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虎神田霸向襲慶府城望去,果然如吳角所說,周圍的霧氣已經散盡,狼嗥山眾人的行蹤一覽無余,正分散在各處進攻襲慶府,若是宋軍此刻從城中衝出反擊,狼嗥山必定大敗虧輸。田霸心中大急,搶到金鼓之旁,不由分說鳴起金鉦,讓狼嗥山眾人撤退。就在這時,只見襲慶府城門打開,大隊兵馬衝將出來,直奔撤退中的狼嗥山人馬殺來。 田霸衝閻光、董愷喊道:“你們快護送師傅回山寨,我在這裡幫四師弟。”閻光四人一同追隨吳角學藝,親如兄弟,閻光和董愷心裡明白,此刻留下來定然凶多吉少,他們怎能狠心拋下田霸和余志旺獨自逃生?
田霸看到兩人猶豫不決,知道他們心中所想,大聲吼道:“你們還愣著幹什麽,師傅的性命要緊,快走啊!”閻光和董愷想起吳角平素裡對他們的關懷教導,狠了狠心腸,在高台上尋了兩匹腳力,帶上吳角趕回山寨。閻光臨走之時,將祭台上吳角的中軍大旗拔了下來,插在馬鞍上以召集狼嗥山人馬,那些撤退下來的狼嗥山兵馬看到吳角的令旗,果然向他們靠攏過來。
再說余志旺步鬥欒廷玉,他本不是欒廷玉的對手,再加上欒廷玉騎在馬上有優勢,余志旺勉強支吾了十余回合便已落盡下風。閻光也曾跟隨吳角學習過道術,只因他們資質有限,隻學得一些皮毛聊以自娛,拿來對敵幾乎沒有用處,吳角為他們的安全考慮,給他們每人一個葫蘆,裡面封印了一道他的法術,只需要閻光他們用體內的一絲靈力灌入葫蘆之中就能激發其中的法術。余志旺被欒廷玉逼得緊,一直不能得閑提聚靈力,心中不禁焦躁起來,欒廷玉戰鬥經驗何其豐富,抓住余志旺的一個破綻,一棒砸碎了他的天靈蓋。
田霸正要向前助余志旺,卻見他被欒廷玉一棒打死,心中悲憤莫名,顧不得師傅傳授他道術時的告誡,當即取下腰間的葫蘆,拔去塞子,提起一口靈氣激發了葫蘆中的法術,但見葫蘆中衝出兩道黑氣,登時滿天昏暗,日色無光,將欒廷玉困在其中,欒廷玉在黑氣之中東衝西突,尋不到出路。
田霸在外面將欒廷玉的行動看個分明,暗暗挨了上去,掄起手中的月輪刀就要結果欒廷玉的性命為余志旺報仇。就在這時,只見半空中閃過一道火光,頃刻天光明亮,黑氣全無,卻是陳希真看到欒廷玉性命垂危,出手破了田霸的法術。
欒廷玉險遭田霸的暗算,心中暗呼僥幸,隨便便怒不可遏起來,挺起手中的鐵棒便來鬥那田霸,田霸的武藝雖然比余志旺要強上一些,但也高明不到哪裡去,十五六個回合過後,已被欒廷玉殺得氣喘籲籲,勉強撐到二十回合,被欒廷玉尋個空隙,一棒打得迸裂而死。
陳希真趕上前來,看到田霸和余志旺一死,當即同欒廷玉一起,隨著城中守軍追殺狼嗥山敗兵,一直追殺到十裡開外,眾人看到天色已晚,這才收軍回城。這一仗狼嗥山被殺被俘者達五百余人,錢伯言看到守軍大獲全勝,一解連日來胸中的鬱悶之氣,命人擺上宴席向魏輔梁等人道謝。
卻說閻光和董愷護定吳角,一路上召集潰散下來的山寨人馬,逃回到狼嗥山。過了半個多時辰,吳角方才蘇醒過來,勉強支撐著起身,詢問山寨中的形勢。
此時閻光和董愷已從逃回來的山寨嘍囉口中得知田霸和余志旺被宋軍殺死,並且查點了山寨中逃回來的兵馬,只剩下五百余人,今日一戰竟然折損了一大半。二人擔心師傅聽了這些消息牽動傷勢導致病情加重,一時之間不知該如何向他稟報。
吳角與閻光、董愷師徒情深,看到他們這副模樣,哪裡還不明白他們的心思,歎了一口氣,一臉沉痛道:“你們不說我也能猜到,霸兒和旺兒只怕休矣。”
吳角話音剛落,只見董愷“撲通”一聲跪在吳角面前,放聲哭道:“師傅,若不是徒兒一心要為侄子董二報仇,師傅也不會受此重傷,二師兄和四師弟更不會喪命,這一切皆由徒兒引起,請師父責罰不孝徒兒吧。”
吳角將董愷扶起道:“你起來吧,此事也不能全怪在你身上。沒有想到宋軍之中竟然有人能夠毀了為師的本命法器,從而破了我的法陣,依照今日戰場上的情形,此人先是利用馬匹攜帶汙穢之物以誘為師,將你們四人調開,之後命人直接攻擊乾位上的太乙神幡,顯然是早已看破了法陣的虛實,因而設下了這樣的圈套。”
閻光道:“師傅說得不錯,還有與四師弟交戰那人,手段極為高明,一上來就迫得四師弟只有招架之力,從這兩日我軍與宋軍的情況來看,襲慶府城中並沒有這樣的高手,此人與那破除師傅法陣之人一定是那錢伯言請來的救兵。”
吳角低頭尋思片刻,沉吟道:“若是如此就有些麻煩了,錢伯言那廝一直對我等耿耿於懷,多次派人前來圍剿,只因我有道術在身,他才未能得逞。如今宋軍陣營中有身懷道術的奇人異士相助,再加上法器被毀,受了重創,這幾日內不能妄動真氣,錢伯言必定不會放過這個千載難逢的機會,將我狼嗥山一舉蕩平。”
閻光和董愷聽了吳角這番話,不禁臉色大變,董愷大急道:“師傅,不如我們立即率領眾兒郎撤離狼嗥山,另尋他處安身。”
吳角笑了笑道:“傻徒兒,你以為重新找一塊地方另立根基是那麽容易的麽,再說了匆忙之間我們又到哪裡去尋這樣的地方。若為師所料不差的話,襲慶府大軍不日就要前來攻打我狼嗥山,我軍倉促之間撤離,更容易讓敵軍尋機擊破。”
閻光在一旁道:“師傅之意是要堅守狼嗥山,不知師傅心中可有禦敵之策?”
吳角道:“為師心中倒是有些計劃,但也只能走一步看一部,拖得一時是一時了。狼嗥山距離襲慶府不過十數裡,襲慶府守軍果真前來攻我山寨,只需半日工夫就可到達,我們必須在他們趕到之前做好防禦準備。愷兒,你立即組織山寨一眾人馬,加固防禦設施,多備礌石灰瓶等物,同時搜集汙穢之物,以防敵軍使用法術進攻山寨,命巡邏的弟兄們加強警戒,一有敵情立即前來通報於我。為師這一次受創非輕,至少要將養個十天半月,才能徹底恢復,這段時間內卻是不能動用道術了。光兒,為師要抓緊時間恢復,就由你來為我護法。”
董愷應了一聲,自去主持山寨的設防事宜,閻光則隨吳角來到一處淨室,在門外替他護法,以免有人干擾。
狼嗥山眾人在忐忑不安中度過一夜,第二天辰牌時分,只聽得東邊傳來陣陣人喊馬嘶之聲,如此過了小半個時辰,那聲音越發清晰地傳到狼嗥山眾人的耳中,中間還夾雜著喧天的戰鼓之聲,接著就看到一隊隊黑壓壓的士兵在一杆“何”字大旗的引領之下,直奔狼嗥山殺來。
董愷站在山寨高阜處,粗略估計了一下,宋軍竟有不下一千五百人眾,心中大感震驚,據他所知,襲慶府城中經過高俅的征調只有一千守軍留守,前番雷明率軍出城與狼嗥山決戰,被狼嗥山殺得大敗而回,折損了不下五百人,如今怎麽會有一千五百人之多?隨即,董愷想到了一種可能,難道是飛虎寨的禁軍也來了,他張目向敵軍看去,果然看到隊伍前方的一面大旗上繡著一隻飛虎,張牙舞爪,威勢赫人,正是飛虎寨的標識。
董愷看到這裡,心裡不禁涼了半截,襲慶府守軍有了強援,本就不好對付,現在就連飛虎寨的禁軍都出動了,董愷的心情幾乎到了絕望的邊緣。
就在這時,宋軍已經來到了距離山寨不到一箭之地,只見隊伍前方一員大將揮動手中令旗,宋軍立即分散開來,將所有的下山之路全部封死,斷絕了山寨的水源和交通,也不上前攻打,就此扎下營寨。
董愷看到敵軍這番布置,當即明白了他們的意圖,竟要以圍困之法置狼嗥山於絕地,這種心理上的打擊要比真刀實槍地硬攻更要來得厲害。董愷向周圍看了一圈,只見狼嗥山上很多人臉上都流露出深深的恐懼和絕望,還有一些人眼神飄忽不定,顯然是在打著自己的小算盤。
宋軍扎下營寨後,不斷派出士兵前來山下喊話,試圖招降狼嗥山人馬。董愷心中暗呼不妙,在這種絕境之下,不少人都會選擇屈服投降,他立即派出親兵到各處關隘進行巡視,以防山寨之中發生變故。做完這些之後,董愷急衝衝回到大殿,去尋師傅和師兄閻光籌劃應對之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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