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六章結束

驚訝、鄙夷、佩服、讚賞、歎息……

鹿丸若有所思的打量著四周考生，甚至包括許多中忍監考官面上的表情，不一而足，但可以肯定的是，原本因為森乃伊比喜的話和威脅，而在考場中刻意營造出的壓抑和不安氣氛，已經消失無蹤了，考生們因為鳴人的話，大多都用著感興趣的目光打量著這個看似不起眼的矮個子木葉下忍，這也許就是作為原著主角的鳴人所特有的人格魅力。

原著裡，鳴人能夠一一得到許多人的認同和佩服，除了運氣之外，也和這個性格有關系，雖然總是莽莽撞撞，但反而在木葉村內，取得了比同屆下忍更高的成就。

說到底，大蛇丸和團藏這種性格和行事作風，可以獲得一小部分人的死忠，但對於大多數人來講，會忌憚、會恐懼，但不會支持他們作為自己的領導者——因為他們表現的太過危險和陰暗——也許有手段和冷酷而堅定的心智，但合格的領導者，不是光這兩點就可以的，人格魅力，看似不可觸摸，其實就是足以讓絕大多數人信服，感到安心的能力，換言之，就是可以給絕大多數人帶來利益。

死心塌地，愚忠而永遠不會悔改叛節，放棄自己追求和人格的下屬，是可遇而不可求的，如果想以此來駕馭所有下屬，要求他人一味奉獻，而不加給予，獲得的只有敵意——“君之視臣如手足，則臣視君如腹心;君之視臣如犬馬，則臣視君如國人;君之視臣如土芥，則臣視君如寇仇。”，前世孟子回答齊宣王的這番話，說的再明白不過了，就算是君主，也別太過以自我為中心了，人類是最複雜的動物，也是最難以控制的動物。

如君麻呂，也是因為大蛇丸的重視而感到自身的價值，從而肝腦塗地，至於團藏，連從小訓練培養的佐井都不可依靠，不能說失敗至極，但也足以說明，這種行事作風，已經不再適應現如今的忍者世界了，作為精英兵種的忍者，經歷過完善的教育，有著充足的知識以及獨立的人格，不是大字不識的愚民和沒有過社會經歷的溫室花朵，想要獲得忍者的認可，不再是用一副神秘主義和軍國主義的態度來隱瞞和強硬要求就可以的了。

鹿丸通過鳴人的表現，在短短時間內就想到這麽多的事情，還是因為在火影世界中，生活多年來的體會。

鹿丸佩服大蛇丸對於“術”的迷戀，以及對既定事實的反抗，佩服團藏的老而彌堅，但說到底，兩人都是想要成為火影，卻都到死沒有成功的人而已，以立志為火影的忍者來說，學習他們，是死胡同一條，沒有可取性。

就說如今，丁次和井野之所以對於鹿丸言聽計從，便是因為鹿丸一直以來的決策正確性，和他同組的兩人也因此而收益，而且也沒有趾高氣昂的命令和要求，否則就算鹿丸是忍者學校的第一名，但同為下忍，井野和丁次兩人也不需要在許多時候聽他的命令。

…………

由鳴人的表現而對考場內氣氛，以及眾多考生心理的影響，作為審問專家而對人心把握出神入化的森乃伊比喜自然輕易發現。

簡單的僵持後，一臉嚴肅的森乃伊比喜見到雙手抱胸，面色倔強的鳴人，緊繃的嚴肅面容突然有所和緩，考場四周坐著的中忍監考官們，這時也面帶笑意。

“你的選擇很不錯，”森乃伊比喜笑了笑，雖然這次的笑容較為和善，但對於已經在內心中留下諸如冷酷、強硬印象的考生來說，他的這個笑容，反而顯得十分的陰森，似乎是在諷刺鳴人:“那麽留在這裡的所有考生……。

”包括之前態度強硬的鳴人在內，所有考生都緊張的盯著森乃伊比喜，等待著所謂“一生的豪賭”的結果。

“我宣布你們全部通過第一場考試！”森乃伊比喜的話脫口而出後，並沒有讓眾多考生放松，反而更加懷疑和驚異。

“這是怎麽一回事?我們就這麽通過了?第十題呢?為什麽不出！?”坐在較前排的井野驚訝的質問著森乃伊比喜。

“其實根本沒有第十題。”森乃伊比喜一掃之前的冷酷氣質，配合硬朗的面孔上帶著輕松的笑意，開口說著:“或者說，之前的那個選擇，就是第十題！”

“那之前的九道題……。”小櫻皺眉問著，她之前的考題，都是以自己解答的，倒是沒有細細思考過幾條規定之間隱藏的信息，因此還有一些疑惑。

“那九道考題，為的就是檢測你們每個人的情報搜集能力。”似乎實在解答小櫻的疑惑，森乃伊比喜輕聲說道:“這場考試規定之中的重點，就是以三人小隊的總分而計算的計分方式，為的就是讓你們害怕會扯到同伴的後腿。”

“但是這些考題過於複雜和高深，這樣一來，許多人想到的，只有作弊一條了，簡單來說，這場考試，就是通過讓你們作弊，而檢查你們的情報搜集能力！”森乃伊比喜說著，指著混跡在考場中的兩個頭戴木葉護額的考生:“我刻意挑選了兩個能夠回答所有問題的中忍，混跡在你們之中，作為你們的情報源。”

“笨手笨腳的蠢貨，自然要淘汰下去，這也是為了他們好。”森乃伊比喜舉起雙手，伸到腦後緩緩的接著包裹著頭顱的護額，同時開口說道:“作為下忍，還只需要處理一些小問題而已，沒有什麽危險，就算是參與戰爭，作為最低級的忍者，也沒有什麽情報可審問，但是成為中忍之後……。”

森乃伊比喜解開了頭上護額的瞬間，包括井野和小櫻等一些心理較為脆弱的女忍者，甚至驚呼出聲。

燒傷、螺絲孔、刀疤、挫傷……，森乃伊比喜頭上遍布的可怖傷痕，一眼就可以看出曾經受到過何種程度的非人折磨，此時面上的幾道刀疤，和頭上比起來，簡直是小巫見大巫，之前因森乃伊比喜和善態度而略有些輕松的考生們見此，又感到有些壓抑起來。

就算以鹿丸的心智，見到森乃伊比喜頭顱上的疤痕，都暗自皺眉，能從這種非人折磨中活下來，甚至回到木葉繼續作為忍者而活躍著，確實是可敬可怖的男人。

“對於忍者來說，情報有時甚至要比生命還重要，因此在執行任務的時候，或是在戰場上，經常要拚命的竊取情報。”森乃伊比喜雖然面上依然掛著和善笑容，但卻無法起到讓考生們放松的作用了，他對此並不在意，指了指頭上的傷疤，繼續說著:“但是重要情報，往往陷於敵人的重重保護之中，能力不夠，在敵境中竊取情報而被發現……，那時你就成為了敵人的情報源了，等待你的是什麽，想必你們也清楚！”

鳴人想到自己在竊取情報時被抓住，然後受到森乃伊比喜一樣的折磨，不由打了個寒顫，再看向對方，發覺森乃伊比喜已經將護額重新系上，同時開口說道:“而且我希望你們記住，有時候你一人犯錯，不光會牽連到你個人——你的同伴，甚至是村子，都可能會受到重大的損失，作為中忍，你必須變得比以往更強、更成熟，這不光是為了自己，也是為了保護你的下屬和同伴，還有你的家園！”

“……”

森乃伊比喜的話音落後，教室內顯得有些安靜，過了良久，手鞠見到森乃伊比喜似乎是專門要解答考生的疑問，因此猶豫一下後，出聲問著:“我對於最後一道考題，還是有些弄不懂用意。”

“第十題，才是這場考試的真正目的！或者說，這是關於勇氣的考驗。”森乃伊比喜神色嚴肅， 緩緩的說道:“考和不考的選擇，其實還是直面和退縮的選擇。即使任務十分危險，但作為忍者，依然有著不得不執行的理由。”

“因為這情報，很可能就是關乎戰場走向的關鍵所在，是村子勝利的基礎！”森乃伊比喜掃視著眾多考生，見對方都認真的聽著他的話後，點了點頭，嚴肅的說著:“作為小隊長的中忍，這時候就需要給予同伴勇氣和信心，而在緊要關頭不敢拚命，只會退縮的廢物，是無法做到這一點的！他們根本沒有成為中忍的資格！”

“答對第十題，你們應該可以面對以後的困難了，也就是說，你們已經突破了中忍選拔考試的第一關了，”森乃伊比喜笑了笑後，對眾多考生高聲說道:“筆試已經結束了，我希望你們能夠好好加油！應對接下來的……。”

森乃伊比喜正說著，突然神色一緊，斜眼看向講台旁的窗戶，一道黑影這時正快速接近著。

“嘩啦！”

黑影毫不停留的撞破了窗戶上的玻璃，衝入教室，森乃伊比喜並沒有動作，因為他已經猜測到了此時到來的是何人。

而此時教室內的眾多考生，本來因為森乃伊比喜之前的結束宣言而放松的心情，因為突然發生的情況又緊張起來，還以為第二場考試會馬上進行，畢竟之前森乃伊比喜欺詐式的第十題，給他們留下了很深的印象。

黑影在到達講台時突然擴散鋪開，卻原來是一塊大黑布，兩隻苦無順勢飛出，牽連著黑布兩角，釘在天花板上，正好將黑布擋在森乃伊比喜面前，上書兩行大字——第二場考試主考官，禦手洗紅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