也受了這樣的思想的影響,大的理想就是報效祖國。而從小就受這樣思想熏陶的張清漪,不過在國外待了幾年,就徹底改變了想法。連那春曉都受到了撞擊,更不好說看著張清漪長大的張家外公了。
老人家更顯蒼老了,這兩年本就孱弱的身體更加病弱,那春曉陪伴他的時候他精神一些,一個勁兒的給她上思想政治課。
天快黑了,厲盛維催促她離開,老人看著穿著軍裝的外孫和準外孫媳婦,長長地歎了口氣,“當初不想讓你們穿軍裝,現在看來,穿軍裝是對的,這人要是沒有個束縛啊,就容易跑偏!”
那春曉知道老人心裡不痛快,雖然心裡不大讚同老人這話卻也沒打算反駁,厲盛維卻不管這些,直接回道:“軍裝不是束縛,是熱愛,是責任,是擔當。”
老人愣了一下,忽而就笑了起來,最後擺擺手,歎息著道:“你們快走吧,我還沒你們想的明白。”
回家的路上,那春曉一直琢磨著剛才厲盛維說的那句話——軍裝不是束縛,是熱愛,是責任,是擔當。
她垂頭看著自己身上的軍裝,雖然還沒有正式入軍籍,但是以她在校期間的表現,實習之後直接入籍,成為一名真正的軍人幾乎就是鐵板釘釘的事兒。
她熱愛部隊,可是,這身軍裝賦予她的責任和擔當,她能承擔的起來嗎?
這是一個很嚴肅的問題,在做出選擇之前,她必須慎之又慎地想好才行。
就在她還沒想明白這個問題的時候,她最好的朋友——張雪梅,卻遇到了一個更加棘手的問題。
“什麽?抱著孩子來認爹?”那春曉顧不得安慰哭的傷心的張雪梅,驚訝地問道。
張雪梅抽出幾張紙巾,一邊擦眼淚鼻涕一邊嗚嗚咽咽地道:“是啊,說當初她並沒有把孩子打掉,現在孩子逐漸長大,需要父親,所以她就把孩子帶回來了。”
這也太狗血了!
張雪梅和徐朝陽的事情進展的特別順利,徐朝陽的父母並沒有張雪梅早前想的那麽不通人情。他們知道自己兒子什麽德性,都三十了,還是個二婚,想在家世好的人家裡找個大姑娘是不可能了,他能找到一個自己喜歡的,且除了家世各個方面都還不錯的姑娘,他們做老人的還有什麽可挑揀的。
他們的婚期都定下來了,就在今年國慶之後,那時候張雪梅也畢業了,夫妻兩個一起經營公司,多好的事兒。
可是現在,的突然出現,打亂了所有人的計劃。
“能確定那個孩子就是徐朝陽的嗎?徐朝陽是什麽態度?”事關好朋友的幸福和未來, 那春曉連“徐大哥”都不叫了,直接叫徐朝陽。
不管這事兒是真的還是烏龍,作為的前夫,張雪梅的未婚夫,他都該給張雪梅一個說法。
張雪梅搖搖頭,“不能確定,不讓做親子鑒定”,那春曉還沒來得及松口氣,就聽她又接著道:“不過,那孩子確實是混血兒,亞裔血統非常明顯,年紀也能對上。徐朝陽態度很明確,不管孩子是誰的,他都會和我結婚,他愛過,可是現在他愛的人是我。”
還算徐朝陽有擔當,那春曉心中暗忖。可是見張雪梅面上依舊愁苦,她便猜想這裡面肯定還有事兒。
一問之下,果然如此。
“他爸媽見過孩子,一致認定那孩子是徐朝陽的,現在不僅把孩子接回了徐家,還讓回來了。”張雪梅苦笑一下,無奈地歎息著說道:“是個男孩兒,對於三代單傳的徐家來說,確實太有誘惑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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