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周末,厲盛維依舊沒有回來,那春曉直接把栗子帶去了張家,打算在張家待到傍晚然後直接回學校。
栗子乖乖地趴在書房的角落裡睡覺,老人指導那春曉和張清漪寫字。
“啪”,戒尺打在張清漪的腦袋上,“說了多少次,不要走神。”
張清漪眼眶紅彤彤的,這已經是她今天挨的第四尺了。
轉頭看向鄰桌而坐的那春曉,好像根本沒聽到他們這邊的動靜似的,依然埋頭寫字。
“哼”,她忍不住冷哼了一聲,見老人又舉起戒尺,趕忙求饒,“爺爺,我早不就和你說了嗎,我今天真的有事,家裡有客人要來,很重要的。”
“多重要的客人,能讓你屁股剛沾凳子就想往外竄?今天不到中午吃飯的時候,你別想走!”老人毫無回轉余地的說道。
張清漪嘟了嘟嘴,知道多說也沒用,又趴在桌子上胡亂地寫起來。
終於挨到中午,外面張家外婆喊了一聲“吃飯了”,張清漪就像狼攆了似的往外衝,老人看著轉眼就沒了人影的門口,無奈地搖搖頭。
“一點定性都沒有,浮躁,太浮躁”,之前老人就總對那春曉說“浮躁的人成不了大器”,他其實對張清漪挺失望的,可這種失望也源於極大的期許。
那春曉不知道該說什麽,又不想老人難過,便把自己寫好的字拿給老人看,“外公,你看我的字進步了沒有?”
老人接過來細細看過,他看的很慢,幾乎是一個字一個字的看下來。
“不錯。再練三年,必成大器”,老人滿意地點點頭,又道:“從下周開始,外公教你寫毛筆字。”
“下周恐怕不行”,那春曉有些為難地說道:“馬上就要期末考試了,班裡還要組織活動。我下周恐怕來不了。”
“這樣啊。沒關系,以後……”
“爺爺,家裡來客人了。你要不要見一見啊?”老人的話還沒說完,就被滿臉通紅,兩眼放光的張清漪打斷了。
她有些忸怩地站在門口,少女的嬌羞無論如何也遮掩不住。
“誰來了?”老人蹙眉。對於她沒有禮貌地打斷他說話很是不悅。
“是,是宋二叔和宋二嬸。還有,還有宋哥……”張清漪結結巴巴地說道。
那春曉還是第一次看到往日爽朗、任性的小公主這個樣子呢,心覺有趣,對來張家做客的宋氏夫妻以及宋哥也產生了些興趣。
“他們啊”。老人低低道:“既然來了,就去見一見吧,留下一起吃午飯。”
張清漪歡歡喜喜地走了。老人轉身對那春曉道:“宋家是京都有名的醫學世家,京都最有名的兩家私立醫院之一的濟世中醫院。就是宋家在經營。”
這個那春曉是知道的,在重生之前就知道,原因很簡單,那兩家醫院都太有名了。
其中,慈和醫院是以西醫見長,而濟世則是傳承好幾代的中醫院。
想到這裡,她似乎覺得有哪裡不對。宋家,行醫,她怎麽覺得那麽熟悉。
“宋家人還不錯,跟外公出去見一見也好,誰這輩子還沒個頭疼腦熱的,多認識幾個大夫沒有壞處。”說話間,老人已經轉身朝門外走去。
那春曉把自己還沒想明白的問題拋到腦後,交代栗子在書房好好待著,然後跟著老人一起去了客廳。
一進去,那春曉就被一臉不耐煩地被張清漪拉著說話的男人吸引了目光。
怪不得,怪不得她剛才覺得這行醫的宋家她覺得熟悉,早前宋揚就和她說過,他們家除了當兵的他和當老師的堂姐宋清染,其他人全都是醫生。
而此時被張清漪拉著的男人不是別人,正是宋揚。
就在她看著宋揚想這些的時候,宋揚感受到她的目光,豁然轉過頭來,竟一下子呆住了。
他們上一次見面還是在年前,他去學校找她。後來不知道發生了什麽事,他再也沒去過育人高中,倒是宋清染在課間的時候找過她幾回,給她送些複習資料之類。
這樣算來,他們差不多有大半年沒有見面了。現在的她和以前大不一樣,頭髮長長了,柔柔順順的梳了個馬尾,穿的也不再是寬松的運動服,皮膚也白皙了許多,一眼看過去,若不是極熟悉的人,肯定認不出她就是軍營裡的那個那春曉來。
“那春曉?”宋揚終於緩過神來,豁然站起身,往前走了兩步,似是想到了什麽,又停了下來。憨憨地撓了撓被帽子壓出一圈痕跡的腦袋,笑著說道:“我猜來這兒可能碰到你,沒想到真的碰上了。”
這話透露出來的信息可不少,客廳裡可沒有一個傻子,大家都聽出來了。
“宋哥,你認識那春曉?怎麽認識的啊?”張清漪坐不住了,走到宋揚身邊,還挽上了宋揚的胳膊。
可惜宋揚不懂憐香惜玉,掙開了她的手,還往旁邊邁了一步,離她遠遠的。
“坐下說,坐下說,我也好奇,你們是怎麽認識的啊?”老人和宋氏夫妻打完招呼,坐在主位上饒有興趣地看著那春曉,還指了指身邊的位置。
那春曉乖乖坐到老人身邊,宋氏夫妻對視一眼,心裡有了計較,對那春曉露出的笑容也燦爛了許多。
“我之前跟著盛維哥下部隊, 和宋揚他們一起訓練過。”那春曉微微含笑,簡單地解釋道。
“那還挺有緣分的啊”,宋母溫婉的笑著,轉頭問老人,“張老啊,這小姑娘是誰家的孩子啊,真討人喜歡,以前怎麽沒見過啊。”
這話問的含蓄,其實就是側面打聽那春曉的身份。
“春曉是……”
“她是我救命恩人的女兒”,老人剛開口,就被宋揚打斷了,隻這一句話出口,客廳裡除了那春曉,其他人都震驚了。
那春曉並不想讓宋揚提這件事,想要阻止的時候已經來不及,他已經沉聲說起來。
“我去年有一段時間受傷住院,具體為什麽張爺爺可能不知道,其實是我在部隊闖了禍,一時不敢面對,借著一點兒小傷躲起來了。”他的聲音沉沉,眼睛也有些發紅,目光卻始終落在那春曉的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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